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后来我填志愿填了萍城的艺校,离开常城,踏上自己孤独求学之路。
自此老妈心中又多了一个结,认为我在怪她并故意疏远她。其实怎么会呢,自父亲失踪后就与她一直相依为命,她为了供我读书干过各种底层的活,哪怕是沿街叫卖棒冰。但是,哪怕何叔对她再好,我也仍会有反弹情绪,尤其是他们的开始没有事先来征求我同意就私下决定了。而且家里多了一个人,一周或半月回来的我,反而变得像客人。
种种原因吧,在我萍城读书的几年里,渐渐也将疙瘩放下,心觉既然老妈有了新的开始,就让她和何叔好好过日子。哪料这次回来,老妈竟然......情绪崩溃。
我深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那是梦,不是真的。你也没咽气,好好活着呢,你说那会看到爸在朝你招手,不过是你意识弥留时的错觉。”
可她却摇了摇头,“愿愿,你不懂,人有时候不得不信命。梅姑早就替我算过,要么这一辈子都梦不到,梦到了就代表对方已故。”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但蹙起眉问:“梅姑是谁?”
“是个盲婆。”
盲婆?我不由讪然。小时候就常听村上人说“关盲”的故事,那“关盲者”大多是年近五六十的老太婆,于是就喊她们盲婆。我并不迷信,但“关盲”被说得很传神,说很远地方赶来的人一走进那屋,对方就能算出他们要找的亡人是谁,并且能让要找的亡故者上她的身,回答一些在世人所关心的事。
我问:“怎么你现在信这了?”
老妈说:“不是我要信,而是有些事让你不得不信。梅姑是你阿姨引荐认识的,在那之前她去关盲过一次,替你外公关的,她谁也没说一个人自己找上门的,人还坐在底下,就听到上面在喊着你外公的名字,问谁谁谁的小女儿来了没?你说邪乎不?”
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有人认出了阿姨,暗中将咱外公的讯息透露给了那盲婆?”
“不可能的,你阿姨去的是顾山,那儿哪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无言反驳,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但又不得不让你乍舌。“那你是什么时候去找那梅姑算的?”
老妈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回思过往,“出车祸之前,后来每年都会去关一次。”
心中一咯噔,竟然这么早就去算过?那么后来她决定与何叔在一块......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71.私家侦探
终于明白为何守了好多年的她会突然决定接受何叔,哪怕是为报救命之恩也不至于要真到那以身相许的地步。因为那个盲婆梅姑断了她所有的妄念,说她要么这一辈子都梦不到爸,梦到了就代表对方已故,等同于间接暗示了老妈这辈子都等不来父亲了。
瞬间觉得可笑而又悲凉,父亲居然输的不是何叔,而是一个神鬼叨叨的盲婆!
双手扶住老妈的肩膀说:“老妈,你看着我。”在等她视线落于我脸上后,我才道:“听我说,盲婆的话不能全信,你会做梦梦见爸,那是因为昨晚我跟你提了那东西,你的心中有结才会在夜里梦到,至于你在河中看到爸朝你招手就完全是你受了那梅姑话的蛊惑,以为梦到了爸就是坏事了。”
“可是在第一次见那梅姑时,她就称我们家有七条龙腾云在房屋四周护主,而我身上有龙气。我当时咬紧牙关不承认,她只笑笑说一朝落难有青龙落户,虽从此亲情淡薄但可保家人平安健康。你说这又如何解释?”
我的心中某处在揪疼,为那“亲情淡薄”四字。以为她能有一个新的开始,殊不知自己刻意的避让已经在她心头划了一道伤。而这梅姑......“妈,你确定咱家那只麒麟的事没有告诉过别人吗?”
她横了我一眼,“这事能随处说的?那时候我连你姨都没告诉,外人又怎可能知道?”
那如此说来这个梅姑还真有些邪乎。
我相信老妈在初开始的几年确实不可能会将“七星麒麟兽”的事说出去,因为说到底那属于犯法的事,不管它是真品还是赝品,父亲都触及到了法律。所以一直都把它藏在三楼,还拿布给遮盖了起来的。
忽然我想那梅姑说老妈身上沾有龙气,会否是因为老妈常常擦拭“七星麒麟”的缘故?听说过有些方外术士懂看人面相、风水算命等,难道这个梅姑其实是个神婆?
