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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待昭阳/犹带昭阳日影来 [精校出版] (木浮生)


  尚睿闻言,淡然一笑,摆摆手让太监把两个人带了下去,对明连说:“让雏息宫看管大皇子和世子的太监去禁房各领二十棍,罚三个月月俸。怎么看的孩子?”
  人去之后,尚睿更加难眠,索性坐到御案前继续批折子。
  外面的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嚷,加了两个冰盆依然觉得热。他烦躁地拉开衣襟,手指一用力便将压边扯坏了。
  冰镇的白茶被他喝了一口便重重地放在桌上,终于不禁恼道:“明天再让朕听见外面树上的东西叫,小心你们的脑袋!”
  伺候的太监唯唯诺诺地应着,接着马上就叫人去取长竹竿静悄悄地赶知了去了。
  旁边的明连明白,适才两个孩子的一番稚嫩之言,字字击在皇帝的心上。
  之后,尚睿去了妗德宫。皇后知道他的来意,屏退了所有人,直言不讳道:“皇上,魏王一事,臣妾不但不能帮你,还要劝您千万不要为此事和太后纠缠下去。既然事不关己,皇上还是静观其变吧。”
  刚刚落座的尚睿闻言突然站起来,忽然一笑:“这是潇湘你在对朕表明王家的立场吗?”
  “臣妾没有,王家也没有立场。”
  尚睿倏然失笑:“你们王家还有选择吗?难道你认为可以有朝一日让徐家废了朕,他们自个儿不当皇帝,偏要另立浚儿为新帝然后拥立你坐上太后之位,再保王家百年之盛?你们莫不是已经忘了当日的葫蔓之毒?”
  一听葫蔓一事,皇后脸色惨白:“我没有下毒。”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后认为你们姓王的已经危及了她儿子的性命。自己的儿子她可以废可以立,却容不得别人动他半分,你明白吗?”尚睿轻轻一笑,那笑容却犹如万年冰封的湖泊,满是寒气。
  皇后一颤。
  她明白,当太后握住她的手说“哀家信你”四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没得选择。若非这样,她今日怎么会突然对尚睿说那些静观其变的话来。父亲的话没有错,他告诉她只要那样对尚睿说,以尚睿的聪明睿智马上就会明白。
  他们王家已经下注了。
  尚睿又缓缓坐下来,拿起茶盏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么,王相和朕合作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要朕旁观魏王的死吗?”
  “他们不过借魏王来试探皇上的心。如今徐家手握兵权,于魏王一事与之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以卵击石,好一个以卵击石。
  尚睿握紧拳头,直到指节发白:“好,告诉你父亲,朕答应。”终究,他与王潇湘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交易而已。
  这一夜,尚睿没有在妗德宫留宿。
  两个月后,魏王定罪,魏王府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部押京斩首。
  世子冉鸿贬为庶人。
  当日,尚睿从乾泰殿下朝回来。路过御花园时,皇后正好与他碰上。王潇湘委身下拜,礼行了一半被他止住:“皇后就不必了。”举止如常,神态如常,连他手掌的温度都如常。只是——称呼与语气都疏离有礼了起来。
  屏退了所有宫女太监,两个人站在莲池边。
  每年帝京的夏天去得特别早,暑气一过,已是一池残荷。
  王潇湘见他心中郁结,便劝道:“皇上胸中装着黎民苍生,生杀决断都是为了天下安泰。”
  尚睿不禁轻笑:“为了庆贺皇后的娘家与朕即将联手,现在朕想告诉皇后一件事,一件你很想知道的往事。”
  王潇湘抬头狐疑地看着尚睿。
  “还记得你给朕做的那碗莲子羹吗?”
  她利用他。
  他又何尝不是呢?
  从此之后,他和她之间没有夫妻,只剩君臣。
  他在她面前俯身,于其鬓角边轻语道:“毒,是朕自己下的。”
  
  第四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锦洛的秋天,桂花香气四处弥漫。
  本来楚秦捎信说的就是今日到家,哪知回来的时辰比夏月预想的提早了些。
  夏月正要上街,却见白衣少年急切地推门而进。
  两个人正好对视。
  随之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的楚仲,在看见夏月面前呆立不动的子瑾时道:“刚才还像救火似的往回跑,说急着见小姐,怎么到了家反而不说话了?”
