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怒瞪!
小哈感应到危险,一个哆嗦在床边急刹车,四下看了看,嗅了嗅,却没发现威胁的来源,于是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爪子往床上搭——恐怖的冷气又出现了!小哈猛地缩回爪子,跑去卫生间李白那儿寻求安慰。
白狄在小哈身后冷笑。以前他没办法陪李白,所以放任了它。现在李白的床上已经有他了,这只蠢狗还想上来?!门都没有!
正忙着的李白残忍地把小哈推了出来:“乖,出去。我要洗澡了。”
然而白狄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在卫生间门边磨磨蹭蹭的他也被坚决地推到了外面:“你也乖,我很快的。”
和白狄单独共处一室的小哈虽然看不见危险之源,但应激本能还是很强的,在唯一的救星关上卫生间门后,便夹着尾巴逃回自己窝里缩着了。
还挺识相的。白狄觉得小哈稍微顺眼了点,没再吓它。他绕着房间转了好几圈,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这是李白一点点亲自装饰出来的房间呢。最后他跑到床上,面对着卫生间的方向侧躺好,尾巴不停地转换姿势找出最诱人的角度,以求在李白出来的第一时间牢牢吸引住她的目光。
然而,今天的李白眼里,注定是许久未见的小哈占据主场。
迅速洗完澡出来后,已经换上睡衣的她视线触到床上摆姿势的白狄,眼里划过惊艳,但也就只是划过,惊艳完便挪开了视线,在白狄震惊的目光中走向角落里小哈的狗窝。
刚洗完澡散发着湿润水汽的李白,无视了他!抱起了那只蠢狗!他竟然没比过那只长满蠢毛、除了摇尾巴其他什么都不会的蠢狗!
小哈尾巴缓慢地左右摇摆着。李白揉揉它的头:“小哈真乖!来,我们上床了。”
白狄不敢置信地看着李白背朝他的身影,心里剧烈担忧起来,难道她已经看腻味他的身体了吗?!怎么办?!他顿时无措起来,尾巴翻卷起,手撑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李白。
李白把小哈抱上床,正好对上白狄的视线,手顿了顿,貌似她不小心伤到他脆弱的心灵了?于是安慰道:“就让它躺一会儿。放心,真的睡觉的时候不会让它在床上的。”
白狄垂下眼,乖顺地点头,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委屈。
李白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明目张胆包养小三欺负小白花老婆的人渣……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哈的屁股:“算了,小哈你出去吧。”
小哈早就被寒气浸得微微哆嗦,这会儿听了指令,立刻感激地舔了舔李白手背,窜下床,到角落里叼起自己的狗窝,飞快地拖到房间外面去,还懂事地用头把房门顶上了。
李白揉揉白狄立刻高兴得支棱起来的耳朵,无奈道:“你看看人家小哈,多懂事。再看看你?”
白狄疑似受教地低下头,心里却在想,懂事有什么用?最终躺在床上的还不是只有他?随即聪明地把话题从那只蠢狗上扯开,问李白:“这半天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李白在洗澡的时候就好好思索过了这个问题,摇头道:“没有。都很真实。”说着她掀开被子坐进去,顺便也帮白狄把被子盖好:“我打算明天回学校看看,如果也没问题,那就去蓉市回孤儿院看看。”
白狄环住她的腰,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我都陪着你。”
……
第二日一早。
李白在牛奶的香气中醒来。
白狄把丰富的早餐端进了房间。除了牛奶,还有松软甜香的可颂、夹了鸡蛋火腿芝士的三明治,中式的有白粥、豆腐脑、油条、酱香千层饼……中央还放了一盘颗粒饱满的煮玉米。
李白睡意一下子消失了。果然,丰富的早餐才是起床的最终动力。
洗漱过后和白狄交换了一个晨吻,李白开始享用这桌倾注了白狄满满心意的早餐。
吃着吃着她忽然想到:“这些……是你变的吧?”家里没这么多食材,白狄也不可能出去买。
白狄点头,发觉李白脸色有异,赶紧强调道:“我都切断联系了。”
李白摇摇头:“我不是怀疑你不乖。我是有点担心——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别的世界里变东西,没事吗?”
