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人家两个现在正你侬我侬,她凑个什么热闹。
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晚七点半。
江衍放下手里的报纸,蹙眉,怎么这么久还没下来?
他起身:“张妈,上楼去看看少奶奶在做什么。”
☆、第九十六章:叫老公,乖......
第九十六章:叫老公,乖...... 五分钟后,张妈下来了,不过身后并未跟着秦挽歌。
“少奶奶呢?”
“好像是发烧了,这会儿睡着了。”
发烧了?
江衍怔了一瞬,拔腿上楼。
没开灯,房间里漆黑一片。
他伸手按下开光,光线一瞬间充盈整个卧室,他微微眯眼,就看到秦挽歌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走过去,抬手碰触她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可怕。
他正要收手,手却被她按住,那滚烫的温度,叫他心头一颤,不知怎的,就突然有些恼火。
她发烧成这样,居然就这么躺在这里,不告诉任何人,也不告诉他,她是想干嘛?把自己活活烧死吗?
江衍的浓眉拧了起来。
空气里却传来不安的呓语声,一道接着一道,他垂眸,就看到秦挽歌的嘴唇一张一合,微弱的声音似乎带了哭腔,在空气里蔓延开来:“爸爸,爸爸......”
心口微微一滞,一股心疼就那么猝不及防的从心底冒了出来。
此刻,他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她这么一个薄凉如水的女人,会对江哲希那么好。
他反手攥住她,她的手掌很小,轻易的就能被他包裹在掌心里,灼热的温度,似乎要在他掌心烧出一个洞来。
几秒,他扳开她的手。
走出房间。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体温计,一杯温开水,还有一盒退烧药。
掀开额前散落的碎发替她量体温。
“滴”的一声过后他拿下温度计,垂眸,39.8度。
眸色深沉几分,他伸手拍拍她的脸。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对她施暴,秦挽歌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
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
江衍趁此空档把她扶起来,让她的脑袋枕在他怀中。
拿了退烧药塞进她嘴里,又把水端了过来。
却是喂不进去,水全部从唇瓣间溢出来。
江衍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沉思几秒,他低头喝了一大口水,嘴对嘴,将水渡到秦挽歌的嘴里,并用力捂住她的嘴,不准她吐出来。
秦挽歌被迫喝了药。
江衍抱着她重新躺好,又掖好了被子,才关了灯退出房间。
刚刚拉开门却对上蒋欣然盛满泪水的眼睛。
江衍愣住。
蒋欣然的泪水悄然滑落,她哽咽:“阿衍,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对她好?
若不是经蒋欣然这么一提醒,江衍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是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都出自于怜悯而已。
可这一刻,江衍忘了,他从来不怜悯任何人。
他抿唇,双手插进口袋,居高临下睥睨着蒋欣然,狭长的眸子里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神色有些冷:“她生病了。”
“我生病的时候,也从来受到你这样的待遇。”
江衍的恼怒就那么从黑眸里溢出来,带着盛气凌人,带着阴沉晦暗:“今天若不是你耍性子把她拦在门外,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蒋欣然连眼泪都忘了流,茫然无措的后退两步。
原来阿衍都知道。
是啊,阿衍那么睿智怎么会猜不到,是她自作聪明了。
江衍只冷淡的看她一眼,便扬长而去。
蒋欣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心慌,他们之间,好像正因为秦挽歌的出现,而渐行渐远。
以前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阿衍都不会冷眼相待,这一次,他生气了。
眼泪一瞬间决堤而出,嘴唇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俯身,披头散发的凝着他的背影,惊慌道:“阿衍,这么快你就忘记姐姐了?你怎么能对别的女人动心!”
轻颤的声音隔遥远的空气传过来,竟是一语道破的锐利。
江衍一瞬间顿住脚步,眸光剧烈的晃动。
动心吗?
不,他没有。
几秒,他眉眼间透出些许张狂,重新迈步,走的意气风发。
动心?
不,他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永远不会!
这夜,蒋欣然睡到了客房。
她亲眼看着江衍走进秦挽歌的房间,然后再没出来。
那个践人发高烧就叫他如此寝食难安?
