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1
打火机应该还在内室的桌上,可能是在黑暗中待得久了方向感也好了,准确无误地来到了房门前,又循着方位走到了桌边。伸手在桌上摸打火机,没料却摸到了一只手,我全身僵住。他果真是在这里,但离得这么近我竟然察觉不到一点他的气息,而且为何他的手这般冷?
我下意识地要缩回自己的手,却在半途被扣住,飘忽的声音钝起撞击耳膜:“你迟到了一小时又四十三分钟。”心思还在恍惚盘念,嘴上就这么应了句:“然后呢?”
“游戏就像赌局,有赢就会有输;赢了就会有彩头,输了么,那得留下最重要的东西。”
我一愣,最重要的东西?我全身上下除了他的那只玉哨子外没有别的任何首饰,就连他的手串也在悬洞中遗失了,哪里还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古羲的气息渐渐欺近,将我揽在身前,用最轻最柔的声音缓缓道:“多美的一双眼睛。”
霎那彷如有盆冰水从头将我浇下,浑身打了颤还止不住要颤抖。这句话他曾对我说过,在大伙都还没进悬洞时,那时他的潜能应该被激发了。然后现在他旧话重提,与刚才一作联想就让我恐慌之极。
从未想过他口中的游戏会是以这般惨重的代价来偿付,我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指那些身外物,而眼睛是我最特别的地方。
身体一轻,被他横抱了起来,只听那噙着低沉笑意的声音撞进耳膜,像及了恶魔的不怀好意。砰的一声巨响将我吓得心惊肉跳,等身体着落时才反应过来他是将门板给踹了下来。
他撑在我上方,手指轻轻从我眼皮划过,凉意带给我无边恐惧。
而这恐惧犹不及他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小愿,知道我最憎恨什么吗?是我没有的别人却拥有,所以通常我会让对方也失去。这个教训是告诉你任何游戏你都得当成一场搏命,否则失去的就会是你最重要的东西。”
在他每说一个字的时候,我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在起来,等到他说到最末处时我甚至感觉那停留在眼皮上的手指带了力量,吓得我颤声而求:“古羲,不要!”
我听到他在轻声笑,然后说:“别怕,只会有一点疼而已。”
痛,来得并非毫无准备,可我却觉跌进了万丈深渊,他真的对我下手了!
执着而问他为什么不杀我,是还存着一丝念想:以为即便是利用,相处这么久多少有情意,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要去揭开真相。绝望来得浩浩荡荡,瞬间就寂灭了我的意识,钝痛地领悟一件事:原来,他真的,从未爱过我......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一扇窗户,上帝赐予了我不平凡的双眼,却猝不及防让我在绝望中痛苦失去,从而也关闭了那扇窗,使其归于死寂。
再醒来时即使睁大双眼,也丢失了灵魂。
身旁之人的存在感很强烈,因为他的掌一下一下轻抚在我发上,像是十分的爱恋。可是这个人是魔鬼,他没有心,直到这刻我才真正认清这个事实。
何其可笑,与一个没心的人来谈感情,这不叫不自量力,而叫痴心妄想。
还是那极轻的语调带着淡漠的嘲讽:“你睡了一天一夜,准备好要玩第三轮游戏了吗?”我推开他的掌背转过身,钝钝咬字:“不玩了。”
静默了一瞬,他问:“你想退缩?怎么一点游戏精神都没有?”
我闭上眼讥讽而道:“古羲,没有道理你说玩游戏就得奉陪的,老娘不跟你玩了。反正你想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动手就动手吧,我在这等着。”
没有感觉到杀意袭来,不过我不会生出一丝侥幸。因为他如果要我的命不过是手起刀落的瞬间,根本无需要让我感受到他的杀气,所以之前不过是在吓我。而这时沉默,是在考量我这个玩具还有几分价值能令他欢愉吧,等价值为零的时候都不用我自个操心,自然会准时去向阎罗王报道。
感慨自己直到临死前才活得算明白,这二十多年也真叫白活了。
突然我想道非了,也就是常清,我的父亲。若这一生还有人是对我真心相待的,除了老妈就他了,老妈自在常城安好,但是他......
乘着他还有耐心的时候我幽声问:“道非死了吗?”
不知我话里有什么好笑的逗乐了他,听得沉沉的笑声在耳旁一阵过后,他道:“小愿,你是这世上最接近我的人。当真是能想我所想,刚刚好我也正在想你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给我乐趣的呢,念头刚转到你就来问了。”
我的心尖是倏然抽紧后再颤抖,几乎立即转身就去揪住了他的衣襟,出来的语声都在发颤:“你想怎样?”
