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漠染摇了摇头,十分疲惫:“严叔叔,严笑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我没有资格管他。”
严爸爸怒道:“你是他媳妇,怎么会没有资格,你把他拖出来,大卸八块都有资格,你是他的合法妻子。”
丁漠染依旧摇了摇头:“不是,严叔叔,有一件事,我们一直瞒着你,我有一次喝醉了,发醉疯,弄坏了严笑珍藏的手办,但我那时还只是个小小的传媒公司企划专员,我赔不起那笔钱,只能签合同暂时嫁给他,我和他是打了结婚证,但是,我们并不是真的夫妻。”
不是真的夫妻,就没有资格要那一亿的股本,不是真的夫妻,就没有资格对严爸爸严妈妈改口,不是真的夫妻,就可以不恨他。
严笑笑惊呆了,愣了好久好久,才找回一点魂,他道:“这,染染,你不能一生气就乱说啊,什么合约夫妻,什么喝醉,我儿子是有点剑走偏锋,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做过太荒唐的事,再说了,你不是他暗恋六年的姑娘么?”
“可是六年前,严笑不还在精神病院么?他怎么可能见到我,怎么可能暗恋我?”
丁漠染想起衣橱里满满当当的衣服,那确实是她曾经的体型适穿的尺寸,可是……还有比这更梦幻的事情么?哪家的男神会喜欢上一百二十斤的胖姑娘,她败在陈之手里,还不够吗?
“2010年7月4日,他失踪过。”严爸爸说了一个自己也不能相信的理由。
“2010年7月4日,我在长白山旅行。”如果同在S城,也许还有遇见的机会,可是那一天,她刚放暑假,一个人报了去长白山的团,那时的她,不在S城,也没回C城,怎么可能遇上严笑。
可是,20100704,这几个数字怎么这般熟悉?
☆、105 高山流水
像严笑这样的处|女座,摆放物件都是极其有规律的,丁漠染轻易就找出了他放在抽屉里的婚姻合同,同时,也翻出了那张密码为“20100704”的卡,那张卡,丁漠染从来没有动过,只是严笑一再地提起密码,她才勉强记得住。这串像时间罗列的数字,究竟有什么其它含义?
丁漠染把合同递给严爸爸。
书房的顶光昏暗,照着严爸爸半明半暗的脸,丁漠染盯着那张与严笑有着血缘关系的脸,手腕轻轻一抖。
没等她后悔,严爸爸已经抽过了文件夹,他打开翻了翻,顺手又递回去:“时间签错了。”他勾了勾唇,脸上的表情蓦地生动起来。
丁漠染一愣,盯着严爸爸手里的文件夹没动。
严爸爸把合同打开,晾在书桌上,重复道:“时间签在了结婚登记之后,也就是说,这是婚内合同,按照婚姻法精神,一切在婚姻内部约定的赔偿协议,均是无效的。”
丁漠染截口道:“可是我并没有签时间。”她以前和客户签的都是格式各同,关于时间的约定时常改来改去,为了防止不停地往合同后附加期限条款,她们一般都不写合同生效时间,后来跟严笑签约的时候,她习惯地保留了这一点,没想到……
又被严笑算计了一把。
严爸爸勾起的唇,缓缓放松,咧开了一个好看的形状,严爸爸是很会笑的男人,展颜之时,连每根鱼尾纹都吐纳着魅惑,这是他和严笑完全不同的地方,严笑的心思深沉,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异于常人,有人说“天才向左,疯子向右”,严笑大概就是那种从右拐到左的人。
严爸爸伸手拍了拍丁漠染的肩,叹了口气:“之前我还有点将信将疑,现在,我却能完全肯定了,笑笑是真的用尽了全身懈数想把你留在身边,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
难道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当然不是这样的!有是因为有感觉,才会感到害怕,就是因为受过伤,才会真心难过。
她是想和严笑过一辈子的。
丁漠染低头看着脚尖,余光却停留在放了手机的那只外口袋,心里闷闷的感觉,挥散不去,声音随呼吸而显得凌乱:“我是想和严笑过一辈子的,已经打算好了,我也想过,如果他真的骗我,算计我,把我控制在掌心,又能怎么样?这一路我都在想,可是那个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假的……严叔叔,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男人在外边蓬场作戏这很平常?你是不是也想对我说,男人出去滚不要紧,要紧的是知道回家的路?可是……”
家不是一个人的,不是单单严笑一个人说了算。
丁漠染看着那张卡,卡面还是最早发行的生肖图案,2010年是虎年,银|行|卡的正面画着一只圆滚滚的小老虎。丁漠染念大学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一张卡,爸妈把生活费进卡里,她就可以学校里名正言顺地啃老。以前啃老,现在啃老公么?
