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照今儿踩着点儿进宫还是被何至爱“撺掇”:自那日逢了这诡怜的小孕妇,至爱脑子里还就挥之不去了,得空儿就想起她来,包括当日她穿什么衣裳,她怎么叫,她怎么哭,怎么憋着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对了,连她被关着的那个大红笼子至爱都记忆犹新!他想起来紫阳宫好像存着一顶和那一模一样鸟笼,平日里就挂在琊暖阁后的廊子上。于是心血来潮,求了韩照领他进来拍几张鸟笼的照片……是无聊了点,可是不做这事儿,至爱觉得堵得慌。干脆一贯的纵着自己顺心顺意好。
韩照也是哭笑不得,至爱软磨硬泡发神经一样非要拍那鸟笼子,问为啥,他只说做梦见着了,既然日思夜想,不如拍下来长久得见自己心安。韩照知道他在鬼扯,既不愿意说也就不勉强,随他吧。这不,也就正好踩这个点领着至爱入了宫,从紫祈殿侧后穿竹林上琊暖阁,正准备拍鸟笼子呢。看见一个警卫小跑进来拿梯子,韩照问“干嘛呢”,警卫竟然支吾,像说不清楚,就是特别急,“救人。”搬着梯子赶急赶忙就走了。
一先,韩照也没当事,手背后,立于栏前,赏这大好的景儿。再一扭头,还是好笑。至爱拍这笼子聚精会神,愣似迷得不得了。
“干脆送你得了。”韩照笑,
至爱低头单手拇指滑手机,像在回味什么,“甭说笑了,哪是什么东西都送得了……”估计每张都挺满意,收了手机,这才抬头,“刚才说救什么人,去瞧瞧,这宫里还有人得救,着实稀奇。”
韩照没说话,唯淡淡笑着摇头。这也不是拒绝,反正至爱总觉得最近他有种郁郁寡欢,心里压着一件沉重事,完全不得开解……
于是,这二位也走到了那俨然已被望不见的极致风暴笼罩着的瀛园入口!
于是,可想,韩照的心情……
“那!……”对了,还忘了何至爱的心情,他当然没有原澈和韩照的那样浓那样冲那样撕心裂肺,但是惊讶之色足以叫这位阎王喊出“那不是谁谁谁”,幸亏他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那”,否则,暂落尘埃之时,韩照可饶不了他,就算不分青红皂白又如何,凭什么连至爱都能遇见她,我却寻碎了心还寻不到……
当然此时也绝不是至爱同志长了后眼睛生生打住在这个字上,
而是,生生被韩照疯魔一般地张手一把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别出声!吓着她,吓着她了……”好小声,好小声,却,那抓住他胳膊的手仿若要掐入他的骨,韩照的思念有多深,此时,这掐住的手指就有多重,恨不能断……
事实,
此一刻,
绝非韩照一人若此,好似大口呼吸都是惊怕,
宫墙上的又又太专心太入迷,任何动响都会惊了她,这要脚底一滑!……谁能承受!
于是,
现出了大紫阳宫千年来最奇绝也是最……怎么说,情浓意厚的一景儿,
一个傻子,
肚子里怀着谁也不知的种,
凌驾于这人间最至贵的地界,
她在顺应她小动物的本能:捕猎。嗯,看出这应该是个哺乳小动物,且,食肉。
而世间的人儿,哪怕是顶峰贵胄,全得仰头望着她,
小心呼吸,
眼不移神,
守着她,护着她,眼里、心里,装着她……
宫墙外,夏浮、韩构若此,
宫墙里,韩自离、原澈、韩照若此。
而她呢,
夏又只在自己的世界畅游,
这个虎皮肥鹦鹉招她许久了,
不知道跟小石寺的那只是不是一只,亦或一家,
反正,又又见它就起“雄心壮志”非想活捉!
这一刻最后悔的,当属自离了,
他教她玩滋水枪,就多说了这么一句,“如果看见小麻雀,滋它也很好玩儿。”
没想……她就上树了!
底下本来守着她的两位警卫哥哥都没空跟首长发出“这样的感慨”:您是没见又又爬树有多快!那小圆肚子根本不妨碍她灵活自如地扒在树干上往上攒!简直看傻两大老爷们儿了!只能这么解释,她爬树,天生的。
又又是喜欢爬树,
这会儿要说出来,恐怕也只有她的姐姐能了解了。
爸爸在又又很小很小,还是个毛毛时就叫她扒在树上,她那时候就能攒着不掉下来呀!超级好玩。
但旁人不了解呀,
吓死了呀,
你瞧瞧,哪里只有一只梯子,
每隔一段距离都架了梯子,
不仅如此,
沿宫墙根儿,早已铺好厚厚的垫子,
底下,警卫们还亦步亦趋仰头望着跟着,只要她稍一移动,晓得多少人会不由自主举起双手跟着她走,像跳集体舞一样……
一直不动的又又终于动了,
多少人的心火辣辣一般揪起来,
就见她抬起一手,“啾啾”地撅起嘴巴叫,
肥麻雀是丢了魂还是呆头呆脑被她“啾”迷糊了,重心不稳,枝叶一颤,它竟然往下栽!看着又又欣喜地一咬唇,举起滋水枪就朝它滋,好容易抓住枝丫的肥麻雀被滋得更晕头转向,一松爪……糟糕,落入又婆子的魔爪!
