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层,就跟那血浆子似得,夏又“滋”地一颤,夏元德还吼她,你说自离过得得呀?可,就这忘情一哄,愣是叫门口的韩照听了更是火上浇油!什么时候开始的?父亲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首的这一哄,刺得韩照“血流”,同样,刺得韩构心也剌剌的,
但是,好似老天布局好的转机就在这一刻了,
给夏又右肩痛处擦洗的张随突然被眼前所见一惊,都不禁感慨出声,“咦?这是什么,像个小月亮……”
韩构转头就掀帘而入!
☆、2.69
韩构走过沙丘。
顺着脚印走罢,不行,被人踩过了的地方,反而松得难走。
只能用自己的脚,去走一条新路。回头一看,为自己长长的脚印高兴。不知这行脚印。能保存多久?挡眼是几座巨大的沙山。只能翻过它们,别无他途。上沙山实在是一项无比辛劳的苦役。刚刚踩实一脚,稍一用力,脚底就松松地下滑。用力越大,陷得越深,下滑也越加厉害。才踩几脚,已经气喘,浑身恼怒。
软软的细沙,也不硌脚,也不让你磕撞,只是款款地抹去你的全部气力。你越发疯,它越温柔,温柔得可恨之极。无奈。只能暂息雷霆之怒。把脚底放轻,与它厮磨。
夏又给他的就是这个感觉。
很折腾人,难免深陷,关键怎么去协调你和她的关系……
她此时背对珠帘,坐在她爸爸的腿上,右肩半露。周遭肥白,伤痛处溃烂的艳丽。那是一抹月牙弯。看上去动用哪一路藻饰词汇,都会是对它的亵渎。
韩构只能想到曾经在沙山下遇见月牙湾的情形,
只觉它来得莽撞,来得怪异,安安静静地躲坐在本不该有它的地方,让人的眼睛看了很久还不大能够适应。再年轻的旅行者,也会像一位年迈慈父责斥自己深深钟爱的女儿一般,道一声: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是的,这无论如何不是它来的地方。
要来,该来一道黄浊的激流,但它是这样的清澈和宁谧。或者。干脆来一个大一点的湖泊,但它是这样的纤瘦和婉约。按它的品貌,该落脚在富春江畔、雁荡山间,或是从虎跑到九溪的树阴下。漫天的飞沙,难道从未把它填塞?夜半的飓风,难道从未把它吸干?这里可曾出没过强盗的足迹,借它的甘泉赖以为生?这里可曾蜂聚过匪帮的马队,在它身边留下一片污浊?……
夏又背后这道月牙弯就是这么如她其人一般,太能叫人胡思乱想,深陷,滋生疯狂……
“我娶她,爸爸,她天生就属于我是么。”
韩构的这句话每个字都很平静,
但是,
每个字都透露着不同寻常。
他多少年没喊过“爸爸”。他和韩照的嘴里,只有“?长,父亲”,“爸爸”属于不懂事的童年……
自离慢慢起身,他的手还拽着夏又捏着的滋水枪另一头,
他一生用另一种“出生入死”活着,历经着这世上还有几人能尝到的艰辛与荣耀,
但是,
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一刻般,
如此无力。
最具灵气的月牙分明就刻在夏又的右肩上!如何反驳?他亲口给小构虔指的姻缘呐……
“哥,你疯了!!”
他空心无力,显然,他的小儿子更不能接受!!
韩照一下揪住了他哥的衣领!
够了,
韩照今天真的受够了!
夏又,夏又……我一辈子的心魂真要被你牵着走了么,
韩照其实更想上去紧紧搂住她,抱走她,逃!
又又,回我们的家,
拼我们的滨名大桥,
喝牛奶,
你问我“去几天呀”……
但是,
显然回不去了,
她是夏元德的女儿!
你为什么是夏元德的女儿!!
幸而有他们母亲的“这层辱”障目了一切,
韩构握住了弟弟的手腕,口气依旧淡,但是只有韩照能感受到他哥想向他表达什么,
“小照,哥知道在做什么,这是我的命。”稍一重握:她是夏元德的女儿,这是解恨的开始……韩照竟无从反驳……
是呀,
成也夏元德,败也夏元德,
怪只怪,
夏元德的孽,偏偏直掏的都是这群小王侯的最痛处!他更孽的地方在于,伤了他们童幼的心不够,大了,又养出个小妖孽出来再痛踹一脚,直要他们没活路方可的势头……如何不翻将出他们你死我活的心?
不可置信的还有一位,
韩夜不相信韩构说得出这样一句话来,
错了不是吗,
他勇于喊“爸爸”提起的,不该是“堂堂正正”牵自己的手,拼命护爱一生吗!
