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女人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被人拿着枪指着,依旧往前走着,“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英雄往往是最后才出场拆弹的!”
席言宥一头雾水,正要说什么,却不想他大哥开了口,“还有两分钟左右,言宥你们都走,如果,如果我回不去,你……”
“我们在外面等你!”萧故风冷声打断席莫言凉的话,率先走了下去。
席言宥知道大哥心意已决,又看了他们两眼,然后转身下了楼梯。
脚步声消失,仓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桑璇朝席莫言凉点了下头,眼睛控制不住的看了脸色苍白的女人一眼,随后投入到拆弹的工作中。
席莫言凉紧抱着容止,看她的脸色越来越来苍白,就腾出一只手,帮她揉着那边儿没受伤的脸。
即便如此,容止还是控制不住的冷,想睡觉。看她昏昏欲睡,席莫言凉心里有万千可能,怕她昏睡,怕她一睡不醒。
他不停地喊她的名字,不停的跟他说话,容止迷蒙中听到他急切的声音,低声一笑,“言凉,别吵,让我再睡我分钟。”
其语气,自在轻松,而说出来的话,更让席莫言凉心里一震。
好像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这一遭,好像他们不是在经历生离死别,而是在过着那些她睡觉,他胡闹的早上。
怀孕
天难得的晴空万里,外面的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隔着玻璃,窗台上的一盆花,在阳光下含苞欲放。
简单明亮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悠扬地钢琴曲在流淌。在这静谧美好的早上,女人靠在松软的枕头上,嘴上勾着笑,手里拿着一本书。
她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着,本该完美白净的右脸处却被纱布包着,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也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容与推门进来,看正被阳光环绕的妹妹安静的看书,心也放了下来。
那天已经过去五天了,所有人的惊悸似乎都平息了不少。可那天他坐专机回来,在医院里,秦女士的眼泪,他爸爸的沉默,席叔叔的愤怒,以及席莫言凉的冷气压,他都记忆犹新。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爱丽丝看电影,他顾不得什么,第一想法就是回国,于是布莱恩特安排了专机。
他到医院的时候,容止近乎昏迷,已经被隔离起来,医生在她身边忙着。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妹妹,无能为力,想一拳打在席莫言凉脸上,可他知道,他不能那样做。
小七被绑架,最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人,恐怕就是他吧,他妹妹痛一分,相信他也会感同身受吧。
发着高烧,不进行治疗,却只隔离,只是用冷水降温,那得什么时候才能退烧?是要把小七的脑子烧坏吗?他不知道是为什么,问了秦女士才知道。
小七怀孕了,将近三个周。
她的肚子里有了个小小七?他恍然大悟,怀孕的人不能进行药物治疗,只能用笨办法。
而且秦女士说,小七怀孕月份小,已经开始见红了。他听不太懂这些,只是看所有人的脸色,他知道,小七的情况不好,孩子的情况更不好。
片刻,他看他一向运筹帷幄,自信风流的妹夫,艰难地说:“把孩子打掉吧,先顾大人。”
走廊里一片死寂,这个意见让他心里一个抽痛,一边是他妹妹,一边是她妹妹的孩子,他知道席莫言凉这个决定是对的,毕竟跟一个胚胎比,小七更重要。可是那是妹夫跟小七的孩子,他一个外人听着这个决定都难受,更别说妹夫这个当爸爸的了。
主治医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没有人再说什么,就转身进了病房。
病房的门一关上,他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竟然看到了一滴水滴在妹夫的脚边,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他是流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决定害了一个生命,他是心痛的吧。
可不一会儿,主治医师又出来了,他说,“席夫人一直挣扎,让我们没办法下针,还一直流眼泪,似乎……似乎是不愿意。”
医生的话音刚落,秦女士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这件事情他没有说话的立场,只是他看见他妹夫紧握着的手,血流如注。
最后,还是他爸爸说,“继续用冷水降温吧,如果……真不行的话,再说。”
不知道是小七有什么意识,还是她保护宝宝的意志在起作用,六个小时后,容止退了烧,比她以往每一次退烧都快。
而让人意外的是,她的烧退了之后,也不再见红,似乎是孩子知道了妈妈的坚强,不舍得离开。
容止看着书,看音乐停了,正要下去重新播放,就看见她哥哥抱胸站在门口,她一笑,“今天又不上班?来那么早?”
