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合上书本,又再走了回去,他这次走得非常急,皮鞋踩在地板上,笃笃地响,丁漠染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陡地,那颗空荡的心,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放开了八音盒,抹了抹发红的眼睛,抢在严笑推门之前,拉开了房门。“咯嚓!”门锁清脆地拨响,令两人同一时愣。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即使有争吵,也不能把情绪憋在心里,这是姚琅一再强调过的,即使有矛盾,也不能囤积隔夜,这是汤臣告诫过的。时间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有魔法,会令情绪在漫长的积累当中变成巨兽,也会在举手投足之间令它飞灰烟灭。
丁漠染抱着严笑,明明还像从前一样,却感觉心里多了一点什么,一点……从天而降的勇气。就在抱住严笑的那一瞬,她终于明白,就算严笑不回来找她,就算严笑一直不理她,她还是会冲上去,将他抱住。因为,爱的前提,就是低头。
她不是想试着爱他,而是要试着爱上他。她很努力,严笑也没让她失望。
如果没有从前,如果没有陈之,如果她没有病,她还会不会遇见他?
严笑叹了口气,将她完完整整地圈禁在怀里,他闻着她发间的幽香,语中满是无奈:“我不想看着你天天平静丛容地路过,更不想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你曾生过气。道歉不是因为我失礼,而是因为,我真的在乎你。我必须言行一致,好好地看着你。”
☆、060 初缠恋后
昨日是非,不过是晴空中下了一场雨。
严笑的道歉来得简单粗暴,丁漠染无从根本拒绝。
到第四次的时候,她说什么也熬不住了,严笑才意兴阑珊地鸣金收兵。
丁漠染躲严笑的怀里,同他一起看东方的鱼肚白,不知不觉,两人就“沟通”了一宿。
丁漠染像是在海上颠簸航行了几天几夜,累得想吐。
她借着窗外的微光数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苦兮兮地投诉:“严总,你是找机会整我吧?就这样子,还要怎么出去见人?”
严总很大度地抚着她的长发,顺势给了她一个深情而绵长的吻,他哑声道:“反正不用去上班了,在家休息几天,你不是还要照看学弟吗?总觉得,那位学弟才是你真爱。”为了表达他满满地醋意,他故意在丁漠染腰上掐了一把,丁漠染像鲤一般腾跃起来,却被他翻身压住。
丁漠染慌道:“不行,我受不住,不来了!”
严笑将额头探过来,稳稳地抵住了她的额头,他懒懒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是说喜欢被压着么,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产生点生理变化都不可能。严笑之前压着她的时候,一路血气逆行,好几次还流了鼻血,都被他瞒过去了。他以前也不知道丁漠染在这方面跟自己一样没经验,直到丁漠染一口咬定他对她没兴趣。他想要她,无时无刻不想,可是她却天真地相信了他的气话。
现在他贴着她,明显的触碰与摩擦,暗示着又一次欢|爱的前奏,丁漠染才领略到,严笑对自己尴尬的冲动。她与他相处,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尴尬,反而要到床上,才能畅所欲言。
严笑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呵出了一道热气,却引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丁漠染推了他一把:“换我在上面。”
严笑抱着她滚了一圈,两个人就到了床边,丁漠染撑着床沿,低头看着他,主动地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严笑没回应,只是目光凛凛地盯着她看,从眼睛一直看到鼻梁,看到嘴唇,再看到脖颈,再划过漂亮的肩线,停留在身前的起伏,他舔舔发干的唇,伸手将她揉进了怀里,用力按住。
丁漠染挣扎着微微调整了姿势,却不料那处挺拔鬼使神差地滑了进来,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
严笑突然发出一声闷笑,他的声音一惯地好听,混着胸腔的震动,格外诱人。
丁漠染满脸通红要站起来,严笑却一把扶住了他,他眼角含着戏谑:“别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丁漠染颤声道:“那你不准动。”
严笑笑得更厉害,却努力好好地看着她,乖乖点头:“嗯。”说着,往里挪了寸许。
丁漠染尖叫起来:“够了,不要动,我求你了。”声音都带了哭腔。
严笑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手指却不老实起来:“怕?”
