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漠染在里边蹲着,听见他的声音,才贴过来,两个人隔着一块毛玻璃,外面的光打进来,正好映着严笑俊秀的侧影。
她懵懵地看着那道影子,心里涌出无数的渴望,可是一想起姚琅那张暴躁的脸,她又退后几步,摇了摇头。
严笑回头看向医生护士,依旧那么温柔:“有些画面少儿不宜,你们都回避一下,她会听话吃药的。”他说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根铁丝。
他把铁丝伸进锁孔里捣了一阵,轻车路熟地触动了锁芯,“嗒”地一声脆响,反锁的门被打开,丁漠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住了门板,严笑却趁机扣住了她细白的手腕,将她猛地拉了出来,他的手臂揽住了她纤细的腰,借着惯性一拖一带。
丁漠染头晕眼花地转了半个圈,什么都还没看清,揽在腰间的那只手就按了上来,灼烫地贴背心上。
两人的距离猝然拉近,严笑一手按着她的背,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往雪白墙壁上一推,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病房里传来了一系列的抽气声,小护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站在门口抽烟的姚琅被他这一招惊得烟都掉了。
严笑将舌尖的药片递过去,不容拒绝地堵了她的退路,丁漠染感到了喉间一阵发苦,不由自主地僵了身子。
严笑确定她在惊惶之际吞了药片,才松开她,满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丁漠染原本就是一片空白的脑袋,几乎被那个吻抽去了所有养份,整个人茫茫然地靠在墙上,双腿发软。
严笑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吃药才会好得快,乖。”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退开两步,掉头走了出去。
来给丁漠染打针的护士按着手里的针筒,怔怔地看着酷帅狂霸拽的总裁大人,任由药水滴了一地。
只有姚琅知道,严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伸了伸舌头,皱紧了眉。
严笑最怕吃苦,主食也是以甜食为主,他刚才对丁漠染所做的一切,已经是自我突破了。
姚琅重新点了一支烟,慢吞吞地吐了口白雾出来,有点讥诮:“不错啊,小子,看不出是个初哥,做这种事情特么熟练。”
严笑喘了口气之后,向他伸手:“有没有吃的?甜的就好。”
姚琅摇摇头,很大方地把抽过烟放在严笑手里,还挤眉弄眼地笑了笑:“这个时候应该抽根烟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严笑受不了他这笑里的猥琐,站起身来朝着他的痛脚踢了一脚。
医院走廊上,传来了姚医生丧心病狂的惨叫——
☆、038 爱与诚
经过严笑的“喂食”特训之后,丁漠染好像有点怕了严笑,最后竟演变成只听严笑一个人的话。
严笑把丁漠染的体检报告拿出来研究了多次,确定她的抑郁症并没有恶化,才稍稍放下心,至于她为什么突然不爱说话了,医生推测是不是因为受惊过度或者脑部旧伤受到冲击,患上了失语症。医生安排丁漠染做了几次心理测试,又对她进行了脑部扫描,仍旧没发现什么异状。
院方提议严笑把丁漠染转到精神病院治疗,反而令严笑大大地放了心。
现成的精神科专家就住在隔壁,哪用这般担心。
姚琅抱着手臂,背靠的墙上,拐杖被他潇洒地丢在了一边:“……我猜她就只是因为心情不好,不想跟人交流,她之前就因为抑郁症患上了社交恐惧,现在不过是症状加重了,你和她多说说话,好好相处,她也许就能正常开口了。”他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平时在病房里护士小妹妹不让他抽,眼下好不容易出来放个风,还不抽个够本?他吐着烟圈,以过来人的语气告诫严笑:“不过你以后不要这么一声不吭地扑上去,是个女人都被你吓死,女人这种动物奇怪的很,她要你的时候,像干柴遇到烈火,她不要你的时候,你就是垃圾人渣,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别让她讨厌了……”
严笑的脸僵了一下,有点点发红:“这种事情不要你来操心。”
姚琅叼着烟,仰头看天道:“所以说你是个初哥,什么也不懂,有一种经验是不能直接去刷的,只能靠间接学习获得,你愣头愣脑地扑上去,差点把人吞进肚子里,你有没有注意她的表情?有没有留意她的身体语言?她要是真的患了失语症,身体的微动作早就跟着消失了,可是你一口啃上去的时候,她的身体是不僵了一下?你的手放在她腰上,她是不是稍稍躲开了?”
