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容止!”
声音不平,怒中含恨,看来是气恼了,容止回头,一脸平静,“有事儿吗?丁记者。”
又是这张脸,漂亮,平静,不动波澜,她真是恨不得撕了她,丁殊易红唇抿成一条线,“这一次,我不会输给你的!”
容止这才正视不远处的丁殊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浓妆艳抹,红唇加身?她以前不是说她一点儿也不喜欢那浓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用那种眼神看她?以前白衬衫,铅笔裤,加班到深夜,求她去煮泡面的可怜眼神儿哪儿去了。
都哪儿去了?都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容止停止感怀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转身离开。丁殊易看已经快走到门口的那一抹浅褐色身影,一直坚强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水容止,我比不过你吗?我真的比不过你吗?不!我丁殊易一点儿不比你差!
这一次,我一定要拿到我想要的!
丁殊易一米远外的朴域看到丁殊易含泪疯狂的样子,一叹,何必呢?丁殊易。可他知道他劝不了她,也没资格劝他。因为他不是她的什么人。
容止走到门口,就被一个打扮斯文的中年男人给拦住了,还口口声声喊她少夫人。少夫人?这是大院儿的人?可她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中年男人看出面前姑娘的疑惑,就笑着解释,“我是部长的秘书,部长这会儿在忙,让我把这个交给少夫人。”
说着就递给了容止一个小盒子,容止接过,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既然他经常待在爸爸身边,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喽。
中年男人一笑,守口如瓶,“等少夫人打开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容止又看了两眼,确定密封的盒子确实看不出什么才放弃,点头说:“谢谢你了,请你转告席部长,让他按时吃饭,吃药。”
“一定!”中年男人点头,容止看他的模样就一副很靠谱的样子,又道了谢才离开。
中年男人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道:怪不得部长那么疼这个儿媳妇,懂事孝顺,端庄而又不死板,好!
容止出门就看见尉迟瑗婧靠在一辆车旁朝她招手,而她对面的那辆车,似乎是席先生的。
只是席先生不是两分钟前给他发信息还说,在路上吗?容止走近跟尉迟瑗婧打了招呼,自觉地坐进席先生车的副驾驶,把东西放下就说:“骗子!”
席莫言凉挑眉,怎么两个多小时不见,他又多了一个代名词?
还不服?容止瞪眼,“你刚才不是说自己在路上吗?”在路上两分钟怎么可能到这儿,除非他把汽车当飞机开!
席莫言凉听罢,点头,“确实在路上啊?”看她不信,他又接着说:“现在,不也是在―路上、吗?我可没本事在河上开!”
“……”大冷天的要不要讲这么冷的笑话。
席莫言凉笑着开动车子,“还顺利吗?”
过程虽然痛并快乐着可结局也是让人满怀希望的,阿曼丝南对她印象不错,下午去邀请的话,应该会很顺利吧。
“还好啦。”容止一语带过,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一转,“爸爸主持会议,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跟你工作又没多大关系,说这个干嘛。而且,万事都有第一次,你要习惯,他们也要习惯。”
容止其实也没真的较真,对于这个事儿,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就像言凉说的一样,她不可能因为爸爸,而永远不进紫光阁。况且,她还有另一个时常出入公众场合的爸爸……
这种事儿她确实应该习惯!问了言凉要去吃饭的地方,容止算了算时间,大概得四十分钟才到,她这会儿困了,正好够睡一会儿的。
把座椅调低,想把包放在后座,而一碰包,她忽然想到了爸爸给她的那个神秘的东西。
好奇心的促使下,她开始专心致志地拆包装,席莫言凉扭头看她在拆东西,问道:“你在网上买东西了?”
“没有啊。”怎么这样问,容止一抬头看他盯着自己的手里的箱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这是我出来的时候,爸爸让秘书转交给我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席莫言凉看了看,没再说话,容止拆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装,总算刨根问底,刨到了最后一层。
柔软的白色包装内里,躺着一张黑色的卡片,容止看着不明所以,爸爸包了一层又一层就只给我一张黑色卡片?她好奇地拿起卡片,转到另外一面,不禁欣喜若狂。
竟然是阿曼丝南居住地方的通行证!她刚刚还在想,去采访阿曼丝南,拿着他们单位的证件,会不会分量不够?能不能见到他本人?这下有了通行证,她就有了一次能见到阿曼丝南的把握,那样,她有有很大的希望争取到这次的采访。
席莫言凉看她拿着张卡片傻楞的样子,趁着红绿灯的空儿,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阿拉伯文,他一笑,他爸爸这个礼送的倒是好!