自从她住院,哥哥基本每天都过来,还因为她,两天都没上班,其实她不缺人陪,只是她说,他都不听。
“一会儿去,顺路过来看看你。别下来了,想听什么,我给你找。”容与走到CD旁问道。
CD机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这回托小七的福又让他怀旧一把。这是老爷子的御用病房,人老了,在医院呆着没意思,老年人网络又用不惯,于是,席家人就在这病房放了一个CD机,专门让老爷子听听戏,看看老电影。
这不,小七怀了孕,自觉的什么电子产品都不近身,于是打就用这个听胎教音乐,打发时间。
“不听了,都快听一个小时了,小家伙也该烦了。”容止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被子盖着的小腹,眼底尽是温柔。
容与一笑,“这么小就惯着他,以后难管教了,看你找谁哭。”
容止大笑,“管他呢,反正言凉说了,孩子听话的话就我们带着,不乖的话,就扔给爸爸带。”
容与失笑,傻小七,这种哄你的话你都信?而且不说别的,就你这性格,会把自己的孩子,扔给别人带?亲妈都不成吧。
“对了,怎么不见言凉?”容与问道。平常一来,这两人孟不离焦的,今天怎么不见人。
“他吃了早饭就出去了,说是去办个事儿,应该去公司了吧。”容止说道,自从她住院,言凉基本上没出去过,这会儿能出去那么久,肯定是因为外面有桑璇还有保镖在。
去公司?容与一笑,席氏跟水氏不一样,言凉身边有一群能挑大梁的人。而且,他国外公司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远程监控席氏绝对没问题,所以他妹夫十天半个月不去公司都没问题。
他是去了别的地方吧。听说这次的事,牵扯到他公司一个姓齐的高层,因为白沫儿,他断了白家所有的资金链,把白家逼上绝路,这次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公司的那个高层吧。
古代人说,帝王一怒,浮尸百万,而他这一怒,也让很多人失去一生的追求。
不管他了,不让他出了这口气他不会放手,同样,不让他出了这口气,还会有人不知死活。
容与点头,表示了然,顺便帮他妹夫说了一句,“这么多人的吃饭养家都指望他呢,他确实得上上心。你今天怎么样?脸上,脖子上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就是天天在床上,躺的难受,至于脸上……”容止摸了摸被纱布包着的伤口,心里叹了一声,毕竟是女人,谁不爱美,谁不希望自己的脸完美无暇,谁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可白沫儿划在她脸上的那一刀,虽然不深不长,可结疤退疤也得一段时间,不知道会不会留痕迹。而脖子上的伤口比脸上的长了点儿,但不管怎么说,总没有脸上那么明显。
两个人一母同胞,容与看妹妹这样,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妈妈今天去上班,就因为这个不放心她,怕她一个人乱想,才让他过来跟她说说话。
容与坐到床边,揉了揉妹妹的长发,笑着说:“不用担心,言凉已经给你找好了祛疤的药,等结的疤掉了,就能用了,保住没一点儿痕迹。”
容止大喜,“真的?”
容与点头,“当然,我还能骗你。”
容与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随后又皱眉嘟囔,“可他怎么都没跟我说?”
容与屈指轻敲了敲她的头,笑着戏谑,“那你问他啊,他要是不老实说,你就带着娃跑呗。”
容止一囧,哥哥怂恿怀孕的妹妹做这种事,真的好吗?她白了不正经的哥哥一眼,突然想到了孩子,就问道:“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儿?”
哪天她醒来,手边是沉睡的言凉,她一动他就醒了,只是醒了的他,吓了他一跳。
眼睛赤红,胡茬青黑,脸色难看得很,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言凉,她心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历经这样一场事,绝后逢生,她没事,他也没事儿,她抱着他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可不知道怎么了,哭着哭着她竟然感觉肚子隐隐泛疼。
谁知,他竟然伸出大手抚上他的小腹,吻了吻她轻声说道:“别再哭了,你看宝宝都不想让妈妈哭了。”
她被这话惊住,连动作都被定住了,宝宝?她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有孩子了?多久了?什么时候怀上的?折腾了这一场,孩子还好吗?
她不厌其烦的问,言凉细心的一一告诉着她,整整一个下午她都过的很不真实,始终不相信自己怀了孕。
直到医生对她进行检查,看着体检报告单,她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孩子还小,只要不再见红,就不会有事,至于身体健康与否,只有等他在大一点才能检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