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不甘心,她很不甘心。凭什么水容止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一切,家世,亲情,赞赏,以及那样一个优秀男人的青睐和朴域的痴心!
而她呢?下了决心把自己出卖给一个老男人,本以为可以改变命运,可是得到名声的同时,她失去的又何其的多。
比如她的梦想和良知,比如,朴域。
为什么她跟水容止那么的不同,上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她想着,急红了眼,转身走了两步,靠近正要坐下的女人。
“水容止,三天后我们拭目以待,我不会输给你的!”
丁殊易的声音不高,显然这种挑衅的话她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容止看了眼近在眼前的精致容颜,“好。”
又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又是这种她最讨厌的淡然调调,水容止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可笑,才不屑于跟我争。
可是!赢了你,我很开心,所以不管你怎么想,这一次我一定要赢你!
丁殊易踩着高跟鞋跟朴域一起离开,容止看两个人不甚亲密的背影,一时有些惆怅。
席莫言凉看两人走开了,看她发呆走神也没问什么,只是拿着酸奶去了服务台,等他回来,她已经在低头吃面了,席莫言凉满意至极。
容止这姑娘有个优点,他以前就发现了。只要是她不在意的人,不管那人,怎么折腾,怎么中伤她,她都不会放心里去。这种人好也不好。
好是因为她这样不往心里去,容易放过自己,而不好的就是,这样与世无争,让人会有一种她天性软弱的错觉。
不过好在他看席太太今天的表情可圈可点,没吃什么大亏,非常不错。而至于,今天那个叫朴域和丁殊易的人,他能看出来,他们跟容止之间很有故事,特别是那个叫朴域的男人。
只是这会儿他只想让她好好吃个饭,其他的什么也不想问,不想知道。
看容止吃完了面,席莫言凉正要去服务台拿酸奶,就看店主老太太帮他拿过来了,他道了谢,摸了摸温度,才把瓶盖拧开递给了她。
酸奶温度正好,只是容止喝了一点儿就不想喝了,她今天已经吃的不少了,一大碗面吃的干干净净,是她从生病以来,吃的最多的一次了。
席莫言凉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这样的小事情他经常做,容止也习惯了,只是她忘记了这不是在他们家,而是在外面,在众目睽睽之下。
也是事后她回单位看到不少同事看她的眼神,比之早上又多了不少羡慕嫉妒,一上网,这才知道原来是一张纸巾引发的“血案”。
把酸奶放在桌上,容止看了看腕上的表,因为丁殊易的意外出现,他们浪费了不少时间,这不,都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了,可对面这位爷,似乎不急着走。
“不走吗?”
席莫言凉一笑,伸手拿起她面前的酸奶,答非所问,“不喝了?”
“不喝了。”容止摇头,本来想着还剩下那么多,带走的,可看他听到她的答案,拧开瓶盖,惊讶地问道:“你要喝?”
要知道在他们家,他是除了酒,牛奶以外,只喝水的。这种东西她怎么诱导他都不喝。
“革命领袖教导过我们,不能浪费。”
“切。”容止表示不信。
席莫言凉几乎没品味道的喝了大半瓶,容止看只剩下一点儿的酸奶,打包的念头就此破灭,她表示真的是很想喝一口凉的东西。
可是在家他防的很严,她根本没机会,好不容易今天能……
可是看着几乎空空如也的瓶子,她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冬天怕是跟冷饮无缘了。
席莫言凉灌了一杯水冲淡嘴里的奶香味,看她盯着瓶子的小模样,低头一笑。
想打包带回去喝凉的?也得问问他同意不同意不是。
于是在席太太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席先生以“节约资源,不能浪费”为由,使她又一次失去了喝冷饮的机会。
请柬
容止被他送回去,叮嘱他注意安全之后就上了楼,席莫言凉看她上去,才开车去了单位。
只是他一进公司就被告知,他的办公室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他想了想,心里已经有数,转着车钥匙就上了楼,不急不缓地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市长,欧尚民。
看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却气场强大的席莫言凉推门进来,欧尚民一时间有些恍惚。
几十年前席廷北也是如此,任何简单的衣服被他穿上,都能引得一群人瞩目,只是,眼前的男子跟席廷北有所不同。
他虽然像席廷北,可是气质跟眉眼还是有他母亲的影子,所以跟以前肆意飞扬的席廷北不同,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强势而不失温润,沉静又内敛强大,深不可测的让他不敢轻视。
