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这种紧张又激动的情形下,莫可惜确实已经无暇去关注季仲谦和童粤的表现了。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过了多久的时候,仪式便已经结束。
去休息室换了套轻便的礼服,莫可惜和尚阅开始一桌一桌的敬酒,在敬到那一桌时,才发现桌上的好几位都已经不见了。
“季大哥、童粤和安然呢?”莫可惜摇头四顾,还是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安然去洗手间了,橙汁喝太多。”毕倾城毫不客气的拆穿,嘴角还带着邪恶的微笑,“另外两个……就不知道了,一前一后出去的。”
莫可惜的嘴角隐藏着遮不住的笑意,直觉告诉她,有大事要发生了!!!
但是碍于自己的主人公地位,实在是走不开,莫可惜不甘心地跺了跺脚,错过一场大戏!真是终生遗憾!
那头,一无所知的安然从洗手间出来,一身轻松,想着敬酒的时间快到了,赶忙加快脚步原路返回。
“嗯……”
在经过后花园的拐角时,安然突然听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本能地停住了脚步,回头,夜色伴随着微风,吹得有些瘆人,但空无一人。她趴在拐角处,偷偷地往右边看了一眼,在看清花园里两人的穿着时,不由得一口凉气堵在喉咙口。
脸虽然看不清,但凭着衣着,此刻抱成一团吻得昏天黑地、旁若无人的两人,不正是季仲谦和童粤吗?
安然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赞,这两人,掩藏得也太好了,光天化日之下和月黑风高之夜,完全是720度的大转变啊!
“哎,小姑娘!”
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唤,安然吓了一跳,惊悚地回过头,只见一位陌生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朝她走来。
“老先生,有事吗?”她的余光扫了眼身后,先一步朝他跑过去,压低了声音。
“我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停车场在哪里?我儿子说在那里等我。”
“停车场啊?是这样,您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尽头再右拐,穿过一个拱形门,就能看到了。”
“谢谢啊。”老人点头,一脸慈祥地笑。
“没事没事。”看着老人离去的身影,安然松了口气,想起耽搁了的事情,刚想转身狂奔,却嘭地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
揉了揉额头,安然眯着眼抬头,在看到一脸淡然的季仲谦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糟了,绝对是来算账的!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你叫安然?”季仲谦脸色带着微笑,丝毫不见恼怒之意。
安然皱着脸沉默,名字都打听出来了,下一步,估计就是毁尸灭迹了。
“你放心,我并不介意被你看到。”
安然本能地反问,“真的?”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蠢到极致,她这样问,不就是摆明了告诉他:我什么都看到了?
季仲谦点了点头,笑得有些无奈,“和爱的人有一些亲密的行为,似乎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当然。”安然被他那个“爱的人”惊到了,忙不迭点头,伸手保证,“季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临了,还不忘笑意盈盈地添一句废话:“因为我超喜欢童粤的,就算不为你想,我也会为童粤的名声着想的。”
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崩溃,她赶忙挥了挥手,解释:“呃,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那个……反正我绝对会守口如瓶的,你可以相信我的人格,不信你去问可惜姐好了。”
“我相信你。”季仲谦一脸的笑意,不知是被她的话逗笑还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反正心情看来不错,“婚宴都快结束了,快上去吧。”
“好。”安然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不敢相信季仲谦居然就这么放过了她,但逃命机会摆在这她不用岂不是傻?于是说完这个字,她已经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季仲谦望着她逃离的背影,忍不住皱眉,突然却又手抵着鼻尖,无声地低笑。
妹妹?
他是该这么称呼她吗?虽然对于他而言,似乎还无法接受,但这个姑娘,比他预期中的形象,显然好很多。
至少她,看来天真到应该无法融于他们的世界。
☆、chapter 49
直到婚宴结束,莫可惜都没有再看见童粤的身影,显然,她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虽然这很符合她一贯的高冷作风,但莫可惜还是不由心塞,最起码……最起码把红包留下吧?
