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没有原则?这是讽刺啊还是讽刺?
苏写意无语,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闷闷吃饭。但晚上回来,倒是给你带了两条烟还有红酒,得到黎先生一个了然的目光,实在让人心塞。
过了两天,宋媛媛带着未婚夫张乐康过来给表妹捧场,很豪气的刷了三箱红酒,苏写意没有给熟人打折的习惯,因为她的熟人都是不差钱的。
宋媛媛好气又好笑,“你啊,真是掉钱眼儿里去了,自家人都不给优惠。”
苏写意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张乐康,“我姐夫的身家,给优惠不是打他的脸?是吧,张总?”
近来有些发福的张乐康笑呵呵,“就冲你这话,我也不敢摇头啊。”又说,“正好今年尾牙找不到好东西,回头我让赵然过来再拉走几箱给员工发福利。”
苏写意当然知道这是人情,不过人家好意,她推了倒显得小家子气,何况几箱酒而已,毕竟是亲戚,不算多大的事儿。
中午和这对未婚夫妻一起吃的饭,宋媛媛趁机劝她,“航航最近恢复的不错,昨天还问起你,你没事多去看看他,别跟二舅妈一般见识,要不是大表姐胡说八道她也不会反应那么大。”顿了顿,“你也知道,二舅妈文化水平不高,人有点…咱们毕竟是小辈。”
苏写意似是而非的应和两句,却不给个准话。不是她冷漠,只是心里门儿清,苏航跟她关系特别一般,压根不可能主动问起她,表姐说这个,无非就是递个台阶,做和事佬。
可凭什么让她先低头?就因为她没爹没妈?
别开玩笑了,苏写意不是傻白甜,就算不到公司,也知道现在阵营的分配。小姑跟二叔拧成了一股绳想要钳制大伯,大伯却希望一家独大做一言堂,别的股东也蠢蠢欲动,其中以王卓的爹王建柏为首,算是三足鼎立。权利纷争自古不分小家还是大国,都大差不差,他们都想让她入局,她偏不!
最近年关将至,谁都忙,倒是没人来骚扰她,但可以想见,忙完这一阵,她还有的烦。
可即使如此,苏写意也不打算处理掉手里的股份,说执拗也好,说别有用心也罢,反正是老爸留给她的东西。而只要她谁都不靠,无论是大伯还是二叔小姑甚或王建柏都得捧着她,至少面子上会过得去,这才是立于不败之地。
结果上午是表姐,下午堂哥苏锐紧随而至。不是自己来的,带着助理,同样不差钱的刷走五箱酒,虽没一起吃饭,却在苏写意办公室里和堂妹谈了谈心。话里话外都是嘘寒问暖,收买人心,同时不着痕迹的借着二婶踩二叔,还不忘给自家大姐苏婧洗白。苏写意本着你说我就听,高兴了给个笑脸,不高兴了就沉默,倒也和谐。
回到家,晚上吃饭时苏写意就和黎鹤轩抱怨哥哥姐姐拿她当傻子的行为,最后感叹,“我要真傻一点,可能骨头渣都要被二回利用了。”
黎鹤轩淡淡看她一眼,“自找的,愿得了谁。”
苏写意撇撇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回了个不置可否的冷漠脸。
苏写意也就不再吭声了。
这几天两人的相处模式有那么点诡异,前一秒可以平平淡淡的述家常,后一秒就能变得互不搭理,各自沉默。偏偏俩人都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就这么得过且过,苏写意甚至想,这样挺好的,没负担,等过完年,各归各位好了。
腊月二十九,店里就歇了业。苏写意在超市里大采购,往返三回,结了账出来一次,把东西塞车里,再回去继续买买买,为此特意把她的路虎开了出来,而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小跑。
回到家,电梯上下也是三回,黎鹤轩在电梯口等着,因为一梯一户型,倒是不用担心被邻居围观。
东西买的实在很多,冰箱根本塞不下,只肉类就够呛,屋里又开着暖气,东西不好储存,最后只能把些蔬菜水果用袋子装着放到外面窗台上保鲜。
“不贴对联?”调肉馅的时候,黎鹤轩难得主动开口。
苏写意嗯一声,“我爸去世刚一年,要三年后才可以贴那个。”见他看过来,虽然没有额外的表情,但并不妨碍她理解其中的含义,摊摊手,“我原来也不懂这个,是在网上看到的。”
他沉默片刻,在苏写意以为对话到此结束时,却听到他说,“我爸妈去世的时候也没人跟我说这些。”
就像突如其来的有感而发,没有前因没有后果,苏写意很聪明的没有追问‘然后呢’,能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这么一句涉及隐|私的话已经很不容易。
原来,他也是个孤家寡人。
这样一想,莫名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慨。
黎鹤轩决定炸些东西。调的肉馅是炸藕夹和肉丸用的,除此还炸了鸡块和两条鲤鱼,小酥肉排骨豆腐也有,家里一股子油烟气弥漫不散,开了窗户通风都不行。但苏写意很喜欢这种味道,年的味道,家的味道。
