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因为那事有负担,我们就当一切清零。以后我不是你的下属,你也不是我的上司,你也别拿工作的原因当借口推脱我。从现在开始,我,覃珏宇会认真地追求你,直到你答应的那一天。”
池乔起码愣了三十秒,这年头还有人追人是这样的?还是她太孤陋寡闻,已经跟不上情感流行趋势了?
“你没喝多吧?”她喃喃地说。
“你先别急着拒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不打算收回。所以,池乔,你也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没想好也没关系,反正日子还长着,你慢慢想。”
“不,我说,覃珏宇,你脑子没坏吧?”池乔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了,整个就是被震住了的表情,就连反击都显得特别没有气势,特别不池乔。
“池乔,你知道你最招人恨的是哪一点吗?”覃珏宇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一直盯到她耳根发红,嘴巴张了张又发不出声。
“就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在诱惑别人,又要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完,覃珏宇就朝着那张微张的嘴唇吻了下去。
说是一个吻太过夸张,两片唇刚刚交接在一起,触感还没有来得及传到池乔的大脑,还没有等待大脑做出反击的指示,覃珏宇已经火速撤离了池乔的攻击范围。“电梯到了,你好好休息。”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覃珏宇像个谦谦君子,语气平静,态度绅士,手虚扶着池乔的腰,把她送出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一关,隔绝了两个心思迥异的男女。这一下池乔的酒全醒了,刚刚,算不算非礼呀?
第二天上班,托尼特地绕到了池乔办公室看看情况,昨晚他没送她回家终归有些放心不下。
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看着池乔脸色苍白眼圈黑了一圈,吓了一跳:“你不要告诉我昨晚你没睡吧?”
池乔没好气,端过托尼手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像是才还魂,“不是没睡,是没睡好。”
“喝多了?还好吧?以你的酒量昨天那点该早醒了吧?”真不愧是闺蜜,酒是醒了,可人没醒呀。
池乔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一关,压低声音问托尼,“我离婚的事儿,你没告诉过别人吧?”
托尼摇了摇头。
“真没说?”
“真没说!我发誓。”托尼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你想想这段时间我忙得跟头驴似的,谁有闲工夫捯饬你的事?”
“你没有因为我给你压了6000万的任务在办公室里对着你那群妖精骂我更年期?你没有因为我成天拉着你开任务分拆会,你在背后说我是李莫愁?”
“嗨,更年期跟李莫愁那不就是顺嘴的事儿么?”
“那会不会一顺嘴儿就把我离婚的事儿到处说了?”
“这还真没有。我是那种人嘛!在朋友的伤口上撒盐绝对不是我托尼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撒的不是盐巴,是砒霜。”
“砒霜也是可以入药的嘛。”
两个人斗了半天嘴,池乔觉着托尼应该不会把自己离婚的事到处说,但如果不是托尼,那覃珏宇到底是抽哪门子疯?
“不,我说你不像是一个藏着掖着的人呀?怎么那么介意我把你离婚的大好消息四处散播呀?这年头离婚了不就相当于解套了么?更应该昭告天下呀!”托尼瞧着池乔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渐渐从刚才那句问话里回过味来了。
“照你这么说,我也该把你跟那保利小销售的事儿到处说道说道了。我听说19楼那个TOM好像一直都对你挺有意思的。”
“池乔,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臭德行,也只有鲜长安才受的了你。你看你现在是什么嘴脸,就是极品八婆活生生的写照!”托尼作势就要掐池乔的脖子。
“你一黄金单身极品GAY何必跟一落魄离婚妇人斤斤计较?”
“看来离婚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啊?什么好处?”
“变谦逊了。”
“去死!”
