杨慧被迫抬着头,她直视这个男人刀子样的眼睛,慢慢地,说出残忍的话,“她死了,你信不信?”
她很想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还是那么的从容。
不过,出乎她所愿的,原崇没有发怒,甚至连眼角都没有丝毫挑动。
只是,她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愈发得用力,骨节泛白。
看来,他藏得不够好呐。
杨慧笑着,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她死了。”
眼睛死死地盯着原崇。
原崇放开手,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拭手指。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原崇说着,眼里却是没有她的影子样。
杨慧被他的样子气到了,冷笑了两下,“我不知道。”
“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我告诉你,她就是没死……”
“也,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慧边说,边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疯癫。
突然,门被踹开,震了两下,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迅雷不及掩耳地抽了杨慧一巴掌,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反手抽了一巴掌。
“我□□妈的!你他妈把她弄哪了!”
来人是陆芳芳,比起原崇的极力克制,她显得愤怒激动,眼睛瞪得裂圆。
还想再反手甩她一巴掌,却被反应过来的杨慧扯住了手。
“你凭什么打我!”杨慧高喊,猛得推陆芳芳,陆芳芳扯过她头发就又是一巴掌。
“我他吗凭什么?你他妈也敢问!妙北在哪里!说啊!”陆芳芳怒不可遏的骂她。
两个女人的扭打,除了权荃敢把陆芳芳抱着离开。
陆芳芳被他拦着腰往后扯,还忍不住往前冲。
原崇电话响了,是越飞,他在电话里说,带着遗憾,“汽车开出了郊区,目前没有定位……”
而杨慧被她推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一圈的人,不知道是怎么触动了内心。
又愤恨又凄凉的笑了,“看看,看看!一个一个,都牵挂你啊!你怎么就有这么人喜欢呐!啊?你怎么就这么……这么……让我恨呐!”
听到这话,要不是权荃死死扣住陆芳芳,她恨不得上去踹她两脚,“你他妈神经病啊!亏当初妙北还把你当朋友!你居然这么对她!你到底把她弄哪里了!”
陆芳芳的话像是刺向她的剑,杨慧猛的看向她,像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朋友?我和她什么时候是朋友!她什么时候把我当过朋友!”
“她把我当朋友?偏偏看我被人打不出手!偏偏抢了我最爱的男人!”
“她偏偏!让他就这么没了!没了!!你知道个屁!他没了啊!没了!”杨慧开始流泪,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陆芳芳被她吓到了,忍不住看着权荃,喃喃地摇头道,“疯子。”
倏然,哭的不能自已的杨慧,抬起了头,慢慢地站起来,眼泪依旧满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地笑。
毛骨悚然。
又很快的收住笑,“啊!”高声的喊叫,拼命摇头。
她身形摇晃,脚步虚浮,两眼呆滞,又迷茫。
突然,她快速挪到脚步。
“快拦住她!”原崇看到她的动作,瞬间扔掉电话,冲过去,朝那圈保镖喊道。
就在他话落之前,杨慧就出其不意地朝着墙角撞去,带着坚定不移地疯狂,重重地撞在墙角。
让飞奔过来的原崇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她跌在地上,轻轻地,说出一句话,“真……傻……”
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双沾满血瞪大的眼睛慢慢闭上。
“快打救护车!快!”
她不能有事,唐妙北还没找着,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为首的保镖立马掏出了手机,拨打120。
陆芳芳不敢置信,她真的是个疯子,宁愿自己死也要拉唐妙北陪葬。
北区的检察室里一片混乱,大朵大朵的鲜血顺着瓷白的地砖蔓延。
蔓延开来。
在这沉寂的一刻,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清妙的声音。
有人,踏着月光,推开门,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锃亮的皮鞋,染上了点点鲜红。
他走来,带着春夜的寒意。
“我知道她在哪里。”他站定,眼睛直视最里面的男人,开口道。
他的声音荡起涟漪。
打破了这沉寂。
陆芳芳率先冲过来,高声叫道,“在哪里!”
