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即便这眼睛没有瞎又能代表什么,一个瞎了的我对于他而言只会减少乐趣。还能期盼他对我不舍吗?我摇头苦笑,这话自己想来都觉讽刺。
“姑娘,你没事吧?”许是见我神色有异又一直不说话,小卖部的大姐嗓门略大的对我道,我摇了摇头又拿纸币换了硬币再拨电话,这次拨的是家里的座机号码。自从丢了手机后我唯一能记住的号码就是家里的座机号与老妈的手机号,回去了也一直都没心思再去买手机。座机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老妈应该是信了我的话真去阿姨那个城市了。
走出小卖部,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刺目而暖热。回落的视线眯起凝向某一处,只过一瞬我就扭头而走,搭了一辆外出拖货的顺风拖拉机,吹着寒风离了布林镇。
我不敢回头,自己打破了规定从那地下围城里跑了出来,若被古羲知道定勃然大怒。必须得利用这有限的时间逃出这范围,但是我能逃到哪里去呢?老家常城吗?何知许守在那呢,小姨那座城我也不能去,否则会连累老妈的。
想到后来,我为自己的大胆鼓掌,竟然决定去帝都。
最危险的城市也是最安全之地,古羲或许聪明绝顶但不至于就能想到我会到他眼皮子底下去。而且布林镇离得帝都也近,决定等到了那边后要再打个电话给老妈探探她那边的口风,并且想办法让她留在小姨那一阵。问题在于我没身份证件在身上,口袋里的现金也不多了。
当搭着往帝都去的大巴时,我脑中一直都在盘转着这些问题。是周旁有个小姑娘与男朋友说话声打断了我的冥思,那小姑娘在问:“诶,那是八达岭吗?”
她的小男友回道:“不清楚也,可能是居庸关吧。”
我往窗外一探,还真的到了长城脚下了。犹记得上回来帝都时第一站游玩的地方就是八达岭长城,如今我再来却是以这种逃亡的姿态,逃的还是曾经相伴在身旁的同一个人。
突的我目光一顿,飘远的视线逐渐拉近、再拉近,直到身前近物,盯着看了不知有多久,心头有个孔在一点点扩张变成洞,到后来撕裂的疼在滋生。
我的眼睛异于常人,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是老天赋予我的一项能力,自发现起没有惊喜也没有遗憾,就那么自然地接受了。而它并不会无时无刻地去那样看,就好比我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不至于要细看到对方的毛孔内部是一个道理。所以我从布林镇出来至今,一直也没往这方面去想,心里也因纠结要如何逃开古羲追踪而盘思不断。
直到刚刚看见灰色长城巍峨在那远处,脑中不可控制地闪过布林镇地下那与长城酷似的围城,以及墙空中内藏场景之画,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近看身前任何一样东西,都只单纯于表面,而看不透内质了。
就像此刻无论我怎么凝于目光,但空气中的颗粒却始终都看不见。这在从前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事,而看其它也是,甚至我伸出自己的掌。在察觉自己的天赋后,曾经不止一次盯着掌心看,除去纹路成像于脑外,我甚至能看透皮层底下的血管以及血管里血液的流向。而此刻,我看到的只有如枝杈般的掌纹,其余的全都看不见了。
就是说,我的眼睛回归了平凡,不再异于常人了。
如果发生在其它任何时候我可能会认为老天赋予的,自然会有一天再被收回,可偏偏是在古羲于第二局游戏收取“代价”后。当时他说要拿走我身上最重要的东西,然后眼睛就剧痛难忍,直觉认为他把我变瞎,可事实却不是,他取走的是我眼睛的特殊能力。
这其中的蹊跷让我身体发凉,如果到这时还无所觉那真的是脑子脱线了。
大巴车在站点停下,我茫然四顾这座大城市,随着人流而走向出租车等候区。长长的队伍里,我心神恍惚着想事件的整个过程。
是身后有人推了下自己的手肘才缓过神来,后面的大叔提醒:“轮到你了。”
原来是出租车排队到我了,上车后司机问我地址,下意识报了“羲园”,但是司机却问详细地址。她如何知道那座宅子的详细地址,上次来都是童英在开车。
我想了想又报了个名字:“如意斋。”其实原本我并不知道颜如意那家饭馆的名字,是后来与秦舟同行云南时常听他挂在嘴边。只是我印象中记得如意那所宅子很低调隐蔽,有些担心司机仍然问我要详细地址,那我就真的无招了。
不过司机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启动了车子,如此我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晃神,因为我要认路。当车子停在一条巷口时,司机说了声“到了”,我透过车窗往巷内深处看,依稀间似看到当初古羲携着我从内走出来的一幕。
听到司机在后解释:“饭店在巷内车子开不进去,您必须要走进去。”
我付了车资下车时司机又好心提醒了句:“不过那家如意斋好像不随便迎客,都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我对司机说了声谢谢,径自朝内而走。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81.臆测
其实走进十几米就知道没错,往内深入五十米左右就是那家如意斋。大门是紧闭的,我敲了好几声才听到有人来应门,可开门的却不是颜如意,是位头发梳得很顺很光的大婶。她看了看我道:“大姑娘,您是不是敲错门了?”
