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箬回头,见裴靖远撩起袖子追上来,自己跟他跑肯定只有输的份,好在裴家的客房多。
她扭开一扇门,跳到门后,狠狠一关!
‘砰’的一声响动,整栋楼都听见了。
那扇门差点甩在裴靖远脸上,仅隔了零点几毫米的距离就要撞上他的鼻子了。
心里的怒气重新有了实质感,理智都被这声巨响震回来了几分,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伤到她了。
但是,他骨子里微薄的大男子主义不允许容箬任性的甩脸色走人。
他迅速去拧门锁,却发现她居然在里面上了锁。
裴靖远拍着门,“容箬,你给我出来。”
这女人,去美国一年,当真是涨脾气了,一有不合意就甩脸走人。
容箬拿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但裴靖远的声音还是跟魔咒一样传入她的耳朵里,恼怒的捂着耳朵,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你传出:“我睡了。”
裴靖远无奈的撑了撑额头,压低声音,“你想把门开开。”
“不开。”
仅存的耐心被窜起的怒气燃烧殆尽了,抬高声音:“邱姨,把上面客房的钥匙拿来。”
容箬咬牙,在心里将他狠狠的骂了一遍:“裴靖远,你敢开门我就告你xing***扰。”
她一发起脾气来,就忘了这是人家的地盘,郁青蓝还在楼上呢。
裴靖远被气得笑了一声,“xing***扰,容箬,我看去美国一年,你倒真的长能耐了,xing***扰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很快,她就听到了钥匙撞击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邱姨在一旁劝:“少爷,容小姐还小,有什么事好好说,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小,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小,再大一点岂不是要闹翻天了,现在说两句就闹上性子了。”
“我才二十五,闹性子怎么了,闹性子是年轻人的天性,跟你这种老僧入定的老男人没法比。”过了十八,女人都最忌讳别人说她的年纪。
这次,裴靖远没回她,而是直接用钥匙开了门,摁亮灯,看着床上将自己裹得跟个蚕宝宝似的,还固执的不肯认识的瞪着他的容箬,转身吩咐邱姨,“邱姨,去拿衣架子。”
她都二十五了,还被人拿衣架子抽,很丢脸的!
“你敢,你这是体罚,裴靖远,我不是你女儿,更不是你女人,你没资格打我。”
盛怒中的男人是经不起任何一点言语挑衅的,裴靖远大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她捞过来,扒开被子,手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
连邱姨听了,都替容箬疼的慌。
但是,人家小年轻的情趣,她也不好上前制止,所以,只好先溜了。
她一边低着头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总算是有点欢声笑......”
感觉到面前有人,邱姨抬头,瞧见站在楼梯口的郁青蓝,吓了一跳:“夫人。”
她沉着脸,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哭喊声,“他们这样,多久了?”
“啊?”邱姨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下,斟词酌句的回道:“少爷一直跟容小姐比较亲近。”
“以前有亲密到打屁股?”她稍稍拨高声音,“他们睡过了?”
邱姨:“......”
她老脸皮薄,又一辈子没结过婚,这种事情,她还真难以启齿。
“夫人,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少爷和容小姐在家里并没有任何逾距的地方,想来,这个少爷是真的生气了才会失了理智。”
郁青蓝不说话。
是失了理智,还是情不自禁,她一个过来人看的很清楚。
......
房间里。
容箬像只鸵鸟一样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裴靖远用了狠力气,屁股被打过的地方滚烫的一片,疼的都麻木了。
她咬着唇,控诉:“裴靖远,你家暴。”
偏生这个时候,头顶传来裴靖远一声轻蔑的笑声:“你既不是我女儿,又不是我女人,怎么谈得上家暴?”
听到他拿她的话噎她,容箬气得呛,委屈的整颗心都酸了。
火大的掀开被子:“那就是暴力犯罪。”
她追他的时候,被打屁股也就忍了,可是,这都放弃了,还被打屁股!
而且,还半点没顾忌她是女生就留情。
她已经经受训练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挺能忍痛的,但都忍不住叫痛,由此可见,裴靖远下手多重。
裴靖远见她真疼的厉害,伸手替她揉了揉,容箬的脸瞬间就像个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通通来了一遍。
“我老不老?”