众人不舒畅地出了口气,
她抓住麻雀了,总该下来了吧,
“又又。”
元首这捧心一喊!……知道多少人回到现实世界吗,
却,
又又抓着肥麻雀才一扭头,同时,她的一脚也踩了出去……谁又想到偏偏这片琉璃瓦是松动的!
“又又!!”
知道这早已分不清谁喊谁没喊的“齐喊”里,多少人又回到了混乱的自我世界中……
☆、2.67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铺有厚厚的垫子,就算有多少年轻帅哥警卫的“舍身托举”,还是把夏又摔懵了。
关键是一撒手,肥麻雀又振翅飞走,夏又的眼泪巴撒里估计也不无这方面的沮丧失落……
这时候晓得想抱她的人几多。但是都抢不赢夏浮的,
早在夏又一动,她拔腿就往宫墙里跑,定是有人拦着的,不过看随后而至的少首,放了行,恰巧这时候夏又坠落……夏浮这扑过去管他谁是谁,女人嘛,一不管不顾起来,才凶猛,同志们没看错,她连元首都敢推!
“又又!”
又婆子还是认得她夏家人的,虽说平常疏远。可这会儿她摔懵了呀。本能眼里只有最最熟悉的面孔,不由张开手,愿意她姐姐抱……
这下好,一群大老爷们儿,剐心绞肺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正急于看她安危。哪知冲出来个女的。三下五去二抱住又又还无比严厉回头吼,“都走开!别吓她!”
从夏家大姐的出发点看,她这会儿排斥所有人也对,毕竟她又不了解情况,这会儿多少心悬在她家小傻子身上,她也没谱儿。见这么多人围上来,还各个贵气压死人,真怕把又又压垮……
“摔哪儿了,哪儿疼,”夏浮上摸摸下摸摸,
谁都看见夏又眼睛里眨巴泪呢,多心疼。偏偏这么问。她也不答,还把头低着,反正身子隐隐颤……这下夏浮更受不了,“又又,跟姐姐说,哪儿疼,姐姐保管叫医生轻轻治……”元首也受不了了,蹲下来,抬手想摸她的头,夏浮像刺猬把妹妹更抱紧“别碰她!”伸手去摸她的肚子“这里疼不疼,”夏又乖巧的摇头,“这里呢,”又摸她的头,还是摇头。
夏家大姐算坚强了,眼睛也是湿润却愣是没掉泪。冷静摸了妹妹几个关键地方,她都摇头,算稍微放下心。夏浮低头,小声,“把爸爸叫来好不好。”夏浮这么处理,也是如此短暂时间里慎重审时度势后的决定。夏又从小到大是爸爸一手拉拔起来的,好不好,越大夏浮越相信这一点,爸爸对夏又的监护一定从没间断,就算她流浪在外……而此时此地,夏又“流浪”的地方可太非比寻常!夏家孩子怕爸爸,但是,也信爸爸。这种情形下,只有爸爸护得了夏又。
就见怀里的夏又轻轻点点头。
背对着众人,夏浮立即拿出手机……
这里,也只有原澈知道她会打给谁了。
原澈的脚步稍往后颠簸了下,这会儿回过神来才感觉从肱骨那里似乎都在发软,又又摔下来的那一瞬间,原澈觉得自己的心都消失了……
韩照更是当时就已狂奔了过去随侍卫们举起了双手,他希望又又落在他的怀里,哪怕自己粉身碎骨,
又又怎么会在宫里,
父亲和又又怎么回事,
此时,韩照脑子里当然纷乱烫热,
但是,
又又吓坏了,
他知道她非常害怕,人越多她越怕,
最好的方式,别说话,别再惊动她,又又在安静的环境里才会慢慢平定下来……
确实,这种情形下,也只有元首“适合”开口问话了,
“你是她的……”又又张手愿意被夏浮抱,这是之前有目共睹的,否则也不会任她如此“强悍”。
夏浮此时也安定下来,看向元首,“姐姐。我父亲是夏元德。”很干脆,叫他们早做思想准备。
好吧,
“夏元德”三个字出来,威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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