丁漠染拼命点头:“当然怕,我是病人,我身体差得不得了,多折腾两下就上西天取经了。”
严笑板起脸道:“黑带四段,也算是身体差?三个人摁不住你一个,也叫身体差?”
丁漠染咬了咬唇,老老实实地交代:“以前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怕得很,就练了一段时间拳脚功夫,其实我本来就力气大,要拿到黑带,也不怎么难的。”
严笑的目光暗淡下来,却还是盯着她没放,直到她脸红耳赤地要伸手去推开他,他才缓缓地开口了:“我虽然没有黑带四段,但要保护一个女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以后不开心的,开心的,都记得告诉我,我喜欢听你说话。更喜欢你。”
猝不及防地表白,令丁漠染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喃喃地说道:“我总是想不明白,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啊,是个大胖子……”
严笑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从大胖子时候的你开始喜欢的……喜欢了好多年……”
丁漠染抿起唇:“你撒谎。”
严笑道:“我在你面前,从不撒谎。而且喜欢一个人,最好就是用行动来表示。”说完,他扶着她的腰,往下一按,丁漠染尖叫出声,却被他以吻封缄。
狂情厚爱,都是粘乎乎的,像拔丝的糖水。爱着,关注着,占有着,恨不得将对方挂在腰带上,走在哪儿带在哪儿。可是丁漠染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曾经那么肯定地爱着陈之,没有半点怀疑。
严笑上班去了,丁漠染热了一杯牛奶,坐在客厅里怔怔出神。姚琅和汤臣的房间都静悄悄的,四周围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她想起陈之,到这个时候,他的脸还是那么清楚。
不是说不爱就会忘记么?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他的神情,他的眼眉,他的笑。印象中,陈之其实是不太爱笑的,但也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少,她能捕捉住那臆想中的惊鸿一顾。
事情过了那么久,心痛的感觉却未曾消退,他的离开,好像还在昨天,而最奇怪的是,她只记住了心痛的感觉,却忘记了那场本应刻骨铭心的别离。
陈之为什么会去爬雪山,为什么会遇难,是不是因为她?她都无从知晓。
她一边喝牛奶,一边用大拇指拨动手机里存着的通讯录,还像以前一样,一个一个地打过去。
空气里传来了机械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习惯看他的微博,习惯拨打他的号码,习惯地想到他,可是却真真切切地忘记了他那句“对不起”的由来。
她还敢说爱过吗?
手指按在陈之以“4”结尾的那个号码上,那个号码陪了她大学四年,虽然是从大二开始的恋情,但是却接连不断地联系了四年,她记得他向她表白,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连呼吸都在颤抖。
她曾经笑话陈之,说以“4”结尾的号码不吉利,他却一再地狡辩:“你那是迷信,要我说,‘4’也是‘发’,哆,来,咪,发……”
那时候的他,笑得多天真?她用尽了全力想忘记,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爱不爱,自己知道。鞋好不好,脚才知道。
丁漠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按拨出键,空茫的脑海里,响起一声悠长的咏叹:“嘟——”
嘟——
嘟——
不是幻觉,居然真的打通了!
丁漠染手忙脚乱地拿手机,可是机身太薄,她连续抓了两次都没抓住,最后还把牛奶打翻了,洒了一桌。
一个没睡醒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起:“谁呀,这么早打电话,神经啊……”说完就挂断了。
丁漠染顾不上擦桌子,又再拨了一个过去,电话变成了“无法接通”,料想是被人家当成骚扰电话,把她拉黑了。
放下执念,才能重生。她和陈之那点羁绊,已经被现实掐断,阴阳相隔的两个人,再去争论爱或不爱又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有严笑了。她已经结婚了。即使这场婚姻来得荒唐。
她扯出纸巾,擦干了洒在桌上的牛奶,回头再看手机通录里那一排死寂的电话号码,终是一狠心,按下了删除……
☆、061 情长路更长
陈之出了一夜虚汗,早上醒来的时候,垫在下面的被褥全被汗湿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转头看着枕边人,半晌,瞳孔才聚焦在沈月的脸上。
沈月醒得很香,头发服服贴贴地垂地脸颊上,短,但是柔顺。
沈月是外表柔顺的女人,任何时候,都下意识地掩饰着骨子里的强势。
只有面对他,才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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