“气死我了!”莫可惜坐在床垫柔软的床头,上下蹦跶了好几下。
“如果你是因为没拿到童粤的红包的话。”尚阅顿了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色信封递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
“童粤给的?”不可能,看这厚度,她没有这么大方。
“临走的时候季仲谦给我的。”看她没接,尚阅直接把红包往床上一扔,并不是很在意,“说是把童粤的一起算上。”
“哇咔咔,我就知道这俩人不对劲。”莫可惜得意地笑了几声,突然想起重点,“你什么时候碰到季大哥的?”
“临走,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他和你说什么了吗?”莫可惜的眼神蹭亮蹭亮,“你有没有问童粤的事情?”
“没有。”回答果断而不带情感。
“吼!”莫可惜失望地垂下了肩膀,“那你们聊了啥哦?”
尚阅沉默了会儿,陷入了回忆。
“名利,真的有那么令人无法放弃吗?”
“名利不,但承诺是。”
他们一共,好像就说了这么两句话。
但很天意弄人的是,尚阅居然懂了,只因为,曾经,他也是个被承诺禁锢的人而已。
尚阅回过神,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般轻笑,“他就给了我个红包啊,什么都没说。”
这种洞房花烛夜,显然不适合让别的事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这样啊……”莫可惜叹了口气。
还是不忍她失望,亦或为了今晚的安生觉,尚阅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但是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今晚他俩一起出去一趟后,他们的关系确实发生了变化。”
“你也觉得?”
“嗯。”尚阅“嗯”得真的一点都不违心,真的。
“yes!”莫可惜惊呼了一声,毫无芥蒂地抱过尚阅递来的睡衣,哼着小曲就进了浴室。
尚阅有些惊讶地站在原地,这么洒脱淡定显然不是她!这是因为被童粤的事情分散了心神,以至于忘了今晚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这一刻,他居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事实证明,尚阅的推测还是很准的,因为就在莫可惜洗漱完毕推开浴室门,看到一脸大爷样靠坐在床头静静等着她靠近的尚阅时,她的脑子似乎才回归了正常轨道。
脸色突然爆红,呼吸有些不顺,莫可惜愣了好几秒,才拍了拍胸脯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又不是没发生过!只是从违规变成了合规而已!
“过来。”他的声音,略带了一丝沙哑。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晚宴的时候喝了一点点酒,莫可惜总觉得脑子昏昏的,动作也有些不受控制,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轻轻地压在身下。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他轻轻地感叹,声音仿佛掺了酒,让她只剩醉意。
“什么感觉?”莫可惜红着脸,手紧张地抵着他的胸口。
尚阅低声地笑,头缓缓低下,若有似无地碰触到她的嘴唇,“一个心虚着无证驾驶好久的人终于拿到了驾照的感觉。”
她不由失笑,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切看似水到渠成,热情似火,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电话的话。
“喂!可惜,刚才杂志社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马上要去香港出差一个月,如果你想要面试的话,只有明天早上了,他下午就要赶飞机。”
当电话留言里传出童粤的这句“好心提醒”的时候,当她因为这句话一把把他推开的时候,真的是只有鬼知道尚阅是一种多么崩溃的感觉。
“喂,童粤,你留言里说明天面试是真的吗?”莫可惜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抓起电话回拨,这么突如其来的仗,她可怎么打!
“对……”电话里的童粤似乎有些歉疚,语气带着犹豫,“我尽力拖延了,但行程是临时决定的,他也没办法,我知道今天是你们的洞房之夜,要不……你不要去了?再找找别的。”
莫可惜咬着嘴唇看了眼墙上的钟,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怨念的尚阅,怕他以为自己将工作放在他前面,刚想说“那好吧,帮我向总编道个歉。”
但话还未出口,却只听童粤遗憾地感叹:“哎,这个工作我是真的觉得挺适合你的,他们总编也看过你以前的稿子,对你很欣赏……”
“我去!”诱惑太大,一时冲动,话就出了口。
“真的吗?现在已经快三点了哎,你确定你起得来?明天八点就要到杂志社的。”
“我……我可以的。”莫可惜拽着电话线发愣,一想其实洞房花烛夜也就是个名号而已,不差一次。但是面试就这么一次,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没了,权衡轻重下,似乎还是后者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