我摇头,“我找颜如意。”大婶将我上下打量后又道:“您是真敲错门了,这儿没您要找的人,大姑娘要不去别家问问。”虽是好言建议,但她已经在要关门,被我用手抵住平静地看着她。这大婶显然是见过市面的人,看我如此倒也不惊慌,只是笑了笑道:“这地头敢来我们这闹事的人不多,大姑娘一定不是地头上的人吧。”
如果是平时我或许会与她周旋一二,也不想弄这么难看,但这时心口憋着一股气在,是靠着这口气我才走到这。如果气散了,我会走不出这一步。
所以下一秒我一脚踹开了门将大婶往旁推开,大步走进并高声喊:“颜如意!”
院中空落,无人应声。大婶在后面急喊:“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我只当没听到,院还是那个院,东南西北四个正屋,当初在哪个房吃饭,又在哪个房里“四美”斗才艺,怎可能敲错门找错地方?
可当我推开东屋的门,却顿住了脚。此情何其相似,当屋两人对坐其中品茶铭酒,右首依然还是古羲那二叔,只是左首之人却换成了岑玺。
两人都转目看向我,眼神惊愕。
“我找颜如意。”我开口打破沉默,那大婶从后面跟着进来口中连声抱歉,对两人语气恭敬,并且随同的是不知从哪来的两个彪形大汉,他们要来拉我。
如果前一次我为掩饰而不露身手,这次我没有掩饰的理由。在踢踹翻身过程中看到大婶吃惊的表情,包括古羲的二叔也是,只有曾见过我出手的岑玺眉眼未动,她在短瞬之间已经恢复了镇定,只轻蹙起眉看我与人在屋内激斗。
余光中大婶走到了岑玺身后,虽有压下嗓音可我却听得分明:“老板,需要报警吗?”
我心头一沉,下一瞬只见岑玺摆了摆手口中浅淡而令:“都住手!”那两大汉立即退开,剩我一人独立当场,我逼视着那方岑玺问:“她唤你什么?”
其实刚才听得分明,但在听到岑玺开口时却仍然惊异。
她说:“这家私屋已被我买下,不再叫如意斋,这里也没你要找的颜如意。”
无论是表情还是她说话的口吻都在告诉我,她说得是事实。瞳孔凝缩后我问:“什么时候的事?”岑玺平静而答:“两月前。”
两月前?离开云南后,我在疗养院里浑浑噩噩与abble周旋,这里悄然发生转变。
觉得自己比之前进来时还要冷了,出来的语声也变小了很多:“那你知道颜如意在哪吗?”岑玺依旧平静地看着我,“我与颜老板素昧平生,不过得赵先生从中介绍,后得闻颜老板要转手这私房菜馆,于是就达成了合作。常小姐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我皱起眉:“赵先生?”
岑玺敛转眸看向对面,朝我介绍:“这位就是赵先生。”
从这一刻起,我犹如被钉在了原地,怔怔看着那曾被称为“二叔”的人,他姓赵......
男人莞尔了打量我:“小姑娘似乎有些眼熟。”
等一下,我睁大了眼问:“你不认识我?”
“我该认识你吗?不会是来胡乱攀亲带故的吧,岑小姐还是速速将这女人赶出去,免得误了我们的合作。”男人似笑非笑地说着话。
岑玺抿唇微笑口中道:“她与我有些渊源,赵先生还请担待。”又再转头对我说:“如果你真的找颜老板有急事,我可以把她电话留给你。”只见她从一旁的包中找出一张名片,让大婶递给了我,上面只印了颜如意三字,以及一个电话号码。
我拽紧名片垂眸,似乎没了再留下的理由。岑玺为何成了这家如意斋的老板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甚至来找颜如意也非我的真实目的,在转身走到门边时我顿停回首问:“古老爷子身体可还好?”
岑玺没作声,反而是那“二叔”看了看岑玺疑惑而问:“古老爷子是谁?”
我走出了屋门,也走出了院门。门在身后被关上,本来抵达帝都时就已下午四点多了,打着车到这里时已经黄昏,刚进去闹了一番再出来天色都暗了。孤单影只走在无人的巷子里,脑袋嗡嗡的既混乱又无比清晰,我没有离开这条小巷,就等在暗处,这一等一直等到深夜才见赵家“二叔”出来。他似乎喝得有些微醺,一边走着一边在打电话,我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并且将帽子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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