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坤抱着聂程程,重新进入水中,他拿了一条毛巾,替她擦拭身体,润滑的香皂在两个人身上都抚过,像一个粘合剂,一瞬间他们又黏上。
“怎么样。”他说。
“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舒服么。”
“你说呢。”
她轻轻咬着他的喉结,手在他结实的胸肌来来回回,挑逗他敏感的红豆:“如果我说还要,你行么。”
“……”
他抓着她的手,呼吸沉重如铅,“程程,差不多就行了。”
“不行,我要你一直这样。”她的语气千娇百媚,像个撒娇的小姑娘,一直扒着他的脖子说要。
“直到你确定我能怀孕,你要一直给我。”
“这么急。”
“嗯。”
她并不避讳,承认的直截了当。
闫坤倒是很惊讶,他没想到聂程程回答的那么快,仿佛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撑起来,把聂程程放置在腿上,
“程程,你安静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我知道。”
她好像已经心知肚明,正因为这样,所以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一场毫无意义的谈话上。
闫坤看出了她的目的。
他及时遏制。
聂程程的手就这样被他绑住了,乱动的双脚也被他的膝盖顶住,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囚犯。
“程程。”
闫坤轻轻地安抚她,他品尝她身上的每一处,动作细致温软,每一下都像是在安慰人心。
她知道的。
他不擅长用言语,他只能用动作来完成——完成这宛如行刑之前,最后一次饱餐的盛宴。
聂程程的眼皮轻轻颤抖。
闫坤的吻落在她身上,他想传达给她的心情,她亦能体会的到,可是她无法骗自己。
她舍不得。
“闫坤,我知道的,你不用说了。”
聂程程推开他,坐起来。
闫坤不容她就这样走开,他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的颤抖和害怕的心情。
“程程,你必须离开。”
“我知道的。”
聂程程哭的时候,双肩颤抖的很厉害,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也说不出来。
她就任由闫坤这样抱着她,无声地流泪。
天快亮了。
月光只剩下一个轮廓,夜幕即将驱散,换成白日骄阳进入这个世界。
聂程程哭累了,就趴在闫坤的身上,他把她裹紧了,一圈一圈的用手环住,拿毯子盖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换了好几个姿势,才找到最好的角度。
他静静地抱着她,趴在浴池旁边,不动了。
直到天亮。
“闫坤。”聂程程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已经通知过同事,他们马上就会来替换我继续做实验的。”
而她,应该回去了。
“嗯。”
闫坤明白。
他想,聂程程心里更加明白。
她不能呆在这里。
只要她在这里的一天,就会让他分心。
这世界坏人,不止一个,走了一个奎天仇,还会有两个三个……他们会不断冒出来。
只要聂程程还在做这个实验,只要她还有弱点被他们掌握住,她永远没有安宁的时刻。
“我会回到莫斯科,回到我们那个小屋子里。”
聂程程看着清楚的太阳初升,七彩光耀的阳光洒下来,闫坤的眼眸好像渡了金一样好看闪烁。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会在那个小屋子里抚养他长大。”
“嗯。”
闫坤只是淡淡地点头,他像一个慵懒的水獭,窝在聂程程芳香躯体里采集她与生俱来的香气。
就像蜜蜂,采着花蜜。
聂程程没有逼迫他回答,因为这个男人看似坚强,他却比所有人都对她依赖、贪恋、不舍。
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受痛苦。
她不去看。
她怕看见了,就后悔了。
“闫坤,天亮了。”
后面一句。
我该走了。
即便她不说,他也明白。
他闭上眼,沉重的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
只是等一等。
再等一等。
让我再抱着你一会,让我再贪婪一下你的气息。
因为不久之后,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无法拥着你入怀,也无法和你站在同一个天空之下,一起呼吸。