严笑的脸可算是彻底红了:“都说了不用你来操心,我知道怎么做。”
姚琅磨着牙,坏笑道:“你要是真的知道怎么做,就不会忍得那么辛苦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流言蜚语都传了几百遍了,要说你们没有一点什么,还真是侮辱智商……”
严笑低头看了看表,咬牙道:“我还要开会,不听你瞎扯,你管好你自己。”
姚琅往病房里瞧了一眼,咧开嘴无声地笑。严笑却顾不上收拾东西,拿了床头的车钥匙就下了楼。
丁漠染一直在睡觉,可是她的睡眠并没有恢复,一直以来,她都是假睡的。放空状态令她感到更糟糕,可是她又不愿逆了严笑的好意。只是,她再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严笑走之后,姚琅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转身回了房间。
丁漠染坐起来,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停在了下午三点半的样子,这时候往来探病的家属比较多,护士们没那么忙,都在值班室歇着了,病房里静悄悄地,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她也能听见。姚琅对严笑说的那些话,自然是字字句句都落进了她耳中。
丁漠染怔怔地回想了一下那个意义模糊的吻,喉间又涌起了药片融化时的苦,她从来没吃过这么苦的药,严笑向姚琅要东西吃的时候,她也好想扑过去要块蛋糕什么的,她怕苦,生来就怕,每次感冒都不肯吃药,遇上像克拉霉素那样的消炎药更是避走不及,她从来是扛着病魔过河的,以前陈之劝她的时候,她还会听一听,后来她变成了一个人,就随心所欲了。
病房很大,并不像普通病房那样一间房放三张床位,这豪华病房简直就是一处总统套房,连客厅都有,只是装修比较夸张,过分地温馨,令人有些尴尬。丁漠染不肯说话,多半也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布置,她一直把严笑当成外人,当成大老板,心里总免不了有点主从的认知,总认为自己比严笑低了一等,不管是职位上,还是经济地位上,又或是人际关系上……由他来照顾她,她连谢谢都说不出,更不用说以身相许。
当严笑说喜欢她时,肉麻地抚着她的头顶道出那声宠溺的“乖”时,她尴尬症都快犯了。
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她只相信自己不值得,她不值得严笑这么付出,有时候,她宁愿自己是个卖肉的女人,钱货两易,各不相干。他吻她的时候,她想过挣扎,但矛盾的心思一上来,所有的抗拒都变成了一种偿还。她不能给他添麻烦,这是她最后的原则。
严笑走了,他的随身电脑就放在床头,严笑的电脑没设密码,事实上,他手上很多东西都不设密码,因为公司的服务器设了云极端,个人手上的设备,不过都是工作站。丁漠染把电脑打开,放在膝盖上,开机画面闪过,映在她深幽的眸子上,划过一丝蓝光。
她打开每个硬盘,把根目录下的文件按时间顺序由近到远排列,然后将近五天的内容都粗略地扫了一遍,最后将视线锁定了一个视频文件。
公司的监控的视像资料,严笑果然有备份。
丁漠染点了播放键,然后将手探进了床板与被褥之间的缝隙,摸了一阵,抽出了一块丝巾。
纪梵希圣母图案羊绒丝巾,这款式还真是讽刺。
公司洗手间门口人来人往,因为洗手间离电梯口不远,所以人流特别复杂,第一次来集美传媒的人总会莫明其妙地找错地方,因为公司老板特别喜欢装十三,所以连洗手间的名字也与众不同——这儿的男厕叫梁山泊,因为《水浒传》里的绿林好汉动不动就面朝山门一泡尿,老板觉得很豪气;至于女厕,就叫李清照,清泉照水流,大概是这个意思。
丁漠染把视频看了三四遍,但因为分辨率不高,看得并不怎么真切。
公司里喜欢系丝巾的女人并不少,就连丁漠染自己有时候也假模假样地系一条。这一趟看来,完全一无所获。
丁漠染有些失望地放下了电脑,慢慢地摆弄起手里的丝巾来。她记得,遇袭那天,自己的头被按进了水里,她挣扎了几次,用高跟鞋踩了那人的脚趾,那人的力气很大,居然反手摁着她,将她往龙头上撞。
丁漠染为了自卫,一拳打碎了洗水池对面的镜子,并且抓了两块玻璃碎片在手上,但她的眼睛被水迷住了,一睁眼就痛,所以她只能凭空挥两下,以示威吓。那人转身要逃,丁漠染当机立断地扑过去,两人纠缠之际,她就只扯下了这块丝巾。
多亏了严笑这段时间的游戏陪练,丁漠染的反应速度才跟得上正常人,好歹令她手上拿到到了一点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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