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朦是站在另一头的走廊边上的,这个位置离楼梯口很近,但是离女洗手间还有点距离。陶朦背对着陈诗诗走,自然是不知道她在自己背后的动作。
陈诗诗心里转过了几个念头,随即就想要伸手拉住她。
“……”
陶朦还没往前走两步,就突然被人从旁边一拉,然后,那人还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搂了过去。
这一变故都让两个人始料不及。
陶朦稳住了身体,然后低头看了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抬头看向来人,“……”
邢东一边伸手护着陶朦,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陈诗诗,说话的语气听着很冷漠,“陈诗诗,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别来烦她。”这一句话说的特别无情,还挺狂妄的。
邢东这话一落音,陶朦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看了看四周围。这要是有半个人在,她明天可就要火了。
不过说也巧了,这个时间点,还真就一个人也没有。b大的每个分院都是独占一个大楼的。外院的学生不多,用地理学的话来讲,这叫做地广人稀。老师的办公室和学生上课的地方也不用挨着,完全分开。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时候,别的哪个专业偶尔教室出了问题,回来外院的教学楼上课的原因。
而陶朦的专业通常是在五楼和六楼上课的,五、六楼都是教室,老师的办公室都不在这里。再加上现在是午休时间,大走廊上一个人没有,挺正常的。
陈诗诗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虽说她现在和沈帆在一起了,但邢东,也是她曾经心仪过的对象。
只不过,他是真的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她也看出自己压根就没什么希望,所以也就及早放弃了。
一个两个的,优秀的男人都围绕在陶朦身边,算什么事?
陈诗诗被邢东这一句话堵得有点懵,她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小声的说,“学长,我……”
邢东打断了她的话,“明白就好,你可以走了。”他不是看不出来陈诗诗是什么样的人,虽说沈帆很吃她这套,但他是不吃的。
陈诗诗自知理亏,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占什么优势。她看了陶朦一眼,然后就灰溜溜的下楼去了。
等确定人真的走了,陶朦立即从邢东身边脱离开来。她先是朝女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小声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邢东说,“怕你身体不舒服。”
陶朦警惕的看着他,“我舒服得很。”
邢东很无奈,“我是真的关心你。”
“谁要你的关心了!你到底——”陶朦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分贝提高了,她连忙小了点声音,然后咬牙说,“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负责。”
陶朦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这人的脑袋里到底是一根筋还是太轴了?一般男人不都是巴不得不负责,拍拍屁股走人的吗?他怎么就非要负责呢?
她是真的搞不懂,邢东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对于曾经讨厌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了态度?
两个人在这边小声的交流,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女洗手间那头,一张花痴脸正从门里伸出来,捧着脸痴痴地看着两个人。
奇了怪了,邢东不是一直和她家朦朦的关系不好吗?这两个人一见面,莫名其妙的就能斗起嘴来。今儿是怎么着了,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但是,真是帅啊!丫的,朦朦身边就得需要这么一个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爷们儿来保护她啊!什么沈帆张帆的,都配不上她家朦朦。
贺凌双手捂着脸蛋,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被这激.情四射的一幕激动到不行。
☆、第11章
周六的时候,陶朦难得没有课。所以她就待在家里,也不出门。即便是贺凌死乞白赖的让她出去玩,她也推掉了。
陶朦靠在自家后花园里的树底下,双手抱着膝盖,身体斜靠在树干上,眼睛四处看着,也没有个确定的方向。
夏天还没有完全过去,但天气也有些转凉了。陶朦上身就穿了件无袖衫,下身配了一条短牛仔裤。她最近感觉很辛苦,整天呕吐反胃也就算了,还要背着家人和朋友,找没人的地方难受,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自作自受。自己种下的果,做出的选择,都是自己的,不怪任何人。
现在快两个月了吧,这个孩子就一直这么待在她的肚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在她身体里的存在感越来越强,让她不能忽视,也无法狠心。以前不是没有过那种想要把孩子从自己肚子里拿走的念头,可是,一直就这么拖着延着,到了现在。
