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公道就给她公道。”
季臻说得很平静,林淮有些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离了婚,你也不能不管……”
季臻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林淮讷讷的噤了声,也是,以这男人目前的表现,他不可能不管乔微凉的。
只是就让那个叫周涵的女人这么闹真的好吗?
下午,许诺来帮乔微凉做心理测试,趁这个时间,季臻打电话让金默成到医院来。
林淮顶着季臻的眼刀子蹭到屋里‘共商大业’,毕竟,这是他的休息室,他也算是病患的主治医生,完全有旁听权!
“这场官司,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
金默成毫不犹豫的回答,语气里有多年胜诉的自信,也有对这个案件的自信。
“喂,你真能打赢?证据充分吗?要不要伪造……”
林淮出着馊主意,被金默成一巴掌呼在脑门上:“伪造证据是要坐牢的!”
“那顶罪还是犯法的呢。”
林淮小声嘀咕,他不是想着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
金默成甩了林淮一记白眼,当初要不是看在季臻的份上,他绝对不会接这个案子。
“法院不是我开的,目前的法律体系虽然有疏漏,但我以我的职业素养做担保,这件案子,当初证据确凿,判得公平公正!”
金默成的话砸地有声。连林淮都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金默成身上环绕着一股浩然正气。
靠!为毛突然觉得这丫打起官司来还挺帅的?
他们几个的关系很铁,金默成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季臻和林淮心里自然也有了底气。
“那当年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是机密,没有当事人的许可,我无可奉告。”金默成推推眼镜,摆出行业行规条条款款,最终败在季臻威慑力十足的注视之下。
“很简单。当时季善是正常行驶,死者自己突然冲出马路,季善踩了刹车,但是距离太近,没刹住。”
“没了?就这么简单?”
林淮追问,觉得这事儿也太特么扯了,同时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季臻:就这么点事你至于找个人顶罪?
“现场有轮胎刹车痕迹,路面也有监控,还要怎样复杂?”
金默成反问,有些无语,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季善是正常人又不是傻子,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去撞一个陌生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当初她受到惊吓把油门当成刹车踩了,那也是过失杀人。
“当初你看见乔微凉,她的精神状况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金默成一个转折,两道明晃晃的眼光立刻扎到他身上:“又不是我干的,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快往下说。信不信我用手术刀剥了你!”
“……”
金默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就是身上老是挂彩,应该是里面有不好惹的人,其实这也正常,会进去的人都不算良善。”
“无罪释放以后她的状态怎么样?”
金默成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法庭宣判以后,她表情呆呆的,也没有很开心。”
“后来呢?”
“我怎么知道?”金默成瞪着季臻:“你只让我帮忙打官司,又没让我帮忙善后。”
“……”
是!他说得很对。
季臻咬紧牙关,脸部表情冷硬得好像刚从速冻柜里拿出来。还往外滋着冷气。
他当初根本没有想过那个帮季善顶罪的人会遭遇什么。
在他看来,那些事与他无关,只要季善没事就好。
现在回头去看,季臻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会对乔微凉做出这种事!?
“你也别太自责,当初我看见她那样,帮她办了保外就医。”
季臻握拳,咬着牙问了一句:“她伤到什么程度?”
“这个真的无可奉告。”
金默成说着后退两步,警惕的看着季臻,就算是哥们儿。他也不能随便泄露。
况且以这男人现在的状态来看,以后乔微凉要是想起来要秋后算账,这男人绝对能立马倒戈相向。
看金默成这样,季臻没打算继续逼他,转而开口要求:“想办法找个她不能出庭的合理理由,打赢这场官司。”
“……”
这男人当他是万能的么?
最终没有反对权的金默成被林淮强行送走。
季臻回病房去看乔微凉,许诺的测试还没结束,季臻站在病房外面没有进去。
病房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乔微凉躺在床上,面前是一个小桌,上面放着纸和笔。
许诺没有穿白大褂,而是平时生活穿的休闲服,脸上带着随和的笑,给人很阳光很温暖的感觉。
“温颜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乔微凉想了想,抓着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一言难尽。”
真要写出来,估计得好几页纸。乔微凉觉得很麻烦。
“温颜当初吃的药有很多种,那天我也买了好几种药,为什么你对‘安莫林斯’记忆这么深刻?”
为什么?
因为当初她也吃过这个药很长一段时间。
乔微凉转了一圈笔,写道:因为药名很好记。
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人信服。
不过许诺没有点破,换了个话题问:“晚上睡觉会做噩梦吗?”
偶尔。
“都会梦见些什么?”
笔尖在白色的A4纸上划出一道痕迹,乔微凉的指节泛白,呼吸也有了明显的波动。
许诺关掉音乐,温和的开口:“不要紧张,我们换个问题。”
乔微凉飞快的动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我需要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个陌生的心理医生医生。
陌生有时候是件很可怕的事,但有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很安全。
一个人很喜欢在朋友和家人面前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却更容易在陌生人面前暴露更隐秘的一面。
因为陌生赋予了一种安全感,似乎不管怎样做,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
许诺愣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了乔微凉一会儿,起身离开。
打开门,季臻就站在外面,不过没有出声。和许诺眼神交流了一下,带上病房门跟着许诺走到林淮的休息室。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这是许诺说的第一句话,直觉告诉季臻这不是什么好事。
抿了抿唇,季臻拿了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两口:“继续说。”
“她的意识很清醒也很顽强。”
“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也知道症结所在,甚至很配合治疗。”
许诺说的这些,季臻刚刚在病房门口看得很明白,乔微凉看上去并不抗拒心理测试。
“所以呢?”
“从她清醒的状态来看,她不可能会想要自杀,在她心里,很可能认为发病时的自己是个神经病。”
一截烟灰掉落在手背,季臻被烫得手抖了一下,没了动作,浑身僵直的看着许诺,等着他做出最终的结论。
“她可能有精神分裂的趋势,一个极端的理智,一个极端的消沉,唯一的共同点是,她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有病。”
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有病,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而且,对发病的恐惧和自我的厌弃,会增加治疗的难度。
烟燃到尽头,指尖传来灼痛,季臻把烟头按进桌上的烟灰缸,沉声说了一句:“她没病。”
带着不容反驳的执拗。
许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辩,也就由着他去:“她没办法对熟悉的人敞开心怀。我给我的导师发封邮件,过几天你带她去看看。”
季臻就那么站着不说话,如果许诺没有研究心理学的话,根本无法从他冰冷的外表下感受到那一丝无力。
伸手拍拍季臻的肩膀,许诺熟练地安慰:“她比一般人要理智坚强,不会有事的。”
“你是不是对每一个病患家属都这么说?”
季臻苦笑着推开许诺的手。
他知道乔微凉很坚强,他只是很心疼。
心疼她过去所承受的一切,心疼她现在经历的病痛。
他就在她身边,却无法为她做些什么。
这种无力感。让季臻觉得很挫败。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外面突然传来林淮的怒吼:“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来帮忙……”
季臻拉开门跑出去,乔微凉的病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大堆记者。
闪光灯不停的闪着,快门声此起彼伏,林淮和许清幽拦在门口,远远地季臻都能听到那些尖锐又荒唐的问题。
“乔微凉,请问你是用找金主的方法来逃脱法律的制裁的?”
“乔微凉,请问你这些年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乔微凉,你现在是不是想装病来逃避责任?
……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汹涌而来。季臻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他的心脏,还转了两下。
大步上前,季臻直接抢了一个记者的相机摔在地上,相机立刻变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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