除夕这天,拒绝了大伯二叔小姑和王建柏一起过年的邀请,苏写意难得下厨,跟在黎鹤轩身边帮忙打下手,别的不会,择菜洗菜拿刮刀给土豆削皮总不成问题。
中午吃得还算简单,晚上时要郑重许多。两人一通忙活,捯饬出一大桌的菜,看得出,不止苏写意想要过个好年,黎鹤轩也是热情高涨的,虽然从表象看不出来。
苏写意开了瓶红酒,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端起杯子,她笑笑,“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一起过年总是缘分,以后先不论,现在,嗯,祝你新年快乐,心想事成,霉运全部成过眼云烟。”
黎鹤轩与她碰杯,“也祝你万事如意。”
菜很多,当然吃不完,放到凌晨时可以吃二回年夜饭。
黎鹤轩收拾餐桌时,苏写意拿着仙女棒到阳台去点着玩儿。蹲在那儿,孤零零的,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
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黎鹤轩脚步顿了顿,继而调转了方向,朝阳台走了过去。苏写意仰头看他一眼,递了两根过去,然后一边转着一边说,“我小时候胆子小,只敢玩儿这个,我爸每年都会买很多让我随便玩儿,后来年纪大了,胆子却没变多少,去年我在瑞士过的年,没买到这个,当时就想,以后过年再也不要出国了。”
“我在外面待了一年多,世界各地的跑,认识了很多人,也遇到了很多事,有好的,有不好的,有善良的人,同样有不善良的人,其中两次都差点栽了,以为自己会死于非命,可惜运气太好。”
“人活着,身边总会过客匆匆,时间是个很好的缓冲剂,可以给人带来许多慰藉,有句话说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呢?这话真的挺有哲理,我爸没的时候我以为世界末日了,但你看,我现在活得很好。”
可能是腿麻了,她站起来跺了跺脚,手里的仙女棒燃到了尽头,没有去抽新的,转身面朝靠墙站立的男人,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想要回客厅,却在两人身体交错时,乍然天旋地转,下一刻,整个身体被抵到了墙上,灼热的吻随之而至……
☆、第11章 暌违
黎鹤轩的吻激烈而又蛮横,舌尖撬开红唇,像个霸道的孩子长驱直进,勾惹纠缠着让怀中的女孩儿与他缱绻共舞,犹如火山喷发岩浆倾泻,几乎要把人灼伤。
苏写意在这样的攻势下顷刻溃不成军,理智和意志在对方出其不意的浓稠撩拨中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被一点点蚕食着。
这实在很不公平,被喜欢的人需索时谁又能真的去抗争?
苏写意不行。
也不想。
于是沉沦。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管今夕何夕?去想之后的何去何从。
年轻人的情爱总是冲动不计后果的,二十三岁的女孩儿,欲|望的□□被成功点燃,想要灭掉——除非‘肇事者’良心发现,急流勇退。
当然,这不太现实。
黎鹤轩可不是个君子。
他在苏写意目眩神迷时突兀的终止了这个吻,“推开我,或者继续。”仿佛在给予她民|主的选择权,其实在狡猾的诱惑着她前行!
他的声音,他的目光,他的气息是最天然的春|药,进行着别样的蛊惑。
这个可恶的男人!
苏写意眼睛猛地一闭,似在做垂死前的挣扎。可既然是垂死,又哪里有胜利的希望?
理性终究败给了渴望,下一瞬,义无反顾的圈上他的脖子,径自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无声的邀请。
黎鹤轩再没有顾忌,束住她的纤腰把人整个往上一托,一边亲吻一边朝着卧室走去……
春意盎然,一室情缠。
晚上有多疯狂,第二天醒来时就有多痛苦。那男人太不知节制了,简直需索无度,所谓器大活好说的大概就是黎鹤轩这样的了。
苏写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作为昨晚初尝禁|果的妹子真心伤不起,下半身跟瘫了似的,稍一动就酸疼的要命,连自己怎么洗的澡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可见有多苦逼了。苏写意手指绕着发梢无聊的缠啊缠,绕啊绕,猫眼微微眯着,像还没有睡醒似的无精打采。
房门被推开,端着托盘的男人走了进来,苏写意懒洋洋看他一眼,又慢吞吞敛了眉目,继续趴在枕头上玩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