电梯里的惊魂一吻并没有给池乔的生活带来具有能见度的影响,覃珏宇在电梯里信誓旦旦的追求宣言就好像那个幻觉一般的吻一样似假还真。覃珏宇的辞职欢送宴,池乔借故没有参加,覃珏宇就像真的从她的生活里蒸发了一样,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足以让池乔相信那天在电梯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幻觉。
转眼就到了元旦。因为杂志在月底就已经出刊,元旦三天小长假再加上出刊之后还有几天空闲,杂志社就组织去了一趟日本北海道温泉游,顺便犒劳一下被各种特刊增刊折磨了一个月的全体员工。杂志社优越的待遇和丰厚的福利终于在此刻显现了出来,足以让集团这栋楼里的其他同仁羡慕得两眼发红,双目含泪。池乔的身影在他们的心目中再次高大伟岸起来,再也不是更年期的李莫愁,也不是穿羽绒服的女魔头,她就是《名仕》的SUPER STAR。
池乔在去机场的大巴上一路听着众人的吹捧逢迎,真是怎么恶心怎么来,编辑们拿出了写软文不要脸的功夫来溜须拍马,车里的笑闹声就没断过,池乔在不工作的时候绝对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很能跟队伍打成一片,可惜她的好心情在机场看见覃珏宇之后烟消云散。
娜娜早就一溜烟跑到了覃珏宇面前,拉着他的胳膊走过来,队伍里响起了欢天喜地的尖叫声,“福利呀!什么叫福利呀!日本七日游还带帅哥导游呀!”一群女色狼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了。“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乔姐,那天我们跟覃少说好了的,他跟我们一起去日本玩呀。”“哪天?”“就是他的辞职PARTY呀。”池乔满头黑线,什么叫一时大意?!托尼早就迎了上去,“我就说刚才上车的时候没看见你,结果你直接到了机场了呀?换登机牌了吗?”连托尼都知道?敢情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池乔瞅着机会把托尼拉在一边,低声说,“覃珏宇不是辞职了吗?”
“对呀!”
“那名单里怎么会有他?行政怎么安排的?”
“这辞职不是要提前一个月么?人家还是算咱们的员工呀。而且当时他也说了不来了,但抵不住咱们社的姑娘热情邀约呀。”
“他不是忙着东区那项目么?还有闲情跟我们一起去日本?”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是跟他熟么?你去问他呀。”
池乔吃了一个哑巴亏,默默不作声,木已成舟,她拖着行李,如同被雷劈了的一样朝安检口走去。
“我帮你拿吧。”覃珏宇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池乔转过身,飞过一个白眼,心里想的是我还以为他真的喝醉了,结果是在这等着她呢。
“不用。”池乔生硬地拒绝。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除去值班的编辑,对日本不感冒的,假期另有安排请假的,在外地出差的,一行三十五个人浩浩荡荡地上了飞机。
西市直飞东京的航班也是今年才刚刚开通的,四个多小时的航班大大缩短了时间。小胖是杂志的旅游编辑,以前在日本留学,上了飞机之后就一直控制不住地喋喋不休,从以前读书转机的烦恼到回忆起自己在日本留学时的种种辛酸和当地的风土见闻,滔滔不绝,讲得眉飞色舞,把带团的导游彻底地比了下去。
达到成田机场,按照日程安排,大家在东京先逗留一天,拜金购物狂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刚到酒店放下行李就飞奔出去了,就连娜娜也忍住了对帅哥的垂涎,在一路上劝诱覃珏宇未果之后,拉着托尼就出去了。
池乔打定主意在酒店里睡觉,前段时间她一直都没休息好,情伤未愈,工伤又至,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还要以大局为重,带着大伙出去散心。她本来就对购物没什么兴趣,正好图个清闲,在房间里蒙头大睡。
可惜,天不遂人愿。刚洗完澡,敲门声就响起了。
“你没跟他们出去?”
“你怎么没出去?”
两个人不约而同。覃珏宇是明知故问,池乔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眼下连导游跟小胖都出去了,两个孤男寡女站在酒店房间门口,尤其其中一位还穿着睡袍。着实有些尴尬。
池乔只好放覃珏宇进门。
“你别一脸戒备的看着我,我像是那种趁虚而入的人么?”池乔听着覃珏宇开口,心里暗自腹诽,你这不就是在趁虚而入么?不过,她这时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覃珏宇自从电梯事件之后,对她的态度完全没有之前那么毕恭毕敬了,说话也不是往常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我准备睡觉了,你没看出来?”
“这才几点钟?”
“倒时差,可以吗?”
覃珏宇笑了,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我跟你说正事。”
池乔吃惊,能有什么正事?
覃珏宇打开笔记本,一边调出文件,一边说,“你知道我马上要负责东区那个项目了,我有个大致的规划方案,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对房地产我不熟。”池乔反射性地摇头。
“你先坐下,认真听我说说行不行?”覃珏宇拉着池乔坐在床边上,一点也不避嫌地挨着她坐下,“这也不是单纯的房产项目。我有个想法比较大胆,投资和收益不成正比,所以心里没什么底。”
或许是因为坐得太近的缘故,池乔心里明明想的是你都知道投资和收益不成正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但她还是张了张嘴,忍住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