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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待昭阳/犹带昭阳日影来 [精校出版] (木浮生)


  而后,又将他一双冰凉的手揉搓了起来。
  尚睿合着双眼,有些舍不得睁开。
  一路上相安无事,夏月放下心来。
  进城后,她放开尚睿,挑开前面的门帘,给车夫指路,直接去了李季府上。
  到了李府门口,她客气地请车夫去叫门,自己又回身一看,发现他已经醒了,直直地坐在车里。
  她看着他,不知这中间的经历从何说起,嘴唇翕动,正要说话,却被匆匆而来的门房打断。
  李季得了消息,脸色都变了,从府里迎了出来。
  尚睿却撑着头,自己揭了马车的竹帘下车。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也没人来告知她后来他怎么样了,看他下车走路的样子,想来只要有李季在,是没有大碍的。
  她不知道的是,后来尚睿并未回去,而是待在李季府上。
  尚睿对李季说:“本来没什么大病,你就在这里给我抓点药吃了就好,免得回去叫御医记档,问东问西,惊动了皇后和太后,又是一阵唠叨。”
  哪知,刚喝了药没多久,他又发了一次高烧。
  在李季府里等了尚睿一天的明连,含着泪念叨:“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病成这样?这回宫去可怎么交代。”
  李季解释说:“皇上这是连日操劳,吃睡都不怎么上心,积劳成疾,又受了寒,才发了这么猛的热病。”
  李季又问:“姚大人,你们和皇上到底去哪儿了?”
  姚创没敢答话,未获尚睿的首肯,他怎么敢多嘴。
  明连迟疑:“现在要回宫吗?”
  姚创说:“皇上刚才说先不回去,那只有先留在李大人这里。”他这人一根筋通到底,尚睿说什么便是什么。
  尚睿被烧得全身发冷,浑身战栗着,待李季给他施了两次针才稍好。
  荷香去后院厨房的时候,听见煎药的动静,便回来告诉了夏月:“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瞧他做什么?要不是为了他,我早跑了。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她将事情大致跟荷香说了说,除开她起心杀了他那段。
  “还有你,”夏月又伸着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袋,“早叫你走你不听,我今天要是狠下心懒得管他,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
  荷香抿着嘴笑:“小姐要是找着了少爷,给我托个梦什么的,我就开溜了。”
  “呸呸呸,”夏月道,“人死了才托梦呢。你得多恨我,才想要我给你托梦。”
  荷香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两个人正在房里嘻嘻哈哈的时候,门外却来了人:“闵姑娘。”
  一个少年的声音,不太耳熟。
  “闵姑娘,你可是歇下了?”对方见夏月没有应声,于是又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
  荷香去开门,发现来人是明连。
  明连不敢进屋,停在门口。
  “怎么了?”夏月在插屏后面的里屋问了一句。
  明连深深地作了个揖:“我们家公子念叨着姑娘的名字,请姑娘去看看。”
  夏月闻言呆怔,这人要是病了该找李季,要是没大碍了就回自己家去,找她干吗?
  “有什么事吗?我这都歇下了。”夏月婉拒。
  明连见她推辞,心中有些憋屈。刚才他在门口就听见主仆二人的嬉闹声,如今皇上为她受了凉,她还开心得跟遇见了喜事一样,连看也不想去看一眼……
  他又劝道:“我们公子此刻不太好,希望姑娘能去看看。”
  夏月见他这样,不好再推辞,只得将衣服穿戴整齐了,跟着明连走一趟。
  她看见尚睿的时候,李季正在给他扎针。
  李季抬眸察觉她的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尚睿躺在床上,衣襟微微敞着,胸膛露出来,锁骨下的云门穴和中府穴都扎着银针。待一炷香燃到一半后,李季将尚睿虎口和胸口上的银针都分别捻转几圈。
  小药童端着搁银针的盘子,一动不动。
  夏月不知道叫她来究竟干吗?
