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传得洛城妇孺皆知,当初酒楼里那些看客也因此得知了那日买下戏子的姑娘原来就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一时间,羡慕嫉妒都有之,暗道这个叫于倾的戏子真是好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种流言蜚语,阳城也是晓得。她第一次为一个人着想,不惜与她父皇撕破脸,也要搬回封地,从此远离皇城,远离流言蜚语。
看着阳城倔强的神色,赵帝深感无力,这个他掌控了十六年的女孩儿,终究长大了。
他明知道应该放走她,这样对她、自己都好,可这个女孩儿的一切,早已融入了骨血,成了他人生中很大的一部分,跟生命一样难以割舍。
“父皇一日不让我回阳城,我就一日不起来。”阳城跪在地板上。
赵帝咬牙,“安德,将公主请出去!”
于是安公公客客气气地请了阳城出去。
阳城也不多言,顺从地从地上起来,向殿门口走去。
赵帝讶然,这丫头怎的这么听话?安公公在一旁笑着说:“皇上您看,公主还是很听您的话……”
话音刚落,一个青衣侍卫就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皇上,公主在殿门的石阶下。长跪不起!”
闻言,赵帝一手将奏折都掷到地上去,甩袖,“随她去!”
随后,外面响起了滚滚惊雷,大雨倾盆而至。
阳城昂着头颅,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背脊挺得直直的。她的膝盖很疼,身上被雨水浇灌着,冷得她直发抖。有宫人撑伞叫她起来时,她冷得说话都不利索。牙关都打颤了:“你去告诉父皇,他若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那宫人进去传话后,很久都没出来,直到阳城支撑不住晕倒时,她蓦然落在一个单薄却温暖的怀抱里。
她勉力地睁眼,就看到她心爱的男子此刻撑着伞,抱着她,低声地笑说一声:“真是个傻瓜。”
阳城晕倒后,便一直高烧不断,吃了不少良药,太医也拨了好几批人过去。也不见好转。
赵帝急得团团转,瞧着阳城苍白着一张小脸,他心疼极了。走到床前,跟她说:“你若尽快好起来,父皇就放你回阳城。朕说到做到!”
像是感应到赵帝那句话似的,阳城第二日就退了烧。身子好了之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赶去见她父皇。
于倾端着清淡的小粥正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阳城神色焦急,眉宇间又有点欢喜的地赶去骄阳宫。
他站在那儿,神色下沉。
赵帝履行承诺,终于同意让她回阳城。
夫妻二人坐在马车里,却是一路无言。
阳城想跟他说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默默地看了他半晌,见他一直抿着唇,眼神淡漠,再粗枝大叶的阳城,也看出点问题了,她挪过去,问:“你在生气?”
于倾退开了些,与她保持距离,“小人怎么敢生公主的气?”
听他语气冷硬,阳城便急了,爬到他身上去,亲他的下巴,用肢体动作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你是我喜爱的人,最亲密的人,我们是夫妻,你不要这样!”
于倾偏过头,避开她的触碰,嘴角噙着冷笑,“公主有当我是你的夫婿么?”
阳城也不知他究竟是在生哪门子气,却不懂该怎么解释,遂只能笨拙地去亲吻他。戏本上说,亲吻便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如此便能抚平他心中的怒意。
于是,阳城愈发卖力地亲吻他,啃咬他。而于倾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热烈回应。吻着吻着,便失控了,索性在车厢里做了起来。
云雨初歇,阳城一脸潮红地倚在他怀里,喘着气儿问:“你还生气吗?”
于倾见她这个模样,哪里还有气。想到赵帝看着她的眼神,于倾忍不住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阳城心中窃喜,戏本里说的果然是真的,亲密接触之后,他就不生气了。
到了阳城后,她一口气买了十几二十本的情爱戏本,从此将里面的内容奉为爱情圣典。
比如,夫君总是忙碌于书房,晚睡时,就需要警惕,他心里是不是没有你了。
这时候,便要做个体贴的贤妻,洗手做羹汤给他送去,所谓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便是抓住他的胃。
于倾在书房处理事务的时候,就看到阳城端着参汤进来。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许久,说:“你亲自下厨?”
阳城讶异他竟然会知道,有些不知所措。不想,于倾直接将她揽了过来,托起她被烫伤的手轻轻揉了揉,语气却是冷的,“府里是没下人么,需要你亲自做汤!明儿我把厨房那几个婆子都发卖出去!”
