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真的是看不透这个女人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众人也看不穿这个女人，是什么原因让她对此不屑一顾？
下午，莫念尘走出了餐厅。站在大路上，仰头看着天，微微一笑，现在真的是无事一身轻。
她真的成了一个闲人了，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上了车。
刚到车上，电话就又响了。
三位数的号码，她看了一眼，手便狠狠的用了力。
“喂。”莫念尘另一只手用力的握着方向盘，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
“老地方见。”电话那头是个粗哑的嗓音，如同黑暗里跑出来的一头雄狮，发出沉沉的低吼。
电话挂断了，她却沉默了。
做了一个深呼吸，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踩下油门。
到了昨天的那家古色古香的茶楼，莫念尘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里面的红木茶几上摆放着茶具，袅袅轻烟萦绕在茶几上方，居然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个坐在红木椅上的男人。
男人是板寸头，一张略有些粗犷又英挺的脸上五官俊朗，他穿着一身劲衣，将他有型的身材包裹的紧紧的。见她来了，他抬起那张脸，一双雄鹰般犀利的眼睛如同X光一样，可以看透人的本质。
莫念尘下意识的就挺起了胸膛，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男人沉沉的嗓音透着一股子危险。
“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莫念尘直视他的眼睛。
男人的唇斜歪着，伸出手拿起茶壶给她面前的茶杯倒了一杯茶，茶水散发着一股清香味，那一圈圈波纹如同莫念尘此时的心，无法平静。
她轻轻的咽了咽喉咙，在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时，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松。
“尘，你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允许我们恣意妄为。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但你选错了人。在你查到他的身份时，你就该上报，而不是跟他在一起，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你做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组织定制的纪律。尘，如果不是上头看重你，就不会派我来提醒你，通知你。尘，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上头对你的栽培！”
莫念尘闻言，眉头轻蹙，她握着茶杯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内心。茶水还在荡漾，她的心也如此。
“为什么？他也是组织里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莫念尘抬眸紧紧的盯着他。
男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目光阴戾的看着她，“上头下的命令，你我无权过问！”
－－－－－－题外话－－－－－－
慢慢恢复……
好悲催，这人呀，真不能放松自己。这一放松，就难以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请原谅我，么么……
☆、193 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男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目光阴戾的看着她，“上头下的命令，你我无权过问！”
莫念尘咽了咽喉咙，紧紧的盯着他，“当初说过，我们只有一个任务，任务完成后，我们的使命也完成。”
“但是你并没有向上面汇报结果，你的使命也没有完成。现在，只是把你任务从调查变为处理组织叛徒而已。这个任务完成后，你的使命才完成了。”男人的语气凌厉冰凉，没有一丝感情。
莫念尘一惊，瞪大了眼睛，“不，他不会是叛徒！他怎么可能是叛徒？源，一定是上面弄错了。他那么尽心尽力效忠组织，怎么可能会背叛？源，帮帮我！”她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满的惊恐，担忧。
叫源的男人视线慢慢落在那双紧握着他的手上，他轻轻的拿开她的手，“尘，你忘记当初我们进去的时候，第一条守则吗？”
莫念尘的手微微一颤，眸光黯淡，眼皮垂了下来，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没忘。”
他们刚进去的时候，学的第一条守则就是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
她曾经以为不向上头汇报是对靳生的保护，也是为了给他俩一个未来。如今，却成了一道催命符。
让她对靳生动手，怎么可能？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向他动手！
“没忘就好。尘，我们活着，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你已经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收收心了。”源的目光紧紧的锁着那双黯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让她看清现实。
莫念尘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我不做呢？”
源冷笑，“你这是违抗命令！你应该知道违抗上级命令的下场。尘，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如果你敢违抗的话，他最终的下场也只是死亡。而且，你也一样！”
莫念尘微微扬起下巴，就算是死，她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对靳生下手的！
大概是看清了她的意图，源勾扬着唇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大可以跟他一起反抗组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你的儿子？尘，你不应该用这么多人的性命为了你的自私买单。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手软。一条命跟几条命来做选择，我还是会选。”
看到她眼里的震恐，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尘，看在我们一同进组织，一起训练的份上，我提醒你，不要做错误的选择！否则，得不偿失。”
说罢，他便离开了茶楼。
在他走后，莫念尘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一般，两眼无神。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修成正果，峰回路转，又打破了她以为的幸福。
现在，她该怎么办？
双手抱着头，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
靳劭辰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那个男人出来的时候，戴着墨镜，骑上了一辆机车，扬长而去。
他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莫念尘出来。
下了车甩上车门，他拉了拉衣服，大步走进了茶楼。
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失魂落魄如纸片般没有生气的女人，他愁眉不展。慢慢的，他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
许是动静大了，她整个人一下子像被电击了一般，抖了抖，回头看到那张脸，她的唇角抽动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他是刚来，还是一直跟着她来的？
靳劭辰坐在她对面，定定的看着她，“回去吧。”
莫念尘以为他会问什么，可是他却没有要问的意思。那双棕色的眸子里饱含深情，跟五年前一样，温柔宠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前一刻，有一个人跟她说，让她杀了他！这一刻，他就坐在她对面。
在爱人和家人之间做选择，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决定。
但在一条命和几条命之间做选择，她却清楚的很该如何选。
只是，就算她要用一条命来救几条命，她也不愿意。
可是，不愿意又怎么办？
“靳生……”她喃喃开口。
靳劭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我们回家。”
莫念尘仰起脸，看着那双深邃而深情的眼睛，她的心突然找不到方向了。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到底该怎么做？
浑浑噩噩的回了公寓，靳劭辰一直陪着她。
两个人坐了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最后，莫念尘定定的看着他，说：“靳劭辰，从现在开始，我跟你的情人关系就此解除。”
靳劭辰双手交叉，抬眸看着她，在她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太多东西。很复杂，复杂他都快分不清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了。
“理由。”
“我是金主，没有理由。”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不游离，不闪躲。也不让自己的心颤抖，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
话音落后，她看到那双深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眼里有审视。
最后，他站起来，“好。”
莫念尘一惊，她以为他会刨根问底，哪知他这么快就应下来了。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他到底是那个爱她宠她的靳生，还是那个意外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无所有的靳劭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干脆的回答，她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明明是她说的要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却在这个时候，难过伤心了。
呵，这就舍不得了？
不，她得舍得。
“天亮了，再搬走吧。”莫念尘忍住心头的那股酸涩，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一副好聚好散的样子。
靳劭辰摇头，“不了，我现在走。我的东西，我会来拿的。”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
他的干脆，再一次让莫念尘的心被狠狠刺痛了。
泪水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再也绷不住，狂流出来。
蹲在地上，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她耸肩痛哭着。
原来，自己亲自将他给推远的感觉，这么难受。
原来，真的有一种痛叫心如刀割。
她哭的伤心欲绝，根本不知道之前离开的男人此时站在外面，靠着门，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而眼红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