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叶妃舒的脸上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露出了厌恶和害怕。
谁愿意过着被监视,被监听,被跟踪的生活?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牢笼无形之中罩在了自己的身上,而牢笼始终被白禹掌控着。
这滋味……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妃舒,你别难受。我答应过你,会还你自由的。”封池在叶妃舒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像是大哥哥安慰妹妹一样。
叶妃舒垂着脸,“池哥哥,你还是不要为了我,和白禹斗。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封池轻笑一声,“妃舒,我有妈妈的消息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馅饼从天而降,猛然间就砸到了她的脑袋上。
她欢喜地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反问,“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妈妈还活着?她在哪儿?”
封池微微勾唇,“我现在只知道有人见过妈妈。只是, 妈妈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她先前在金三角参与……”他忍不住顿了顿,叶妃舒渴望地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盼望和生机,清亮地让他觉得惭愧,“制毒。”
“制……毒!”叶妃舒小声地跟着重复 一遍,“制毒?制作毒品?”
封池慢慢地点点头。
叶妃舒眼睛紧紧地闭上,巨大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喉咙里面艰难地破了“妈妈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我不相信!”
叶妃舒的母亲当年是什么人,那可是接受过省里表彰的有名的科学家。叶妃舒一直都记得别人在说到自己家里人的时候眼里的那种羡慕。盛名之下,名利的光芒笼罩之中,妈妈一直保持着淡然而美丽的样子,那感觉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可是现在封池居然告诉她,母亲跟金三角那种阴森诡异的地方沾上了关系,还在制毒?
“妃舒,当年妈妈会失踪的事情本来就十分蹊跷。就连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生车祸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先别激动,妈妈很有可能是被逼得。”
封池的一番话让叶妃舒很快冷静了下来。
对的,妈妈很有可能是被逼的,她是众人一致称赞的科学家,德艺双馨,怎么会做违法的事情?
“那我们要赶紧把妈妈救回来。”叶妃舒期待地看着封池。他脸上露出沉重的神色,“妃舒,想要进入金三角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前那笔货物就是运送往那里。但是现在被白禹拦截住了。”
“那要怎么做?只能通过这一个方式进入到金三角吗?”如果可以,叶妃舒并不想去求白禹。况且白禹是不会答应她这样的要求的,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在白禹的心里面,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确实是只能经过贸易这一么个方式跟那边进入更深层次的联系。妃舒,这件事本来就很危险。”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叶妃舒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那我去求白禹?努力去求他,好不好?池哥哥,你确定只要白禹肯把那批货要回来,我们就能见到妈妈吗?”
封池眼神里面带了不忍,伸手轻抚在叶妃舒的发顶,“不用求他。”
“不用?”叶妃舒疑惑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封池薄唇轻启,眸光落到叶妃舒疑惑的脸上,“妃舒,你把这东西,试着放进他的手机里面。”
封池手里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里面一片单薄的晶片,比指甲盖还要小。
“去吧。能装进去就装进去。不要让他发现了。你的安全最为紧要。”封池快步走上前,替 叶妃舒打开了房间的门。
VIP102同学会
“嗯,池哥哥,你等我的消息。我会尽快的。”叶妃舒握紧了手里的盒子,贴身收藏起来,然后加快了脚步,循着记忆快步走了出去。走到一半,叶妃舒再一次迷路,正在烦恼的时候丁晓佳出现了。
“你又找不到路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迷路。幸好刚才服务生告诉我你朝着这边来了,我就赶过来找你了。”
她走到叶妃舒的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她走出了高尔夫球场。
“对了,过两天会有高中同学聚会。你和我一起去吧。应该大部分同学都会过来,见见老面孔,联系联系一下感情。”
丁晓佳把叶妃舒送回了家,在她快要下车的时候才想起这么一件事。
叶妃舒嗯嗯敷衍地应了,快步走上了门前的台阶。
管家早早就替叶妃舒开了门,神态恭敬,“夫人,您回来了。需要用餐吗?”
叶妃舒扫了她一眼,普普通通的中年女人,头发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就连衬衣都是穿着极为保守,每一颗都扣的整整齐齐。
叶妃舒摇摇头,“不需要。”直接往楼梯上面走, 走到转角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回头吩咐道,“我觉得不大舒服,现在要去睡觉了,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管家抬起头,平静地直视着她,“您需要看医生吗?”