他伸手要将他抱过来,容箬手脚并用的缩到床头,格外慎重的点头:“老,眼角都有细纹了。”
裴靖远面沉如水,扬手作势还要打:“老不老?”
“不老,英俊轩朗、芝兰玉树、眉目如画......”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夸赞容貌的成语都讲了一遍。
“扑哧”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熟悉的让容箬眼眶发酸,她迅速回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到心坎里的人。
她裹着围巾,戴了墨镜和口罩,刘海很厚,将她的额头遮得严严实实。
全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肌肤,就连手,都是遮在宽大的衣袖后面的。
“七七。”
容箬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容姐姐,”她似乎很久没说话了,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咳了几声才缓解过来,“你又被哥哥打屁股了?”
容箬看了眼沉默的裴靖远,想着她刚回来,还是不要跟她说她和裴靖远彻底掰了的事。
裴伯父的事,伯母和靖哥哥应该是瞒着七七的,所以,她才一直这么心无芥蒂的跟她交好!
“七七,伯母说你睡了,心心念念的来裴家,没看到你,我都做好今晚失眠的准备了。”
她去握郁七七的手,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面上遮得严实,容箬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觉得,她好像微微的侧脸侧脸:“快睡吧,好晚了。”
容箬想起裴靖远说七七脸受伤的事,手还停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而且,也不知道受伤的程度,她怕自己的安慰,反而触到她的伤心事!
“那我们明天聊。”有些念念不舍。
“好,”她似乎笑了笑,偏着头看了眼床边上坐着的裴靖远:“如果还疼的话,让我哥给你上点药。”
容箬窘了,郁七七一走,她就沉下脸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裴靖远面前:“出去,我要睡觉了。”
脚抽筋的余劲还没过,这会儿屁股又疼了。
裴靖远弯了弯唇角,仰头看着她,已经完全没有在公司楼下时的那份阴郁冷鸷了,“我帮你擦药。”
容箬没吭声,转身往外面走。
这次,裴靖远没拦着她,一直目送她离开,才收回视线。
刚才下手似乎真的有些重了,她缩在被子里时,衣服往上移了一段,正好看到她柔软纤瘦的腰线,一片鲜红的痕迹!
然而,在她疼的拼命在他怀里挣扎的时候,他居然有了反应。
看着身下一片蓄势待发的趋势,他起身,从裤包里掏出烟盒捏了一支含在嘴里。
但想到这几天已经抽得够多了,肺和喉咙都在抗议的隐痛了,便随手揉了扔进垃圾桶。
站在窗边,动作娴熟的拨弄着打火机!
待身体的躁动被冬天刺骨的冷风吹得平息下来,才将打火机收进裤包,转身出去了。
容箬房间的门紧锁,他性子一起,伸手扭了扭,居然还是不学乖的反锁了。
这次,他没有那份闲情让邱姨拿钥匙,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他并没有意外,眉眼都没动一下的喊了声:“妈。”
郁青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双腿微微往旁边侧着,上身挺得笔直。
标准的贵妇坐姿!
她看着裴靖远,神色还算冷静,其实不尽然,她眼底猛烈燃烧的小火苗已经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愤怒和恼恨,只是因为从小养成的气质,让她没有当面发火。
再加上,对象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靖远,订婚的事,你定下来是谁了吗?”
窗外路灯的光线静静的洒下来,透过房间的纱帘,今天下了雨,没有月亮。
郁青蓝还在等他的回答,看着他的目光强势中透着几分哀求!
裴靖远又想抽烟了,摸了几次,最后忍不住喉咙的轻痒,咳了一声,也将一直捏着烟盒的手缩了回去,改为起身去拿柜子里的杯子。
回头,见郁青蓝的视线还在他身上,轻轻一弯唇角,“妈,你要不要来杯安神茶?”
“我现在,吃安定片都安不了神了,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一个癌症晚期的人了,想看着你结婚,就这么难吗?”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美国的医院?如果只是担心那边医生的医术,现在七七也回来了,她在这方面人脉比较广,可以让她帮忙参考。”
郁青蓝站起来,被裴靖远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脸色一阵青白交替,加快的语速表现她的怒意:“靖远,我在跟你讨论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