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是关心她才打她,她不怪他。
可沈天啟在发泄了愤怒之后,手指的麻木和女人偏着的小脑袋,苍白的小脸上深深的鲜红指印,让他目眦欲裂。
“心儿。”
沈天啟握住她紧紧攥在一起的小手,几乎是用拽的将她扯下去紧紧抱住。
不顾她的挣扎,很用力的抱住她。
沈清心很不自然的想要脱离他的桎梏。
虽然小时候经常被沈天啟背背抱抱的,但那是小时候。
她现在长大了,而且沈天啟已经近十年没有这样亲密的抱过她。
沈清心不别扭才怪,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何凤丽的那番话来。
不对的!
他是她的哥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不管沈天啟是怎么想,她也不允许事情往劣向发生。
男人在她耳边压抑的道歉,粗糙的指腹摩擦上她被扇过的脸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窝。
“心儿,别怪哥哥,听话,跟殷政爵离婚,他不爱你,他爱的是叶微澜,是叶家的权利,你看到了,连唐妃霖都比你重要……”
“哥哥!”
沈清心奋力的挣扎未果,只得双手使劲的推开带给她诡异气氛的男人大手,白着脸咬着牙。
“你先放开我,我们是兄妹!亲兄妹!”
沈天啟:“……”
沈清心冷着脸冷静的提醒,沈天啟看着毫不认输抿着唇对视她的妹妹。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纯净大眼睛,清澈的倒影着他内心丑陋的阴暗面。
沈天啟更紧了抿紧了薄唇,狼狈的视线往下移开,却又被女人明显的特征和丰韵熏红了眼。
女人薄薄的裙子被海水浸得湿透。
曲线玲珑,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以及上面斑驳的红印。
似乎看到感受到当时的缠绵激烈。
沈天啟握在女人纤腰上的大掌倏然收紧。
就在沈清心痛得蹙起了苍白的眉心时,又被男人重重的推开。
沈清心踉跄着往一边倒去,幸好系这安全带,脑袋却被撞得“咚”的一声。
疼得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沈天啟见她委屈的可怜模样,伸手去拉她起来。
放缓语气道:“正是因为我是你哥哥,我才不让你被殷政爵利用,心儿,你不相信哥哥吗?”
沈清心埋着脑袋摇头。
凌乱湿润的长长卷发包裹着纤细的脊背,长腿纤细,像是一条青稚而可怜的美人鱼。
沈天啟黑眸里燃烧着一簇隐隐的火光,又被他给压制下去,俊脸紧绷得牙齿都咬得吱吱响。
沈清心不知道正被男人灼灼的注视,小心翼翼的坐好,低着头,软软的轻声哀求。
“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想听殷先生亲口给我说,哥哥,不要送我回海城,好不好?”
沈清心从小就倔,不到黄河心不死。
沈天啟一忍再忍,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蹦出来:“回天堂岛!”
天堂岛,就是叶家别墅的那座岛屿。
直升机在海域的半空转弯,又往回头飞去,前方夜色浓稠如墨。
不知道何时,天空漫天的星星都消失了,乌云蔽月,阴风吹拂。
要下雨了,暴风雨……
*
天堂岛,本该是喜庆的生日晚宴,却因为一场爆炸和突发的大火,酿成了一场惨剧。
前来赴宴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死亡率虽不足百分之一。
这点事儿对叶家来说不足为惧,但还是让叶老黑了脸。
自从九个养子相继死去,还剩下一个陆君霆之后,天堂岛终于安分了一段时间。
现在却又搞出事情来了!
这些子子孙孙龙争虎斗的,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
这次还差点连他的小曾孙都搭上了,能不生气吗?
叶老让人送走了宾客,白艳萍主动承担善后的工作。
陆君霆和殷政爵,叶微澜三人,都被叫到了叶老的书房。
“爸,人已经抓到了,是大哥的余党,还好提前收到消息将您老给转移了出来,否则……”
陆君霆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却已经让盛怒中的叶老的脸色更黑了。
当时他也在那艘船上。
要不是陆君霆收到一通神秘短信,立刻通知叶老转移了地方,才离开不到两分钟就出事了。
可惜,其他人来不及转移。
叶老的纯金手杖在地上重重一剁,冷道:“给我严刑逼供!看他后面还有什么人!一个余孽!要不是有人勾结他里应外合!怎么能在岛上做手脚!”
