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醒了？”
沈芋“恩”了一声。
舒严让她等着，接着便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开门声响起，推开门的却是舒严。沈芋惦记着武琳的事，连蹦带跳跑过去，险些撞到他身上，慌忙站直，问：“有进展吗？”
他伸手扶着她，看起来有点疲倦。眼睛很红，脸色也很差，沈芋这才想起来，他也很久没有休息了。
有点心疼。
她低低头：“抱歉，让你忙了这么久，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舒严瞥了她一眼：“自责的话留着以后再说。”目光向下移了移，皱起眉，“没有别的衣服？”
衣服？
沈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普通的T恤，牛仔短裤，身材再好，看着也是学生样。
“家里有。”
“太远。”顿了顿，转身往楼下走，“跟我走。”
沈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先跟上去。然今天走的路实在太多，有时候为了速度，她几乎是忍着痛跑的，脚踝的伤复发，现在痛的厉害。在平地上还可以勉强走走，下楼这种事，却是要费好大的劲。
舒严抄着口袋走在前面，下楼的速度很快，沈芋有点为难。
她不想拖后腿，可是现实情况是她不得不拖后腿。
已经走到一楼的舒严终于察觉到沈芋有点不太对劲。
回头，看着她的脚踝，皱起眉：“你还能继续吗？要不直接回家休息。”
沈芋立刻摇头：“我可以，没关系。”说着，开始迈腿。
舒严瞥了她一眼，又反了回去。抱顺手了，也懒得背，直接横抱了起来，抱的沈芋小心肝一颤，不停地眨眼看他。韩艺洋从办公室出来时，正好看见舒严抱着沈芋下楼，呆了呆，茫然的伸手，和沈芋打招呼。
沈芋讪笑：“学长……”
话音未落，舒严停住，看了韩艺洋一眼，似乎在等两人说完话。
韩艺洋见状连忙做出“请”的手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舒严抬腿继续走。
大概是舒严脸色偏冷，韩艺洋都没敢再上前搭话。看着他们离开调查局，韩艺洋摸摸头：“这个舒队长和沈芋……奇怪了，都这个关系了，上午还来找我干嘛？”
舒严抱着沈芋走了一路，到平地也没放下来的意思，径直走出调查局，惹的门口的探员都看向他俩。
在调查局里谈恋爱，还没太见过噢？
沈芋忍不住提醒他：“大家都看着呢。”
他瞥了她一眼：“你会不好意思？”
“……我怕你不好意思。”
他又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向一辆黑色路虎。还没走过去，路虎的后门就被谁打开，江百川探头看着他们。见舒严直接抱着沈芋出来，嘴巴再次成了“O”字型。
楚彦开车，看见这场景，啧啧感叹：“舒严总算对调查局全体女同志有个交代了。”
阿三坐在副驾驶，眼睛笑的弯成了一道缝：“看吧，早改口没错。”
想到前几天还坚持认为舒严不可能对沈芋有意思的江百川觉得，错的不是他，是这个世界。
舒严直接俯身将沈芋放到后排椅子上，沈芋自己挪到中间，他跟着上车。关上车门，声音仍然没什么温度：“先去商场。”
楚彦也不多问，他说什么他做什么，直接踩了油门。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舒严几乎从前天开始就没怎么睡过，上了车，先闭上眼。沈芋还没搞懂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又不好打扰舒严休息，只能扭头去问江百川：“到底要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写完啦！
写新文去喽，略略略。
☆、第三十章
渠城小，街上行人也不多，这个时间除了街上的小商铺，也就只有全城最大的连和广场还开着门。小城也有小城的好处，建筑风格独具特色，颇有几分古城的味道，静谧安宁。
听到沈芋的问题，江百川开口答：“本来是要去格调酒吧，但是刚刚老大不是说了，先去商场。”
“酒吧？去酒吧干什么？”
江百川也有点奇怪：“老大没跟你说？”
“……没有。”
楚彦瞥了一眼舒严，笑眯眯的插嘴：“我跟你说吧。”顿了顿，抬高语调，“我们的老大，就是你身旁那位舒队长，为了你嫂子的案子，今天看了一天监控录像。又算车速又算时间，好歹是把那辆面包车的行踪找到了，听说还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个熟人，现在我们就要去见她。”
车速？时间？
沈芋倒是听说过这么个例子。警方根据当时的车流量，车速计算出正常车辆通过这段路程的时间，从而找出多花费时间的可疑车辆。