“不需要。”叶妃舒怔了一下,否认道。
她哪儿是真的想要睡觉,而是去研究封池给自己的这个东西。
回到卧室里面,她紧紧关上门,把自己给裹进了被子,用小手电在被窝里面研究了一会。可到最后却是放弃了,因为最难的是她现在根本就见不到封池,他现在在部队上面,不是重要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回来。她在这栋别墅里面呆了这么久,他一天都没有回来过。
叶妃舒把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找了好几个地方收藏着,不论是床头柜还是梳妆台桌子里面,都觉得不够安全。最后叶妃舒想到了自己的衣柜。
这还是跟白禹学的。
只是她没有放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因为现在的衣服每天都有人替她清理。她选择放在了装满了各种卫生棉的置物格子里面。
白禹肯定是不会来动的,别人应该也不会。
叶妃舒满意地坐回了床上,被窝里面暖和,叶妃舒的好心情却没能持续很久,因为还是没有想到让白禹能够回来的方法。
叶妃舒把手机拿了出来,这支手机确实是白禹给的,可是这一回上面却没有白禹的电话号码。叶妃舒悲剧地发现,自己根本就记不得白禹的电话号码。
已经束手无策的叶妃舒无奈地靠倒在床上,心情不好的时候,闭上眼去回想小时候的那些事情。爸爸妈妈虽然很忙,可是爸爸确实是非常疼爱她的。妈妈作为一个女人,好像比爸爸还要厉害,每一次的研究都是第一主笔人。妈妈当年是女博士,长得很漂亮,高学历加清冷的个性让很多男人只能望而却步。所以同样和妈妈在科学研究上面有建树的爸爸,近水楼台捷足先登了。
每个人都以为妈妈是个女强人,很厉害。可是只有叶妃舒知道,妈妈私底下也会冲着爸爸撒娇,跟个小女孩一样。她实际上有很多都不会的东西,在生活里面丢三落四,走到大街很容易迷路,是个在生活里面十足的生活白痴。叶妃舒身上很多在别人看来不好的地方,其实都完美地遗传自母亲。
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居然会在金三角那样的地方。她该吃了多少苦!
叶妃舒越想越难过,妈妈在那样进入难出来也难的危险地带,怎么可能会看到她在电视上的样子?恐怕就是看到了也有心无力,无法出来吧!
叶妃舒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越哭越难过,最后干脆掀开被子,扯开了喉咙大声地哭。不知道妈妈在哪儿的日子已经习惯了,现在好不容易得知了消息,可是居然连见一面都没有办法!看到了希望却无法去做什么,这让她痛到心如刀割。
“夫人,是哪儿难受吗?”
卧室的门冷不丁地被敲响,管家平稳礼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滚!”叶妃舒现在只想哭,大声地、放声地、尽情地哭!
晚饭叶妃舒也没有出去吃,哭累了,哭到眼睛干涩地阵阵发疼,她靠在枕头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是前所未有的沉。
醒来的时候,空间里面有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余韵未散。
叶妃舒敏感地捕捉到了,坐起身来,发现床头的墙角上放了一盏精油灯。
这大概就是空气里面香气未散的原因吧。
叶妃舒洗完脸,丁晓佳打来了电话,催促她换好衣服一起去同学会。
叶妃舒随手从衣帽间里面挑了一件宝蓝色的裙子,坐上了丁晓佳的车。
“我说,你怎么连妆都没有化?”丁晓佳凑了过来,不满地看着她的脸。
叶妃舒很不在意,“同学会而已。”
“同学会而已!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个总是在班上欺负你,处处都要抢你风头的女人也在!她都放话出来了,这一次一定要见到你!”丁晓佳跟打了鸡血似的咆哮。
“那都多久的事儿了,大学毕业加上工作,都过去多少年了。”叶妃舒能说自己都不记得丁晓佳嘴里说的那位老是处处欺负她,只为了大抢风头的女生叫什么名字了吗?
可是丁晓佳很固执,坚持把车子开到了一家影楼前面,带着叶妃舒去重新做了头发,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