“言凉回来了,欧叔叔不请自来,你可别见怪啊。”
欧尚民站起来先发声,席莫言凉轻笑,果然是有城府,明明对面的是自己的敌人,却还如此不见端倪的跟敌人随意自然的问候,这般的沉得住气,功夫可见一斑,怪不得稳坐京都市长的位置那么多年。
竟然你不想撕破脸,那我急什么,“欧市长来这儿,怎么也应该提前说一声才是,那样言凉也好准备一下。”
欧尚民大笑,“准备什么,你我不用见外。”
席莫言凉听此,不置一词,不附和也没反驳他的话。这样的情景难免让欧尚民有些难堪,只是看年轻的总裁信步从他身边走过,又想到这高耸入云的席氏大楼,在想到席家……和那个人,他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假意一拍手,他轻松地说:“你看我这记性,一耽误把正事儿都给忘了。”说着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张请柬。
“这是?”席莫言凉故作不知地问道,随后又恍然大悟地说:“是皓临要结婚了?这小子,这么大事儿也不跟我说一声。”
儿子都到了结婚的年龄,父亲却要办婚礼,这样的事儿当真是少见。若是结婚,领个证倒不稀罕,只是办婚礼?还是市长,难免落人口舌。
席莫言凉话里的奚落欧尚民怎么会听不出,只是要结婚办婚礼的喜悦占了上风,对于这种别人的想法,他不在意。
“你这孩子,竟说笑话。是欧叔叔要结婚了,言凉不知道?”沫儿给水容止说过这事儿,听说席廷北都知道,他这个水容与的丈夫会不知道。
席莫言凉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欧叔叔也知道,我刚出国,容止就病了,这不没日没夜的照顾她几天,这事儿竟没听说。”
提到水容止的病,欧尚民立马明白了席莫言凉话里的意思,一张老脸关切地说:“容止没事儿了吧?我听沫儿说起过。”欧尚民看席莫言凉脸色依旧如常,歉意地说:“沫儿那丫头不懂事儿,去医院胡闹。可是,言凉,你们以前感情不错,你知道她的性子,她没什么别的意思。”
“白沫儿怎么了?”席莫言凉不解地问欧尚民,看他不说话就接着说:“我听容止说她去医院看她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欧尚民目光闪烁,听不出席莫言凉话里的真假。他今天过来,一是送请帖,二则是也按照瑶儿的意思,来探探席莫言凉的口风。
从白沫儿被席廷北的保镖送回去,这都过去了那么多天,却不见席家有下一步的行动,难道说,他们就不在意这事儿了?而且席莫言凉那么在意她妻子,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是听席莫言凉这语气,难道白沫儿去医院拿照片威胁水容止的事儿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担心,更不必给他提醒了。
“没事儿,哪有什么事儿。我这不是怕沫儿不懂事儿,没轻没重的,别伤着容止了。”
“沫儿?”席莫言凉皱眉,笑着问道:“怎么欧叔叔跟白沫儿那么熟?哦,对了,忘记问了,欧叔叔要跟谁结婚,我也认识?”
看席莫言凉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欧尚民轻咳了一声,“我,我要跟沫儿的妈妈结婚。”
说完,眼睛直盯着席莫言凉,不放过他一丝的表情。当年席廷北离婚,席江两家大闹,席莫言凉也十八九岁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不知道江熳瑶。
而且,十年磨一剑,席莫言凉一回来把剑指向他,他不信,他不找瑶儿的事儿。
席莫言凉自然知道欧尚民在试探他,这个时候装大度装不知道,别说他不相信,任谁都不相信。
“哦?是吗?”席莫言凉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站在窗户边儿,背对着欧尚民说:“那就恕言凉不能祝福欧叔叔了!”
对于害自己母亲的仇人,任谁也不必要伟大,虽然看不清席莫言凉的脸,只是听他声音的冷硬,欧尚民就有些放心了。
这样喜形于色,不懂得掩盖喜恶果然还是个孩子,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把他前段时间撮合皓临跟那个女人见面的事,当成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了。
“言凉,我知道你跟沫儿妈妈之间有误会……叔叔也不求什么,只是希望婚礼当天你能去。”
欧尚民说的情真意切,席莫言凉心里一哼,脸上依旧冷若冰霜,“这事儿我再想想,欧叔叔请回吧。”
这就下逐客令?欧尚民挑眉,奸邪一笑,随后为难有善解人意地说:“叔叔也不强求你,只是希望你能去,那叔叔先走了。”
席莫言凉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听到关门声,他一笑,站了一会儿,看欧尚民离开了公司大楼,他才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