难怪今天晚上看见舒严时，他的眼睛那么红，盯了一天监控录像，又几乎两宿没睡，想不红也难。
她忍不住戳了戳舒严，问：“怎么算的？”
“我告诉你啊。”楚彦从后视镜里看着沈芋，笑眯眯接过话，“算没了一支笔和一个草稿本，你能想象到那个壮观的场景吗，满地都是纸，他让我们从一堆写满数字的纸里找数据。啧啧啧，也不知道某人都是为了谁。”说完，楚彦也打了个哈欠。
沈芋这才想起来，其实这四人都没怎么休息，唯一睡够了的，就是她。
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赔着笑：“辛苦你们了，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吃饭什么的多虚。”楚彦笑容更盛，“这样吧，回头帮我寻摸寻摸，你们学校还有没有长得跟你差不多好看的女生，介绍给我，恩？”
恩……
沈芋想了想：“恩，我们学校阳盛阴衰，想找一个长得好看又没男朋友的，有点难。”
“没事。”楚彦故意看向舒严，“你不是说舒严不想要你吗，你跟我就行了。你仔细看看我，长得没比他差多少吧？局里的小女孩都太天真，还以为这种性格冷的是白马王子，才都喜欢他。”
说的好有道理，沈芋想笑。
事实上，她也笑出来了。
舒严微微睁了睁眼，看见她在笑，忽然想到她先前和他谈的什么约定，胸口有点堵。
脸色冷了冷，重新阖上眼。
许是真的累了，其他人闲聊了一路，车停在商场门口时，舒严才微微睁开眼。他自始至终抱着臂，放下手时，还有点酸麻。扫了眼窗外，开门下车，下车后条件辐射的转身，伸手扶着沈芋下来。
她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时，自己都愣了愣。
什么时候这种行为他已经做的这么自然了？
沈芋抓着他的手起身时，偷偷瞥了他一眼。他的精神状况看起来着实不好，这几天脑子用的太多，有些乏。因为连续熬了几天，黑眼圈都已经若隐若现，这么看着他，沈芋抱歉的笑笑。
舒严握着她的手，见她好半天没起来又冲着自己笑，以为是她脚踝不能用力，下不来。
俯身，一手放在她膝盖下，一手扶着她的腰，直接将她从车上抱下来。
沈芋一声惊呼，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放到车下。
楚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就抱到这啊，直接抱进去多好？啧啧啧，做舒严的女人，真是连下车都省了。”
沈芋脸红了红，低头快步往前走。
走的太快，没顾忌到腿伤，舒严一直皱眉看着她。看了半晌，余光瞥向楚彦，问：“你最近好像很闲。”
威胁的味道。
楚彦：“……不闲，我就是夸夸你，没别的意思。”
一行人走进商场时，沈芋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商场，不是要去酒吧见什么熟人？
还不等她问出口，走在最前面的舒严已经随意走进一家服装店，女装。
沈芋瞟了眼店名，是一串英文字母，她不熟悉这个牌子，但是也知道这个牌子衣服的价格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四个大男人带一个女生去逛女装店，这场面有点吓人。
店里的营业员和顾客，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们。
他们开始琢磨，这个姑娘到底和四个男人中的哪一个有关系，最后目光都落在身高最高，长得最好看的舒严身上。下一秒，舒严莫名其妙接收到许多暧昧的信号。
舒严：……？
沈芋低了低头，加快脚步追上舒严，拉了拉他，提醒道：“这是女装。”
他没停下，目光扫了眼四周的衣服，“恩”了一声。
沈芋有点不敢相信：“你要买女装？”
“难道你要穿着这身去酒吧？”他瞥了她一眼。
嗯，原来是要给她买衣服？
沈芋再次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
这身学生装去酒吧是不太好，但是……
沈芋又拉了拉舒严，转身背对着营业员，压低声音：“那个，买套衣服是可以，不过我们可不可以换家比较平民的店啊。”
抬头，见舒严不是十分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直接了当道：“我没带钱包，带了也买不起这里的衣服。”声音有点大，惹的身后的三人都朝她看过来。
楚彦笑笑：“没事，别怕，谁带头进来的谁付账。”
舒严瞥了一眼楚彦，没理哭穷哭的十分理直气壮的沈芋，转身叫来营业员：“给她找套衣服，成熟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