如果她真那么没用,倒还好了。
至少她不会那么爱严笑,不会那么天真,因为那样的她,大概会爱钱多一点。
她和严爸爸面对面站着,中间仅隔着一张桌子,严爸爸与严笑身高相当,被拉长的影子,就像隐匿在黑暗中的另一个替身,正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她,空气流转,呼吸却变得沉重,她讨厌这样的气氛,这样无声地对峙,更令她想逃。她甚至开始怀疑那段孤单无依的日子,毕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她想等严笑的解释,可是又没有再次拨打电话的勇气。
她想说,算了吧,我累了,可是这样的话,她在许久以前就说过了。那时的她对着陈之可以轻易地说出分手的决定,可是想到对面的人会是严笑,她突然变得十分不舍。她明白,这一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她看到严笑出门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关心他会不会出车祸,她听到电话那头的淫|声|浪喘时,居然只想转身逃走。她再也没有冲进去,呈威风的勇气。
她还有余力,还能把十个八个小三,可是,这一招狗血的撕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到严笑身上来。她还记得初见严笑的那一幕,少年感十足的他,擎着一只手机,侧颜美好刀刻。
严爸爸说:“染染,你太不善良了,就算要给人定罪,也得上法庭当面对质,你不能仅凭一点猜测,就判人死刑。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们就在这儿等,等二十四小时,等到当事人回来,好不好?”
枯等的二十四小时,丁漠染不是没有经历过,失眠的夜里,就算吃了药,服用了镇定剂,她也一样会睁眼到天明,她以为自己习惯了,可是这个提议从严爸爸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竟然不加思索就要反对。
严爸爸没有给她反对的机会,就转过了身,面向书桌后的书架。
严笑和丁漠染书架、书桌,齐头并进,像是学校的备课室那样不偏不倚,丁漠染身后的书架放着她的手札,同事观察日志,脑洞记录本,还有一大摞厚厚的日记和工作手账。丁漠染的目光停在手里那张卡上,小老虎圆圆的眼睛也正瞪着她,明明是画上去的简笔画,却在穿越时空的对视中,给予了她一点点慰籍。
反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愣了一会儿,突然放下手里的卡,慢慢走向了书架,她弯腰,抽出了其中一本手账。
而与此同时,严爸爸也从严笑的书架上,抽出了其中一本手账。
两人对照着手工目录同时翻页,翻到了2010年7月4日。
丁漠染的手账里满满当当地记载着旅行见闻,上面贴了一些和纸胶带,也有些景区的盖戳,更附上了便携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图片,而严笑的手账里是空的,只在插袋中,放了一张皱巴巴的票根。
票根上清楚地印着——“长白山景区专用发|票”。
严爸爸的心,停顿了一下,跟着,竟是更猛烈地跳动起来。他唤了一声:“染染!”却激动地说不出话。
☆、106 哥罗芳
严笑的笔记和丁漠染的笔记放在一起,连陈列位置都相对呼应,可是丁漠染却从来没想过要去窥探严笑的曾经。不是没有好奇过,也不是为了刻意要尊重彼此的隐私,而是因为……至今经历的一切,太像一个牢牢织就的谎言,她怀疑过,将就过,最终还是选择了闭目塞听。她勇敢地接受了严笑,却怯弱地背弃了那份孤独的信任。
严笑病愈之后,更新手账的频率有所增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记录着游戏设计的灵感,但一有空,他就会写写丁漠染。
当然,丁漠染也不敢肯定他笔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有主见,胖,而且特别凶,会打人,出手重,喜欢以手刀切腰,特别疼。
严笑在校园里找丁漠染,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根据这样的描述一个系一个系地找,他旁听过很多系的课,全学校三十几个专业的课他都有涉猎,他的身影淡薄,空有学霸之称,却存在感极低。文秀的外表,总是和那狂躁的传说对不上号。
他在找一个胖胖的女生,一百二十斤左右的胖丁。原来真有男神喜欢胖子。
等待的二十四小时,突然变得不那么难熬,丁漠染跟着严爸爸,一本一本地翻着严笑的手账。严笑和丁漠染一样喜欢用HOBONICHI的手账,还是一日一页的,他的手账也经常插页,特别是近几本的内容,几乎都爆本。里边关于游戏的技术描述少了,多了很多不相干的内容,比如,心灵鸡汤,比如陆琪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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