  他在子瑾身后,说的话子瑾自然没有听见,况且他也不是要说给子瑾听的。
  夏月知道楚仲的意思,他们这些日子总是忽冷忽热,子瑾定是出门后在什么地方都郁郁寡欢的,他们楚家两兄弟看在眼里肯定心疼。
  好歹她也是做姐姐的,暂且就再原谅他一次:“你桌子上有桂花糕,饿了就先吃点垫着,晚饭的话常妈妈还没开做呢。”语气还是很僵硬。
  子瑾怔忪一下,点点头,然后弯起眼睛幸福地笑了。那种笑容就像清风吹过冰封的河面,突然之间就春暖花开。
  夏月心中最为挂念的那件事情以子瑾的拒绝而告终。
  “少爷当时说他身残志薄,无法为淮王出力,平静一生足矣。”楚秦黯然叹息。
  夏月知道楚秦定是万分失望的,他日日夜夜地期待着时机的成熟,不想换来的却是少主人如此淡然置外的一句话。
  闵老爷不置可否。
  荷香敲门送茶,大伙也都停止了说话。
  子瑾从坐下来开始就一直垂目不语,大概他对楚家两兄弟还是内疚的。他用指尖轻轻抚摩手中的古玉,荷香倒茶的时候瞅到子瑾的动作,突然就想到那日清晨他也同样用了这只手抚过夏月的唇,一分心,茶盏不小心没放稳,水溢了出来。
  水是刚烧开的,洒到子瑾的手背上,身上也打湿了。他虽然也习武,但是因为听力的关系,总是不如楚秦楚仲来得快。
  身边的楚仲立刻跳了起来,想看子瑾的情况。
  “少爷,少爷我……”荷香急得想哭了。
  子瑾迅速将手缩到袖子里,对荷香微微一笑:“不妨事,水不烫。”眼角眉毛温柔地弯起来,一副让荷香宽心的表情。
  门又合上。
  荷香忐忑的心舒解了不少,一想到子瑾清亮柔和的眼睛,就更想不出为何那日他会差一点就对夏月做出错事来。
  听荷香的脚步刚一走远,夏月就起身走去:“手给我看。”
  “没事。”子瑾索性将手背在了身后。
  夏月微恼:“是呀,一点也不烫,你蒙谁呢?信不信我也往自己手上泼点。”说话间就要去端旁边楚仲的茶。
  “月儿——”子瑾只得伸手去阻她。
  抓在夏月腕间的那只手,从袖子里露了出来,虽没出泡,却已经肿得通红。
  夏月着实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样做很好,可是好歹也心疼下自己吧。”硬拉着子瑾回房上药,出来的时候隐隐听到闵老爷喃喃道:“看来锦洛,我们还是不能长住了。”
  夏月在屋子里给子瑾上药,眼眶红红的。
  “我可没在心疼你,是气你居然连我都不说实话。”她依然在恼。
  他从小就死拗,幼时磕到哪儿,痛得嘴唇都咬出血来,也不会吭一声。每当夏月发现都会扎扎实实地教育他一番: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姐姐。可是说了之后连她都觉得无奈,就算知道了也无法为他分担任何病痛。即使这样,一旦知道他瞒着自己,总也无法释怀。
  “现在再问一句,疼不疼?”
  他依旧摇头:“还好。”
  夏月真恼了,抓起他完好的右手,一口就咬下去。他却也不躲,就任她咬,依旧不叫疼。她便更生气,久久才松开,看到两排深深的牙印,她的眼泪突然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看你还逞不逞强。疼吗?”
  子瑾一皱眉头,吐出一个字:“疼。”
  夏月顿时慌了:“我咬重了是不是?还是烫伤药上得不对……”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不是,是你一哭,我这里就疼。”
  夏月破涕,推开他道:“酸死了,这些话以后对你娘子说去。”
  临近中秋时节,锦洛的天气异常地好,接近日暮时分居然冒出多日不见的阳光来,夕阳映在街边的青砖矮墙上,衬得人脸成了橘红色。
  夏月从明伦街口出来,就见街中央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
  几个小毛孩与一身奢华公子打扮的男子嚷在一起。
  那几个正是去年春天在水月桥边欺负照虹被夏月教训了一顿的孩子。
  而华服男子一脸痞气,夏月认得他,正是州吏王奎的儿子。那王奎妻妾成群,膝下却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对王淦十分宠溺,也让他在这锦州城里跋扈惯了。
  想必他今天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她琢磨着自己一个人出门也不该管闲事的。可是刘三儿那几个小孩,虽说在街上常常耍混,终究是没长大的孩子。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打听。
  原来,刘三儿几个在街上疯闹,不小心撞了王淦,将王淦手里的扇子碰落在地上,沾了泥水就脏了。几个孩子都是孤儿,从西边逃荒逃到这里,被城西铁铺的老刘叔收养,其中有一个叫紫鹃的小姑娘,被王淦垂涎了几天,就是找不到什么借口。
  如今,王淦看了看沾了泥渍的扇面,看到刘三儿旁边的紫鹃,正好扬言扇子值一百两,没钱的话就押紫鹃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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