真是太可笑了,她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有了一个作为母亲的自觉了?明明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而且这样的意外,明明可以……还没等想下去,陶朦突然皱了皱眉,她感觉到肚子突然痛了一下。
她连忙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安抚性的摸了摸肚子,语气不自觉的透露出抱歉之意,只是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宝宝,我不是不喜欢你,你别生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母亲的安抚,肚子竟然真的不疼了。
哎,如果生下来,那么以后应该怎么办,她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脑袋去想了。
陶朦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人的时候,她就像个老太太一样,浑身懒意,时不时的还要叹口气。
后花园里一般很少有人来,除了家里的园丁之外,爸爸妈妈都是比较喜欢去前花园晒太阳的。后花园有围墙,有老树,比起前花园的花枝摇曳,陶朦更喜欢这里。
最近她害冷,还有些嗜睡,她上网查过了,这都是怀孕早期的正常表现。
死混蛋邢东,害她现在受苦受罪。没到难受的时候,陶朦第一个就会在心里把邢老冤家轮一遍。
想着想着,看着看着,陶朦就困了。她打了个哈欠,然后脑袋一偏,眼睛慢慢的阖上了。
……
陶朦正靠在树干上打盹儿,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在自己身上盖了什么东西。
她睁眼一看,邢东正蹲在自己面前,把他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陶朦一惊,先是四周看了一眼有没有人,确定无人之后,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拽下来,然后扔给他。
邢东接住他自己的衣服,无奈道,“我怕你着凉。”
陶朦抱了抱手臂,是有点冷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很强硬说了一句,“不用你管。”
邢东最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冷言冷语和避之不及的态度,他最近过的也没比陶朦轻松到哪儿去。就像一开始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他的心情真的是跟坐了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
邢东心里很清楚,以陶朦对他的偏见,百分之九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哪个女人也不愿意给不喜欢的男人生孩子,更何况那个男人也不是很肯定对孩子的看法。所以,那时候邢东也想了,如果陶朦不想要,他也会尊重她的意见。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孩子,并不是双方所期望怀上的结果。他是一个意外。
但是,如果她要生下来,那么,他就要负责到底。
只不过,陶朦就是这样,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一样,我行我素,不肯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肯接受自己认为不需要的好意。
邢东知道她这别扭的性格,但对于好意被她连着冷脸驳回加曲解,他也有点无奈,“你为什么永远都在拒绝别人的好意?难道我是十恶不赦吗?难道我不是在关心你吗?难道我是在害你吗?接受别人的好意很难?”这一连串疑问问的稳准狠,个个直击要害。
陶朦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背靠在树干上,眼神很挑衅,“好啊,你既然不明白,那我就跟你说明白了。你觉得你在释放善意,是个大好人,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对吧?那我问你,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和我之间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吗?不会的。你会突然对我好吗?也不会的。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我们都会是这种死对头的关系。对于我来说,肚子里多了这块肉,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好意?你还真把自己当圣父了?”
顾忌到这还是在家里面,陶朦没敢太大声。好在后花园离主客厅那边远得很,还有墙隔着,基本没人能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其实陶朦是真的不懂,她可以理解日久生情和一见钟情,但绝对不会相信两个关系不好的人会因为突然有了共同的骨血而变得亲近。
起码对于她来说,这不可能。
陶朦这番话说的很犀利很不留情面,但是,话糙理不糙,说的也不算错。因为邢东对她,确实说不上有爱情。两人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种诡异的局面,还不是因为……孩子。
邢东看着她的脸,一时间还真被噎住了。
陶朦挑了挑眉,“你看,你就是这么无聊的人。”说完,她转身走出了院子。
……
今天邢东之所以会到陶家来,是因为今天两家人又要在一起吃饭了。以前这算是家庭聚会,现在两家人结了亲家,就变成了亲家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