梅姑是否神婆我不知道,只知道当老妈咬着牙坚定地说不管如何决定跟何卫名散了后,就听到屋外咯的一声,似有东西落地,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起身拉门,果然见何叔就站在门外,面色极其难看。但是,他的身后还跟了个人,竟然是那在市区一直跟踪我的人。
目光交汇间,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依旧很平静,从我脸上淡淡划过就探视进屋,目光定于一处。不用回头也知其在看我母亲,握了拳心头升出戒备。
何叔依在门框外,也不进来,满脸失落茫然地问:“惠芬,是不管我再怎么用心对你,你都不可能将他放下了对吗?”
这次老妈没有沉默,坐在椅子里微仰起头,以她的角度看不见何叔背后还站了个外人,然后我回头只看一眼就觉心在沉,果然顿了两秒后她缓缓说:“从未忘记,如何放下?”
一瞬间,何叔的脸变得惨白,甚至...垂在身侧的手都有些颤抖。
让人看得不忍,可这事,我没法开口,而且打从心底里也不想开口。或许,我唯一能做的是留给他们空间,冷静地解决这件事。
于是我朝外迈出一步,挡在那个男人面前,轻道:“借一步说话。”
对方似有一怔,将我看了看后点头,率先转身下楼。我看何叔与老妈的情形,估计这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索性就一头往楼下而去。到了楼前,见男人很随意安然地立在那。
走过去我也不绕弯,直接询问:“请问你是......”
他未语先笑,那笑容让人从心底里发凉,只听他说:“常小姐,咱们心照不宣,你早发现我了是吧。”有时候笃定是来自于胸有成竹,这个人根本不在乎是否揭穿他跟踪我这件事。
眯了眯眼,我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和何叔一起?”
他答:“这是个巧合,刚好你那位叔叔心不在焉的差点撞人电瓶车上,崴了脚,我在旁就扶了一把,然后顺道送回去了。”
他在撒谎,开门的一霎这个人看到我时一点惊异的神色都没露,很气定神闲。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失笑了下又再补充:“可能你理解错了,我说得巧合是刚好碰上何先生出了点小事,然后他很热情地邀请我上门喝茶,就却之不恭了。”
“所以,”我顿了顿,“你是私家侦探?”
他的眼神一闪,转而露出赞意:“常小姐果然厉害,单凭这几句话就能猜出我身份。我叫陈木,耳东陈,木头的木。”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不及眼底,淡冷了眼神的同时忽然感觉自己这表情像及了某人,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如果针对的是我,请不要涉及我家人。”
成功看到男人的瞳孔收缩了下,转而生出讶异,似乎没有想到看似平和的我会有这般压人的气场。他说:“其实我本也不想寻上门或与常小姐的家人有何接触,但是受我委托人要求就不得不如此行为了。”
委托人是谁这种问题我不会去问,私家侦探的职业操守在,是不可能吐露这些的。
“坦白说吧,你能给我透露多少讯息?”
陈木答:“我委托人的要求是密切注意常小姐的日常与所接触范围的人。”
意思是只要我与谁接触过就都成为被监视对象?这个人到底在查什么?笔友的“第七封信”?不可能!这件事除了曾探问过上警校的同学,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又是十几年前的信,若非我无意中发现别说是别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我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被人觊觎的?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三楼,转而迈步就走。只走出十几步,就听到身后脚步亦随。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十多米的距离慢慢走出了小区,在门口遇上吃完饭带了孙子上街去玩的大妈,看到我后立即关心地来询问:“丫头,你家娘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啥事了,就有些惊吓到。”
大妈刚要开口说什么,眼尖地看到去超市的免费班车正往这处开,丢下一句:“回头再说啊。”就拉着孙子朝车站跑去了。
我迟疑了下,没有去坐车。进入了两难:如果他跟着我一同上了这车,改变不了现状没多大意义;而假如我侥幸因先跑一步,将这个叫陈木的私家侦探给落下,那就有可能会把目标转移给老妈与何叔那边,这绝然不是我所愿的。
所以最终我还是朝着镇上而行,大约走了十五分钟我就走到了一扇铁门前,低头用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到了。不出两分钟,就从里面走出来一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锁定在我身上的目光顿了顿后,他就笑着调侃:“什么风把我们的常大艺术家给吹来了?”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故意看了看四下煞有介事地说:“今儿应该刮的是西北风。”
“啧啧,怎么学了一口的京片子了?”
微微一愣,嘴上反驳:“哪有?”转而岔开话题问:“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还是这儿一般不能进?”看到他那调侃的笑就觉懊恼,怎么跟秦辅学的老带儿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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