聂程程安静地等待他,她不希望此刻给他过多的压力,她也希望时间能慢一点,能久一点。
让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再多一点。
休息的半日,聂程程感觉到手指间多了一样东西,她的头从闫坤的胸膛里抬起来,看了看手指。
闫坤把她带在无名指上的对戒拿了下来,换到中指上。
而她原来的无名指位置上,多了一枚闪亮的钻戒。
聂程程说:“这是……”
闫坤拉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的钻戒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这是我从那个烟店老板那里,回收过来的。”
聂程程静默了。
差点忘了,那位慈祥的男人已经离世了。
这些七彩钻被聂程程弄丢了二十五颗,上亿的钱就这样被她轻飘飘给丢了。闫坤有时候想一想,都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很重视这些财产,到了关键时刻,她的取舍已经表明了一切。
钱和钻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找到我。
闫坤说:“我找人做了一个戒托,这一颗必须留给你,你要每天、无时无刻都带着她。”
聂程程轻声说:“好。”
闫坤安静地看着身前的女人,他们之间没有再说什么,可目光里深情打动人心。
尽管这样很残酷,可是我要告诉你——
“程程,等我回家。”
“我一定会回来的。”
三天后。
俄罗斯的同事来叙利亚和聂程程做了交接的工作,紧接着,闫坤让诺一用直升机把聂程程直接送回莫斯科。
同行的,还有白茹。
白茹来的原因,是为了聂程程,但是这一次她只是送她回去,白茹最后还是选择回来。
回来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帮助在战火中受苦受难的孩子。
只有在最前线的人,你才会看见战争给人民、给世界带来的只有苦难和毁灭。
这几天,白茹一直在前线救援,她每天都身处在一片嘶声力竭、狼烟荆棘之中,她看到的是战争的残酷,和百姓的无助。
这个世界有着巨大的悲伤,而她能做的,就是尽她一切所能去帮助他们。
当初,来这个地方之前她有多害怕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现在,她知道即便每天都在最危险的环境里工作、生存,可她至少活的有价值!
最后一天。
聂程程坐在直升机的副驾驶上,透过旁边的玻璃窗,看着地面的男人。
他一身利落的军装,带了一顶无檐帽,遥遥对着她敬礼。
“怎么样,他很帅吧。”
聂程程转过头,白茹坐在她身后,对她笑了一笑,目光转向外面的一排朗朗乾坤般的男儿。
聂程程淡淡地说:“你说哪个?”
“你说呢。”
聂程程笑了笑:“如果说的我那个,我就承认。”
“哼,就你男人帅了,我们家胡迪也很帅啊。”白茹哼了一声,可是语气里完全没异样的脾气。
聂程程又笑她:“你现在吃准胡迪了?”
“还是胡迪吃准你了?”
白茹想了想,说:“那我就不确定,我觉得杰瑞米也挺帅的,就是年纪太小了。”
“至于这个诺一……”白茹压低声音,眼睛盯着驾驶座的男人。
聂程程翘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白茹的脑袋。
“这个男人你就算了。”
她轻轻地说。
白茹说:“我知道,这个男人的女人好麻烦的。”
“呵呵。”
白茹看着聂程程的脸,虽然她在笑,可白茹觉得她心里有太多的悲伤和不舍,“程程。”
聂程程嗯了一声,转头:“什么。”
“你真的不再和闫坤打招呼么。”白茹透过窗,朝外面看过去——他们三个人笔直站成一排,都仔仔细细凝视着他们。
特别是第一个男人,她远远的看过去似乎能看见他专注的眼神。
他也同样。
同样不舍地看着聂程程。
“我不知道。”
她说。
聂程程也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直升机离开地面数尺,他已经化作一个黑点,她才忍不住打开窗,露出半个身子,朝他猛然挥手。
“闫坤,我先回家了!”
耳边只有风呼呼吹拂的声音,仿佛是挚爱之人的声音。
聂程程的眼泪流下来了,它们被风吹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将她的思念吹去它应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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