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念心里鄙视学历高的女人,再高学历的女人读完书出来都快奔三了,还不如她,有美貌就够了,有钱的男人娶老婆回家,哪个是看中博士硕士的?一群蠢货。
郑念心里不屑,但嘴上说:“学历高是好,但你经验不足。”
韩娉婷较上劲儿了,韩爷爷在这时发话道:“算了,由得她吧。不让她去做,我这几天的耳根都没得清静。”
韩娉婷连忙给韩爷爷夹菜:“还是太爷爷善解人意,不像某些人。”她的语气很好,听上去不像是找茬,反而让人有话说不出。
韩爷爷侧头问郑念:“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郑念很清楚韩娉婷姓韩,她姓郑。豪门的男人要比普通男人心狠手辣得多,做的都是大事,女人没有个一子一女傍身,就不能乱作死,比她年轻貌美的女人层出不穷,但能从小三做到正室夫人还将原配给气死的,她不见得有几个。
郑念撇去汤碗面上的一层薄皮,将暖和了的烫摆到韩向东面前,让他喝。
这顿饭的谈话也差不多了,各人安静用完餐,没再说话。韩家家教甚严,一般情况很少在吃饭时说话。
韩应铖吃完饭就出去外面抽烟。在家里他一向很沉默,不想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反而想念在戚暖那里,狭窄的小公寓,收拾得干净整齐,她在他面前忙着悠转,做饭或在收拾,然后会坐下来和他说话,两个小鬼做完作业就出来看电视,处处都透着家的温馨,很让他放松。
佣人过来找韩应铖,说韩爷爷让他上楼谈话。
韩应铖捻灭指间的烟蒂,回去屋里,吩咐韩娉婷:“现在去泡一杯参茶,15分钟后端上去给爷爷。”又命令道:“你来端。”
韩娉婷‘哦’了一声,想知干嘛呢。但韩应铖已经迈上楼梯,人高腿长,很快就上了去。
韩娉婷只好转身去厨房泡参茶,小叔叔吩咐的事情得要照做,她可不敢左耳进右耳出,怕死。
二楼,韩爷爷的卧室。
韩应铖身形笔挺的站着,五官俊美,气质希贵。
韩爷爷扶着龙头拐杖,审视着他说:“你和薄茜怎么了?今天中午她来过,但娉婷那小丫头好像有事隐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薄茜来过。你说说为什么?”
韩应铖想想就猜到娉婷的用意,偏偏这侄女还以为自己能瞒得过老人家。他干脆直说:“我和薄茜分手了,我提出的。”
韩爷爷沉默后问:“不结婚了?”
韩应铖果断说:“结,但不是和薄茜结。”
“你就是在胡闹。”韩爷爷拿着龙头拐杖走了几步,坐下书桌前的椅子上,仰头望韩应铖:“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斯言小子回来,是否找到薄安了?就算找回薄安,你也不能悔了薄茜,和她重新一起,这得要多膈应人。你说说你和薄家的两姐妹纠缠了多少年,一个不见了,一个是爱着你的,你拖着人家那么多年的青春,现在说不和她结婚了,她爸的心里能不生气?薄家肯定会与我们家交恶,这决定,你做的不好,不理智不精明,甚至是失策。”
韩应铖不以为然:“我不认为是失策。这本身就是利益的联婚,薄茜因利益爱我,不代表我会因利益陪她虚情假意。这是一个双方向的交易,谈的是你情我愿,薄茜很清楚我对她没意思,但她还是愿意等我那么多年,期间难道没有男人给她抛过橄榄枝?有。但是她看不上。”
“她看上我的身份和背景,这是她的野心,她为自己的野心付出几年的青春代价很划算。但我已经不想和她继续交易,她唯一与我谈资的资本就是薄家长女,现在我对这个也失去兴趣了,她再没有一点能吸引我,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陪她结婚?”
韩应铖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极端傲慢冷酷,眼眸深处沉淀着深沉的黑色,他就像平时谈生意一样,分析这宗交易的坏处,不带丝毫感情,言词犀利,精准到位,但与鄙视不屑挂不上钩,他是高高在上,却不是没有品格。
韩应铖这人,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他就能给你找出十个一百个甚至更多个不好的理由,他是天生的商人本色,一番话就能将你的思维绕到他那儿去,绕到最后,你甚至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脑子里已经转了十个八个圈,并且丰富的阅历经验让他看人看事都很透彻,这种人最好能不招惹就千万不要去招惹。
韩爷爷皱着眉,拐杖在地上一下下轻敲:“你认为薄茜配不上我们家?”