白狄松了口气,她在这种小细节上这么关心他,让他心里又暖又甜,这一甜可以甜上一整天!他夹起一块荷包蛋白蘸上海鲜酱喂给她:“放心,没事的。”
李白嚼着嫩度正好的蛋白,放了心。
吃完早饭后,李白先把昨天买的谢礼和一些当季的水果一起送到隔壁,好说歹说总算让王奶奶收下了。然后再去公司拿回自己的东西。这次没有带小哈。听着关门后小哈在门里撒娇的呜呜声,白狄心里暗爽得不行。
李白无奈地看他一眼:“幼稚。”
到了公司,李白发现自己的东西早已被整理好放在门卫处了,为她省了不少事。不过李白还是进去找到自己的上司,当面和他道了歉,也谢绝了上司要把这个月初她在的那几天的工资结给她的提议。她特意进来不是为了要钱,只是道歉而已,毕竟自己一声不吭地消失了这么多天,给人家造成了很多麻烦,公司扣钱才是应该的。
李白的上司知道她无父无母,现在看她孤零零的一个小姑娘,一脸抱歉地站在自己面前,原本因为她突然一声不吭人间蒸发而产生的怒气也消了,其实本来也是担心比愤怒多。
想到自己也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儿,上司心软道:“其实公司也不是不近人情。要不这样?我前两天听到李微她说缺个助理,虽然不是什么技术活,但胜在轻松。你要是还没找着别的工作,要不先去做着当个过渡?等你找到新工作,或者我们部门再招人的时候,你再回来。怎么样?”
李白听了很感动,其实即使加上实习期,她和上司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她原本以为进来道歉会被怒骂一顿,结果他不仅没怎么说她,还这样为她着想。不过遗憾的是得浪费他的一番好意了。李白郑重感谢后表明自己另有打算。上司便也没再多说。
从公司出来,抱着沉甸甸的一大箱东西,李白打算偷个懒。问过白狄确定这样做没事之后,她去边上商场的洗手间里关上门,然后让白狄把装东西的箱子瞬移回家里。这样她就可以少跑一趟,直接去下一个地方。
根据她昨天作出的安排,下一个目的地是她的大学。
虽然她工作的地方和大学在一个城市,但距离着实不近,坐地铁要将近两个小时。所以李白再次偷懒了,让白狄直接把两人瞬移到了学校僻静处。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初高中和小学的记忆已经太久远,呆了四年的大学校园是除孤儿院之外第二熟悉的地方。看着和记忆中分毫不差的建筑和风景,李白有些感慨。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太辛苦,再加上毕业后忙于工作,一直没回母校看过。虽然她不是个念旧的人,但当记忆中熟悉的东西被重新看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很怀念的。
李白跑到小超市买了支可爱多,边吃边带着白狄从宿舍区开始逛起。
路过自己原先住的宿舍楼,李白推门进去,和宿管阿姨打了招呼,在大厅的藤椅上坐着和阿姨聊了会儿天,便离开了。
她没上楼,现在宿舍都是别人的了,变动肯定很大,即使看了也没法看出来什么。再加上学校有规定无关人员非特殊情况不能上去,她也不愿让阿姨难做。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宿舍感情不够深吧?
出了宿舍区来到不那么安静的道路上,李白轻声对白狄回忆了室友,然后微带着遗憾道:“我比较忙,早出晚归的,宿舍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住的地方,所以没能和她们混得太熟。”说着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轻叹一声,剖析真实原因:“好吧其实忙也不是主要原因。我从小到大都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我和所有人交际都好像有一个度,到了之后就再也不肯往下了。”
她心的最里层一直空荡荡的,直到白狄强势入驻。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上看到很棒的两句话: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雨洒落在热带与极地,不远万里。
(前一句出自“菊平姐姐说你好”,后一句是“亭说风来过”在评论里对上的。)
☆、第40章
仔细地听完李白的话,本来就贴着她的白狄鱼尾环绕上她的身体,双臂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搁到她的颈窝里:“我是第一个吗?”
“恩。”李白抬手拍了拍他的尾巴,“就好像冥冥之中专门在等你一样。”
白狄尾巴缠得紧了些,脸埋在李白肩膀上,闷闷的声音响在李白耳边:“我好幸运。”停顿了好一会儿,又道,“可是又很心疼。我宁愿不是第一个。”
李白眼里浮现出感动,为了这条乖鱼,真的值得。
对于她来说,或者是对于一些与她相同境遇的人来说,即使外在和内在都已经变得足够强大,在意识深处,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伤害却依旧无法痊愈。虽然从未见过那两人的面容,她对他们也并没有激烈的情绪,但“她是被不要的”这个认知从最根源促成了她性格的缺陷——自卑、敏感、因为害怕再度被“不要”而不愿与别人产生任何意义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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