她奋力甩上门,今天的委屈,她记下了。
卧室里,江衍在床边坐下,倾身,抬手,修长冰凉的手指轻碰秦挽歌的额头,没先前那么热了,却依旧有些烫。
他转身去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块儿湿毛巾。
拨开沾在秦挽歌额角的湿法,将毛巾仔细敷好。
感冒发烧引起的鼻子不通,让秦挽歌看起来有些呼吸困难,她微微张着嘴,眉头紧紧的蹙着,长睫快速的轻颤,不安的摸样像是濒临干涸的鱼。
江衍几不可见的蹙眉,寻了感冒贴,帮她贴好。
夜格外的漫长,他搬了椅子守在床边等待她退烧。
这一刻,内心无比静谧。
眼皮忽然就沉重下来。
不知多久了,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五年来,几乎夜夜辗转难安,每每闭上眼,梦里都是佳然浑身是血的模样,遥不可及,却又永远在梦里飘荡。
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这一晚,似乎,他被治愈了。
几乎来不及挪到沙发,脑袋就那样轻轻的倒在了床上。
天光降至,秦挽歌口渴到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那么一幅场景就猝不及防的闯进视线。
台灯依旧亮着,一米的距离,昏暗的刚刚好,江衍就躺在这光线里,侧着脸,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际,微抿着唇,睡的毫无防备。
褪去满身的凌厉,这样的江衍,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润如水的大男孩儿。
他在这儿守了她一夜?
一瞬,秦挽歌昨日里对他不明是非的失落尽数消失。
心底渐渐发酵出一些叫做温暖的东西。
很多年不曾有人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过她了。
她感激的看着他安然的侧颜,心想,其实江衍这个男人也并不坏。
恍神间,江衍不知何时睁开眼。
四目相对,秦挽歌欲伸出描摹他脸部轮廓的指尖猛的一僵。
几秒,偏头,错开他的视线,她收回手,若无其事道:“刚刚你的眼角不知沾了什么东西。”
她强装镇定,但江衍似乎一瞬间就看穿了她内心的窘迫。
他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坐起身来,靠近椅背:“看样子,烧退了?”
秦挽歌略显局促抬手摸了摸额头。
点头。
“那就洗漱,准备下去吃饭吧。”
江衍转身的瞬间,听闻女人有些不自然的声音:“昨天晚上......谢谢你。”
他只顿了一瞬,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开门。
下楼吃饭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遇见了蒋欣然,见她下来,她颇为大度的给了她有史以来第一个微笑:“好了?”
秦挽歌微微一怔,顿时有种还在梦里的感觉,几秒,才回神,报以浅浅一笑:“托蒋小姐的福,好了。”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再发烧,阿衍又要担心的无法入睡了。”
这话,说的暗讽十足。
秦挽歌凝着她上挑的眼角,说她不高兴,她确实在笑着,说她笑,那笑,却又总有一股笑里藏刀的意味。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秦挽歌敛眉,只当没看见:“嗯,我知道了,劳蒋小姐费心了。”
一顿饭吃的诡异至极。
吃完饭,她拎了包,准备上班。
江衍端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不悦蹙眉:“病刚好,请假休息一天再去上班。”
秦挽歌淡淡一笑:“我没事了。”
到底是出了门。
走出没几步远,身后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上来,我送你。”
她没拒绝,跳上车。
经过昨晚那一夜,她和江衍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又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总之此刻,她坐在他身侧,心口雷声撼动,莫名的紧张,再也不复平静。
这是昨夜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秦挽歌不知道,直至下车,她都不曾敢直视江衍。
匆匆道谢,仓皇离去。
江衍再接到电话,是在三个小时以后。
秦挽歌在课上晕倒了。
他正在开会,十分重要的会议,走不开,派了聂远去医院照顾秦挽歌。
没什么大事,只是退下去的烧,又复发了。
挂了点滴,便没事了。
聂远送秦挽歌回别墅。
嘱咐张妈照顾好秦挽歌,离开。
秦挽歌躺在昏暗的房间,睡的昏昏沉沉。
有人推开门进来,她抬起沉重的眼皮,一个模糊的轮廓在眼前晃动,凑近了,才看清,是蒋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