他在黑暗中不紧不慢地道:“道非死没死我不知道,只知道阿元死了,扶桑神木也失踪了。第三轮游戏开始:时间限制一小时。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何知许在常城。”
扣在他衣襟上的指被轻拍着松开了,他幽然起身后脚步渐离。
直到他走出了门我才意识到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何知许在常城......我刚刚念转中想及老妈在常城安好,他就以此为第三轮游戏的赌注!
在双眼仍感剧痛时我不可能再指望他会有仁慈,几乎是跌撞着冲出门去,可同样的与上回一样门外没有他的任何踪迹了。我心乱如麻,前两次因不知时间背后的代价还能冷静下来去思考与分析,可在有了“深刻”教训后这一个小时就让我感到无比的惶恐不安。
何知许与他是同一种人,良善背后操纵人生死不会眨一下眼。所以那不是威胁,在我失去双眼后这世上最重要的就只有老妈了,他要我这次以老妈为代价跟他赌这一局。
一个小时的路程范围有很多,我已经辩驳不出来他话里隐藏的深意,只知道曾经到过地下围城印象深刻的只有三处:城墙、木屋以及石盘。
他以老妈为赌注“邀”我玩第三局,我只能跟自己也赌一把,赌他第三次的地点是石盘。木屋到石盘只需要半小时,那里一片空寂,我反反复复在四周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人。心头一沉脚软了跌坐在地上,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依照之前古羲的思维模式时间是恒定好的,我一旦判断错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即使再找到他也已过了时间,而他就会像前一次那样毫不留情。
只跌坐在地一分钟我就骨碌爬起来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80.游戏(3)
势必要输这一局,我也必须要扭转局势救老妈。跌跌撞撞跑到石盘处,伸手一摸果然那个窟窿还在,上回我和他离开就是从石盘底下的通道,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脚落地于绵软时我没有多想其它,扶着一边的墙就开始狂奔。我必须与时间拼命,从这里出去是在一座山上,那山上到镇上还有一段路,一定要赶在一小时内跑回镇上打通老妈的电话。在我庆幸这个通道没有被封闭,又以最快速度冲到山下镇上拨通老妈的手机时,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每一下“嘟”声都在折磨着我的心。
等到终于通了时一声熟悉的“喂”传来,我霎时屏住了呼吸迟疑而唤:“老妈?”
“愿愿?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之前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是又进山里写生去了吗?我说愿愿啊,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让人省心一些呢。对了,小古呢?跟你在一块吗?”
“老妈,”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你听我说,现在你立刻去董城找阿姨,她那边好像出了点事,说打电话没找着你就打到我这了。很急,你别收拾东西了,立刻过去。”
老妈显得很惊疑:“怎么回事?我给你姨打个电话问问呢。”
“别!妈,这时候阿姨不方便接电话,但是她非常需要你。”
“这样啊,那我赶紧过去看看吧。愿愿,你在外头注意安全啊。”老妈匆匆挂了电话,我仍心头一片荒凉惊怕,不知这样能否救得了老妈。不敢去想万一老妈也出了事,那该怎么办?找古羲报仇拼命吗?拼得过吗?我打不过他,也杀不了他的。
感觉旁边有人在拉我,怔愣着侧转过去,柜台后的大姐指了指我手中的话筒说:“姑娘,电话如果打完了就放回来吧,你那样扯着怕把线都扯断了。”
我低头看了看,在盘着那些念时不由自主地把这公用电话的话筒线给绕在了手指上。这是镇上的那家小卖部,只记得此处收银柜台上有一台公用电话,还是那种最老式投币的那种。
等我把话筒放回去后,那大姐将我看了看后忍不住道:“姑娘,你是被人打了吗?眼皮上怎么都是乌青的啊?”
我心头一震,突然意识到不对,转而环看四下。
杂乱的货架、琳琅满目的商品、陈旧的大门、玻璃的柜台,以及柜台后一脸惊疑的大姐,这些我都能看见!可是,我不是应该已经......瞎了吗?
这才恍然想起从那个狭暗的通道钻出时就觉白光刺目眯了眯眼,当时一心念着老妈的安危根本也没想及其它,另外对于一个“初盲者”而言也没习惯黑暗,所以直到这刻经大姐提醒才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眼皮上的疼确实还在,但不至于像当时那种剧烈的,就觉很胀痛。
原本万念俱灰已经死寂了的心又不可抑制地跳跃起来,到最后古羲还是手下留情了吗?他其实并不像表面那般来得绝情的对吗?动一念而牵全身,五味杂陈各般滋味在心中泛开,但最终觉出的还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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