席莫言凉看刚才困的不行,这会儿像复活了一样的容止,笑着说:“不困了?都好几天没睡好了,哪儿来的精神?看来平常都是骗我的。”
说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容止被他日夜熏陶,对于他的话外音,她是一听一个准。什么叫平常都是骗你的?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运动到后半夜,第二天六点准时起来晨跑?连女王唐琪都说,夜间运动可是很容易累的。
她非常坚决的决定不搭他的话,慎重地把卡片放到刚才的盒子里,然后又放进自己的包里,做好这一切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我已经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
呼吸不平稳,眼皮在颤动,睫毛也像受了惊吓一样,还说睡着了?席莫言凉看了容止好几眼,一言不发地开车。
睡吧,眯一会儿就真的能睡着了。从开始接到这个任务,她都没好好睡过。
每天都比之前更早去单位半个小时,虽然晚上回来的很准时,可吃过饭一如书房,不到十一点根本见不到人。有一次被他强行抱去睡觉,她也不反抗,躺在床上,倒头就睡,只是半夜醒来,又偷偷去了书房。
眼眶下面有些青紫,他虽然心疼却无可奈何。那是她的工作,她热爱的东西,能让她快乐的东西。他没办法说一个不字,没办法让她活的不快乐。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给她一些帮助,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最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一个安全温暖的居所,给她一顿三餐的营养,给她足够的关怀和信任。
她快乐,他就心安。
百年饭馆
席莫言凉选的吃饭的地方,离容止报社并不远,到地方的时候,看她还在睡,他就没有叫他,等看见了后面她同事的车,他才轻拍了拍她。
“到了。”容止揉了揉眼睛闷声问。
“嗯。”席莫言凉看她还眯着眼睛就伸手把她拉起来,调好座椅,“先清醒一下,吃了饭再睡。”
“嗯。”容止头懵懵的,他说什么她应什么,可爱的很。过了一会儿,她晃了晃头,感觉清醒了不少,一抬头就看见窗外冲她咧着嘴笑的尉迟瑗婧。
吃饭要紧,她拿着包,率先走了下去,席莫言凉看她安全下去,这才去停车。
大冬天的,又是请她的朋友吃饭,席莫言凉并没有订那种比较浪漫的餐厅,去的是B市比较著名的一家私人厨房。
在他们报社后面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选了一家他以前去过的饭馆。
饭馆外观很朴素,风格跟现代堆砌出来的酒楼风格,完全不同。它沉旧,干净却很有格调。
饭馆的门是古式的门,门前挂着一方木色的老匾,没有染色,没有上漆,只写了“食乡里”三个字。
席莫言凉带着人就去,就有一个年轻的姑娘走过来,问清名字之后,就带他们去了一间包厢。
说是包厢,其实跟古装剧里面的天字第一号房间差不多。木门,房梁,屏风,方桌,凳子,容止看着这个半旧不新却很有意境的房间,不禁问道:“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又是木颐告诉你的?”
席莫言凉招呼尉迟瑗婧跟梁攀坐下,摇头说:“这回是我介绍给他的。”
容止笑笑,打量着周围,问:“这个饭馆很多年了吧。”这风格韵味,不是一般年份短的饭馆能有的。
“有一百多年了吧。”
容止大惊?“一百多年?”怎么听你的口气跟三五年一样轻松。她立马松开手里拿着的一块儿玉石,天啊,这可能是一百多年的石头,是文物啊。
尉迟瑗婧也表示很惊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B市人她知道,京里一百多年的店,不少,可是这个店,她还真不知道。
只有梁攀坐着喝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席莫言凉看容止小心放玉石的样子,一笑,“没事儿,玉石摸不坏。”被她瞪了一眼才说:“我第一次来,是爸爸的饭局,我跟着蹭饭。后来感觉不错,就来的很勤,只是这家饭馆,一天只招待一百桌,多了,任谁都不伺候。”
“这家饭馆有一百多年了,祖上曾经是宫里的几代御厨。后来从宫里出来,老人家闲不住,不愿意把一身的本事给带到棺材里,就开了这家菜馆。菜色不多也就几十种,可每样都是精品,有的甚至全国就这一家,有的还有很高的疗养作用。”
“这么厉害。”容止感叹,而且每天只招待一百桌,怪不得他看下面没有等位的,估计是都知道规矩,等了也是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