  她瞅了明连一眼。明连垂着脸,也不说话。
  她有些忌惮李季,被他救了一命,如今还寄人篱下,只好乖乖站在旁边等着。
  忽然,床上的人冒出一句呢喃。
  夏月闻言不禁瞪大眼睛。
  而后,他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明明白白是“夏月”。
  室内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若是第一遍她还能装着没听懂,这第二次却是清清楚楚。
  夏月的脸倏地红成了个柿子,她这才明白刚刚明连口中的念叨着她是什么意思,顿时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这男人真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都还要和她作对。她守着他那会儿,他就喊“娘”。别人守着他了,他偏偏要喊“夏月”。
  一炷香燃尽,李季拔了针,带着人退出屋去,亲自守着煎药。
  明连倒是直率,说道:“闵姑娘,是我擅自去请你过来的,我们家公子并不知道。他这样病着,嘴上又惦念着你,我就想要是你在这待一会儿,他心里会不会好受些。”他本来就是一个五官标致的小少年,此刻一双眼睛仿佛随时要滴出泪来地求着她,更加让人觉得不忍。
  夏月嘴硬心软,只得答:“那还要我做什么?”
  明连忙答道:“不用不用,你坐在这里就好了。要是公子醒来就见着闵姑娘,估计病也能好个大半。”
  于是,夏月就着刚才李季用过的凳子坐在床前,有些无奈。
  没一会儿,她的名字又从他嘴里逸了出来。
  多听几次之后,她倒也坦然了,想着也许白天一直是她待在他身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明连湿了帕子给他敷额头。
  “你们公子,以前这样病过吗?”夏月有点瞌睡,不禁想找点闲话说。
  “很少。”明连答。
  夏月想了一下又问:“他怎么和李大人这样熟?”
  明连觉察到夏月想套他的话,于是黯然答道:“公子不喜欢我们聒噪,姑娘还是别问了。”
  被人识穿了意图,她只得作罢。
  没人说话,又不好意思睡觉,她只好研究起别的事情来。
  刚才李季给他扎的那几处穴位,她粗略地记在心里。她第一次见到退烧散热驱寒,居然会取云门和中府这两处。
  《灵灸》里面写“疾浅针深,内伤粱肉,病深针浅,病气不泄,病小针大,气泄太甚,疾必为害”。
  同一个穴位下针,不同的病症,提插捻转手法也不一样,不同的大夫下针取穴的手法各有不同,甚至对男女病患也有区别。
  夏月对李季的医术十分好奇,之前,她只见过李季给自己施针,如今好不容易来了第二个病患。
  她不禁想再仔细看看尚睿身上的针眼。只是,她再怎么荒诞不经也做不出剥开男人的中衣看胸脯这样的事情,她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只能捧着他的手,琢磨着虎口的那个针眼。
  来来回回研究了好几遍之后,她才发现他的手一点也不凉了,温温热热的,她继而又去摸了一下他的后颈,温度也平缓下来,几乎和常人无异。手上的肌肤,也开始有了些潮气。
  夏月回头对明连说:“你得去要一套干净的衣裳和被子,你们家公子快要发汗了。”
  她的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回头,只觉得被自己捏着的那只手,突然有了力气,反过来握住她,然后猛地将她一拽。
  她一时不防,趔趄着朝床上歪斜下去,正好扑在他的胸口上。
  床上那人,垂眸看着胸前的夏月,嘴唇动了动,说道:“你不是要做尼姑吗,六根怎能如此不清净,你刚才是准备把我这双手给生吞了?”
  他的嗓子依旧哑着,这么长的一句话中好几个字几乎喑哑无声,说话的时候也有些中气不足,眼睛下面染着两团青灰色,即使这样,依旧不妨碍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夏月郁郁地支起身子,退后几步对明连说:“你们公子现在醒了,大功告成,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便一溜烟走了。
  尚睿喝了几口水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明连忐忑地答:“明连该死,自作主张地请了闵姑娘来探望皇上。”
  尚睿慢悠悠地将杯盏在手中转了半圈:“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朕的事你也敢管。”
  明连脸上变了颜色,“扑通”一下双膝跪地,也不敢辩解。
  尚睿瞅着他,知道必有蹊跷,便问:“朕睡着时说了什么?”
  明连答:“皇上一直喊着闵姑娘的名字。”
  尚睿面色平静地听着,吩咐说:“你先替朕更衣,然后去叫姚创来一趟。”
  待他换了中衣,明连就将门口候着的姚创请了进来。
  姚创事无巨细,将所见所闻汇报了一遍,包括他昏睡后夏月在包房里如何掏出簪子想要杀他,又如何牵马逃走却去而复返,将他送回李府。
  尚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针眼,静静垂着眼,听姚创说完,最终一个字也没评价。一双眼睛如古井般,表面平静却幽深难测。
  片刻后,李季端着刚煎好的药入门,见尚睿仅着了件中衣坐在床上,忙说:“皇上莫要着了凉。”然后服侍尚睿喝了药,让他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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