韩应铖颔首,不过分一句,他一直欣赏不来薄茜的美貌,何谓美貌,他在薄茜的脸上看不出来,对他也没有吸引力,只觉得不耐烦。
还是戚暖符合他的审美,肤白娇贵,撒起娇来不矫揉造作,身材是他喜欢的丰腴白嫩。戚暖对他的吸引力很大。
韩爷爷看向韩应铖问:“那你看上的女人就配得上我们家?”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她才23岁,能有多难相处
韩应铖带着淡淡的笑说:“我喜欢她,她就配得上。她的家境不能和薄家相比,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人,今年23岁,比我小11岁,在一家中等公司里工作,她很努力生活,个性和模样都是我很喜欢的。她不会给我们家带来什么利益,但又如何?我又不靠女人。”
“你就是在气我!”韩爷爷突然低吼,手抓着拐杖用力敲着地:“你喜欢谁我不阻止你,只要你分得清对方的本性是好是坏,都随你。但婚姻大事兹事体大,你就这么打发我了?你不找门当户对的,好歹也找一个大家闺秀,你偏偏找个这么小的,还和你差距那么远,你们以后怎么相处?”
“婚姻就是两个生活水平差不多的男女的相处之道,你们一个南的一个北的,见识不同,中间还隔着年龄的相差,怎么能够和谐相处?”韩爷爷说着,发现自己将自己的儿子韩向东给绕了进去,他扶额摇头,深深叹气:“你爸的事是做错了。当年他也没打算娶郑念进门,但郑念的孩子没了,要死要活的,他心软立场不坚定,就答应了娶她。”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韩爷爷还是偏袒他的。
韩应铖低眸许久,眼底下有淡淡的睫毛阴影,他抬着眼说:“如果我妈还在,她一定会同意我的选择。”
韩爷爷默然,家嫂去世后,韩应铖很少再提起她,当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韩应铖已经二十有多,是个成年人,他与他的母亲的亲情不可能被一个外人取替。郑念进门的时候,他还阻止来着,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接受郑念。
韩爷爷自知有愧于韩应铖和他哥,因此更不好说话。
韩应铖隔了一会儿,才看向别处说:“你还没了解过她,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和谐相处?现在年纪小的女孩都很聪明,她才23岁,能有多难相处?你这叫愚见,你教的。”
韩爷爷不知道是气是笑:“臭小子,我还教过你听长辈的话,怎么不见你学?你就是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惯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敢忤逆你。小的时候你哥包庇你,现在大了爱怎么来就怎么来,你就是过得太顺心,就该在这件事上灭一灭你的气势。”
韩应铖心想,灭也灭不了,他和戚暖都领证了。
“改天约她出来和我见一下面。”韩爷爷没说接受不接受,见了人再说,这事,还有余地。
韩应铖正有此意:“好啊,不过到时候你不要给她冷脸看。”
韩爷爷又是气又是怒,隐隐还有些好笑,他那个从不怜香惜玉的孙儿也会心疼女人:“你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男人不能欺负女人,我是没教好你爸,现在连你也没教好。”
正好此时门外有人敲门,‘叩叩’两声,韩娉婷的声音传进来:“是我。”
韩应铖眉峰挑动,过去开门。韩娉婷端着一杯参茶进来,看韩爷爷的面色不对,抓住龙头拐杖,气吁吁的,她也不知道小叔叔和太爷爷说了什么,把人气成这样。她捧着茶过去说:“太爷爷,喝杯参茶降降火。”
韩爷爷接过茶杯,忽而一笑提问道:“你又知道我需要降火?”
韩娉婷低着头盯着脚尖,知道她露馅儿了,小叔叔吩咐她泡好茶15分钟后端上来,肯定掐好时间说什么,让她赶着上来灭火。
韩爷爷指着她与韩应铖说:“你们两个,一个狼,一个狈,狼狈为奸。”他掀开杯盖,喝了口参茶,没那么生气了,年纪大了,动点小气都要发喘。他倚着椅子,看窗外黑漆漆的夜幕,问孙儿韩应铖:“你今晚住下来吗?”
韩应铖摇头:“住在这里我不适应。”
韩爷爷突然伤感,这里原本是韩应铖的家,现在他连住在自己的家都不能适应。这亲情,如何挽回。他摆摆手叹气:“走吧,现在很晚了,你开车回去还要一个小时,别折腾得太累,回去休息吧。”
韩应铖颔首,说了告辞,给侄女韩娉婷递了一个眼色,让她哄好老人家。
韩娉婷自然会意,照办,太爷爷挺疼她的。
出了去,韩应铖稍稍顿住脚步,转身,走去以前自己的卧室,拧开门进去,里面整洁干净,佣人每日都会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