“是。”陆君霆点头,手里夹着没有点烟的雪茄,若有所思的轻轻转动着。
叶微澜坐在他旁边,拿起小方桌上的火柴去给他点,又给叶老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温柔的笑。
“外公,别气坏了身体,喝杯茶慢慢说。”
叶老是很宠叶微澜的,即使再大的脾气,还是接过了她递过去的茶,放缓语气。
“不早了,澜澜,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叶微澜却摇头,纤长的手指落在叶老肩膀上,熟练的揉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睡不着,外公就让我留下来吧?”
叶微澜这样高贵冷艳的千金,也只会在叶老面前才撒娇。
叶老也吃她这套,在她的按摩下脸色也缓和不少。
陆君霆看了眼对自己递了个眼色的女儿,又看向长腿交叠坐在对面,沉默寡言一直没发表意见的殷政爵。
“阿政,你有什么看法?”陆君霆亲切询问。
殷政爵单手指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打火机,勾着薄唇似笑非笑的勾着,道:“好在陆叔消息灵通。”
殷政爵暗指陆君霆耳目甚广,叶老也冷冷的看向陆君霆。
而陆君霆依旧面不改色的儒雅而笑。
“今天情况特殊,我也是为了爸的安全着想,加强防卫,幸而发现得及时,只是子煊,还有你那位太太,怕是受惊不小,毕竟是名门闺秀,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陆君霆一语言罢,深觉有理的叶老又接着斥责。
“那种胆小懦弱只知道逃跑的鼠辈!哪里配做叶家的女人!连唐妃霖都不如!”
殷政爵冷峻的眉头略微一挑,深沉的黑眸里看不清情绪。
而给叶老按摩的叶微澜,不可抑止的无声勾唇。
始终是太年轻,尽管心机再多,可城府不够深。
陆君霆看着自己女儿得逞的笑容,浓黑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
“天啟呢?送个女人还需要自己亲自跑一趟的?给他打电话,叫他立刻回来!”
叶老又下令了,说完还嘀咕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就知道女人,红颜祸水!留在世上就是祸害!”
叶老的言语里透着杀气。
殷政爵依旧悠闲的抽着烟没说话,面无表情的,倒是陆君霆看不下去说起了好话。
“殷太太是天啟的妹妹,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又重情义,妹夫不管他的妹妹,他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殷政爵闻言还是面无表情。
不过却更慢的吐出口中薄薄的白烟,在缓缓的勾勒出一丝冷笑。
“陆叔这话说的,清清是我的太太,我怎么可能不去管?奈何天啟救妹心切,我就让给他去英雄救美了。”
陆君霆对殷政爵的暗讽付之一笑,道:“救人这种事儿还能让的?我活了五十年还是头次听说,孤陋寡闻了。”
“够了!”
叶老一剁纯金手杖,抬起来指向陆君霆,斥责道:“你就知道说别人,管一管你那个女婿!你自己都说他乱,伦,怪得了别人不乱想?以后谁都不准乱说!乐乐还那么小!”
陆君霆:“……”
叶老是在为沈乐乐着想,怕她长大了懂事了,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不好受。
不得不说,叶老对子煊和乐乐,胜过他这群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孙子。
陆君霆被训得沉默了。
叶微澜见状,在叶老后面柔声道:“外公,没有这种事,天啟和我感情好着呢。”
叶老哼了一声,对叶微澜的解释未置可否,又将手杖对准殷政爵,转换了矛头。
“还有你!阿政!少在老子面前玩花样!两年前你打死不娶唐妃霖,现在又后悔了?算了算了!你把唐妃霖接回去吧!至于那个沈清心,看在天啟的面子上,走了就走了吧!”
叶老训斥完了,身体又受不了了。
一阵猛烈咳嗽之后,就在私人医生的建议下服药休息,让他们全都散了。
离开叶老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宾客尽散,喧闹杂乱的岛屿又恢复如常,只不过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暴雨。
余钟给殷政爵撑开伞,往停泊的宾利车走去,身后传来叶微澜的呼唤声:“阿政。”
雷雨很大,叶微澜并没有跟过去,见殷政爵头也不回的上车,勾唇笑了。
“阿政,你总是这样逃避我有意思么?我知道,你心里的女人还是我,一直都是我!”
叶微澜说得很笃定,很自信。
男人悠然自若的坐上车,看也没去看叶微澜一眼,吩咐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