她不在意他是谁,只要能找到唐妙北。
而原崇,他在意。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他。
那张画。
在支离破碎的玻璃里的那副画,被丢在汽车里的那幅画。
画着两个人,是素描画,很真实,有谁呢。
一个,是唐妙北。
还有一个,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余名。
……
一座城市,它很发达,很美丽,至很瞩目,但是,它的原身呢。
那无人修建的废弃拆迁区,那遗留百年的孤寂呢。
很多很年前,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在B市还没有秋水大道,没有向西街的时候吧。
她是扎着羊角的小姑娘,他是挺着稚嫩腰杆的小伙子。
他们是邻居,是一个巷子里的兄妹,他是那里的孩子头儿,而她,是他小弟中的一个。
所有的孩子在他的带领下,游荡在小巷,她还记得那巷口滚烫的豆腐花。
他们四处游荡,嬉戏打闹,这样渐渐的长大,只还没等他们愿歌大海重洋。
他们就将劳燕分飞。
昔日的巷子被夷为平地,成为开发区。
不过,是一个烂尾的开发区,随着开发者的坠楼自杀,这片废地,就这样,在这座繁华都市,被人渐渐遗忘。
它坐落在城郊,没有信号,没有人烟。
只有废墟,只有烂尾楼。
无疑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所有人跑进这烂尾楼,没有灯光,月光暗淡。
他们打着手电筒,摸索着,一步步台阶朝上走着。
陆芳芳拽着权荃,跟着他,张望着。
队伍的中间。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一个沉容,一个羁静。
“你知道么,这里曾经是我家。“他开口,看着眼前的灯光。
原崇没有回头,须臾,他淡淡地说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他,或者用余名来称呼。
余名笑了,说,“还活着。”
原崇没有再说话。
“我比你更爱她。”余名笑着说。
原崇走在他前面,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她呢?”
余名说,带着笑。
原崇想,他和杨慧,都是疯子。
他们的对话没有阻隔寻找的脚步。
三楼,满地的灰尘,散落的封条。
以及,那微弱的声音。
微弱地呻/吟。
原崇的眼睛散出了光,快步朝那声音的源头跑去,这一刻,他丢掉了所有念头。
他只要她活着。
铁门被撞开,发出沉重刺耳的震响。
入目,便是被那唯一的白织灯照亮的唐妙北。
原崇冲了进去,奔到她的面前,颤抖的,寒颤地,解开绑住她的绳结。
他的动作,却引得她浑身颤抖,原崇听的见,她的牙都在打颤。
每一下,都打在他心上。
“我来了,我来了,我已经找到你了……”原崇念到。
他的妙妙啊,他找着她了。
原崇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唐妙北浑身打颤,又浑身冰冷。
头发全粘在脸上,冒着冷汗。
原崇抱着她,朝门外走去。
陆芳芳站在门口,看着那虚弱的,没有人样的唐妙北,捂住嘴,忍住脱口得叫声,却忍不住那两眼里的泪。
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权荃抱紧她。
“杨慧究竟干了什么啊……”陆芳芳哽咽地说着。
唐妙北的那幅样子,只有那一瞥,陆芳芳这辈子不会忘记。
像个破碎的瓷娃娃。
她快步跑下楼梯,权荃在后面拉着她。
脚步声渐远,远到只有余名一个站在那椅子旁。
他饶有兴致地弯腰捡起地上那支断裂的针管。
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凉。
他松手,半断的针管应声而碎。
余名走向那把椅子,老旧的把手木椅。
他坐了上去,拿起那一圈的粗绳,带着深褐地,还没干透的血迹。
他低下头,忘情地,落下一个吻。
……
市中心医院,ICU,两个女病人。
护士看着重症监护室外的卫兵,暗叹里面是什么大人物。
原崇站在走廊,面前,是余名。
“我走了。”余名说。
“她还没醒。”原崇说。
“她不会想见我的。”余名笑着,朝前走。
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刹那。
原崇清晰地听到,他说。
“如果可以,告诉她,我爱她……
还有,对不起……”
原崇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岁月的沉淀。
这个狂妄的男人,一步步,走向走廊尽头。
越飞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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