小构小构……韩夜几近崩溃,这是默默陪伴她走过了小半辈子的至爱呀……
“不!”
韩夜一声痛绝尖利叫,惊得又又一颤。
夏元德不过低头看了看女儿,
夏又累了,也折腾乏了,估计痛感渐退,她开始有点精神索索,要睡觉。
元德找医生要了厚棉纱布熟练地敷在夏又“月牙伤”处,给女儿套好袖子,抱着,稍轻轻拍,真快,夏又在爸爸怀里睡着。
元德却不急于走,
元首家这场“乱仗”他得看完,得做出“与时俱进”的决定,因为,夏又快生了,这枚舍利子眼下必须在大紫阳宫落下……不是这里的人值得留恋,是这个最贵气的地方,夏元德必须得和这家子交道下去……
元德一言不发,夏又已熟睡,这会儿,你再有心看,会发现他抱女儿有多熟练,那一拍一拍是一个男人仿若一生累积起来的柔软节奏。
在元德看来,这一家能被夏又搅乱也不奇怪,
从老到小,他们其实都把某一种“深刻的情绪”寄托在了夏又身上,虽然元德并不知他们具体都是哪一种情绪。
元德也是越来越有感悟:
为什么愈是尊贵的人愈是容易受夏又迷惑,
因为他们的经历太独一无二,容易“深刻”,“夏又”说到底就代表着一种“极致的抚慰与诱惑”,遇强更强。普通人过淡如水的日子,哪有那么多“深刻”,“夏又”自然效力较小,于是也就很难见到她的“至媚至惑”……
看看,吴吟水交给他的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一枚“试金石”么,
自己这么多年来精心抚养她,难道不也是一种修炼……
果然,元德还是看得透一些东西了,
当韩夜撕心裂肺般“撕局”:她也亮出了自己右肩的“月牙弯”!
“爸爸,我才是小构这辈子的归宿!您要月牙弯吗,我这不也是!”
元德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又又,
看来,这次她能“名正言顺”呆在大紫阳宫生下她的第二枚舍利子了。
这笔烂账,元首得捋清楚,他就算有私心想把夏又撇一边都不可能了。
☆、2.70
有时候,人会因为一、两个微不足道的美好暗暗渴望一个巨大的负面,比如因为想有机会用一下图案撩骚的Zippo打火机而渴望抽烟,比如因为一把好峰或者一头长发而舍不得一个“三观”凌乱的悍妇,比如因为一个火炉而期待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韩照在廊下抽完这支烟,决定因为一心不甘而彻底做个恶魔。
他走下台阶。特意从竹林后端绕上琊暖阁。这条竹道本无路,小时候调皮,一路劈一路砍,愣是扒出一条路,就为扒上那廊檐子,翻进去赶在父亲发火前低头在他房间里罚站做个“勇于认错”的熊孩子。
身手依旧矫健,翻进这琊暖阁里套,韩照合上窗,沉着脸往里走。
父亲的卧室一如从前,书、文件、几盆紫蓝盆栽,简朴怡人。
韩照看一眼床上,夏又侧卧像个“北”的一半摊着,熟睡。盖着父亲的薄被子。
韩照没立即过去。而是走到门边,将虚掩的门更合紧,耳边传来,仅隔一条走廊的前屋,父亲的怒斥“这不是胡闹!”还有韩夜低低的泣声。
他的父亲激怒在前屋处理他哥和他姐的一笔烂账,因为涉及夏又。也不避讳夏元德了,把他也留了下来“商议”。唯他这个小儿子显得无事多余,被“遣”了出来。熟睡的夏又被安置在元首卧房继续她的安眠。
这也太“合”韩照意,
胆子太大了!
一廊之隔的后屋,
韩照就在父亲的床上,誓要得到她!
一直超能忍,
哪怕被她迷得动情动性万不能自已,怎么办?冲冷水,大口呼吸,甚至把头蒙进被子里憋得脸通红的蠢事都做过!
现在,不能忍了,
去他娘的心疼。
你都快成自己嫂子了!!
既然你是夏元德的傻闺女,你亲爹都不心疼你,我心疼个屁!
韩照站在床边,悲愤,疯狂,
不能迟疑,老子向来做事以干脆著称,怎么到了你这里……脑子里那根紧绷一天的弦终于彻底烧断了,韩照如投入进一个巨大的苦痛的又深迷不拔的漩涡里,埋头紧紧缠住了他的夏又,叫他痴叫他狂叫他恨叫他想念无法的又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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