阳城心里甜蜜。知道他这是心疼自己。于是她得寸进尺的把手伸到他眼前,说:“我的手好疼,夫君帮我吹吹。”
于倾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依言给她吹了吹伤势。“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不,我是你的妻子,我要侍候你。以前总是宫人伺候我,使得我不会做事,现在,我要学着怎么侍候我的亲亲夫君!”她神色娇俏动人,于倾喉咙一动。便去吻她。
“夫君,给我唱曲儿。”她要求着。
于倾把她折腾够了,便也应了她的要求,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阳城听着这柔柔的嗓音,沉沉的睡去。她想了想,以前她是在父皇的守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公主,现在,离开了父皇,她便是在夫君捧在手心呵护的幸福妻子。似乎,她这一生都很快乐,比别人幸运太多。
只是,她唯一愧对的,便是养育她成人的父皇,她为了爱情,抛弃了亲情。
心里有些难过,就是睡着了,梦里还是父皇那张失望的脸。
于倾正准备抱她回床睡觉,怀中人忽然嘤咛一声:“父皇。城儿想您……”
于倾只觉得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而下,熄灭了他心底的热情。
待他将她放回床上的时候,屋顶上跳下一个蒙面人,那是他的旧属。
“公子早该知道,她不是赵帝的亲生女儿,这对父女在宫闱中不知做过多少苟且之事了,您还这般珍视这个低贱的……”
话未说完,黑衣人的手臂上镶了一枚暗器。
“公子,就算您杀了属下,属下也要告诫您,不要假戏真做。爱上这个女人。莫要忘记光复前朝的大任!”
“不用你提醒!”于倾铁青着脸低吼。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属下已经部署好计划,等您将赵贼引来。”
黑衣人离开后,屋子便静了下来。眼看着阳城把被子踢开了,他忍了忍,没有像以往那样,去给她重新盖上,转身就走。
阳城发现于倾开始晚归了。
而且回来时,身上总带着女人的脂粉香。
阳城心里很不安,却不敢去质问他,就生怕自己不小心误会了他。
这时候,她想起了“爱情圣典”——戏本。她一目十行地看着,越看越心慌。
里头说,夫君晚归,身上有女人的脂粉香,是变心了,外面有女人了,说不定,连妻儿都有了。
看到这,手中的册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恰巧这时,门被推开了。于倾,满身疲惫地走了进来,一开口就说:“阳城,给我五百两银票。”
戏本上说,这个时候男人若找你要钱,定是去青楼寻欢,没有银子取悦妓子了。
阳城忍着满心酸涩,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青楼了?”
哪知,他连半点被揭发的心虚都没有,反而挑眉,笑得有几分痞气,“怎么。公主,我的亲亲娘子,终于知道为夫这阵子上青楼了?”他还理直气壮地说:“快点把银子交出来。真是的,做个劳什子驸马,月俸才那么点儿,塞牙缝都不够!”
阳城自幼就是尊贵无比的公主,哪里受得这样的气,当下扬手就要去打他的脸。
于倾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扭,将她推到墙角去。
他站在阴影处。轻蔑地看着她:“妻不如妾,赶明儿我就把怡红院的柳儿迎进门。至于你么,好好给我做准备。”看到她流了一脸的泪水,于倾烦躁地说:“哭什么哭!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做女人就要大度点,心胸狭窄,看着就讨厌!”说完,他从妆台那儿掏了一个翡翠镯子,便摔门离去。
那翡翠镯子,是父皇送给她的嫁妆啊,他怎么可以拿去当钱?
等到深夜,他回来的时候,阳城发现那个翡翠玉镯没有被当掉。只是,被戴着另一只皓白的手腕上。
于倾见阳城直勾勾地盯着柳儿的手腕看,不由勾唇笑了起来,搂着柳儿的细腰说:“你这镯子,是你姐姐给你的见面礼,还不快谢谢她?”
柳儿扭着身子过来,笑盈盈地给阳城见礼:“姐姐真是客气,送了这么贵重的玉镯。妹妹真是太喜欢了,谢谢您……”
阳城气得全身发抖,一把冲上去,抓住柳儿的头发拼命地扯。惹得柳儿呼救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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