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彻底地被关上。
这个屋子依旧很黑,虽然我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但我仍旧希望,光亮可以照进来。
似乎是听见我的祈祷,在好久之后—或许也不久,我很难分辨,因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待久了,任何人都难以认清时间的重量。总之,我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嘭”,紧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嘭—嘭—嘭”,抑扬顿挫。
第十三下,黯淡的光突然照了进来,我眯着眼睛看着门后的人,那一瞬间,欢喜简直要把我的心脏摧毁。但很快,它们都化成了愤怒和委屈,还有眼泪。当来人拿出我口中的破布时,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控诉:“祝融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我要死在这里你知道吗?”
我在地上蹭着,用力地撞进他的怀里,而他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用力地抱着我。
“许宝宝,这里不适合谈情说爱,得先离开这里,真臭。”易扬懒洋洋的声音随之响起,“我真觉得自己适合当警察和私家侦探,连这个破地方都可以找到。”
我从祝融的怀里抬起头,看向易扬,他还是笑着的,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模样。
我抽了抽鼻子,在心底保证,以后我再也不骂你风骚,不骂你招蜂引蝶。
“他竟然这样对你!”祝融蹲下身帮我解绳索的时候,我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你被他绑在这里多久,手上都淤血!”最后一声是上扬的,而此时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迅速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虽然这不是我的错。
他的脸色比外面的天还要阴沉,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发白,我听见他一遍遍地重复:“那个王八蛋,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他怎么可以!我,我……”他手上还拽着绑着我的绳子,重复不停地说着这句话,声音中燃烧着自责和愤怒。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倒是易扬,他见祝融好一会都没有解开我的绳子,直接将他推开,自己上场:“走开走开,解个绳子解那么久,再不走男人要回来了!”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手也不停地忙活:“你说那男人到底是怎么绑的?把绳子绑得这么紧!我解不开啊!”说着,他试着用嘴去咬,咬了几下还是没弄开。
祝融依旧盯着我身上的绳子,神色肃穆,如同要上战场一般。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把生锈的小刀。
他背过身,似乎抹了一把脸,随即开始用力地用刀子割绳子,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绳子上。两人联手,很快就解开了我脚上的绳子,正准备割手上的绳子的时候,把我绑起来的人回来了。
男人手中提着冒着热气的馒头,气促地喘着气,他没有走,也没有过来,就这样盯着我们,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祝融。
祝融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朝他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然后易扬也加入了。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扭打在一块,有些害怕:“祝融、易扬,你们别打了,你们把他绑起来,然后我们快走,去报警,别打了!”
但没一个人听我的话。
易扬被男人一脚踢开,祝融狠狠地给了他两拳,男人整个人栽倒在电视柜上。祝融还想扑过去却被我喝住:“别打了好吗?你看看易扬有没事!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啊!”
易扬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我没事,就是一头撞在墙上,疼得很,现在有些头晕脑涨的!”
我们这边一片慌乱,我连绳子也顾不得解开便要走,我们谁也没注意,匍匐在地上的男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摸出的砖头,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块砖头已经对准了祝融的后背,猛地砸了下去。
“祝融,小心背后!”我的提醒终究是晚了,只那一下,祝融整个人像崩塌的堡垒,突然往下陷!我看到血从他的后背涌出,浸红了他的白衬衫,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无力栽倒的身体。
我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去,因为手还被绑着,我根本无法制止他,只能把自己挡在祝融的前面。
男人已经红了眼,他高举着砖头就要往我头上拍,我想要走的,想要护住自己,可手脚却不受自己控制,只能闭上眼睛。而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把我拉开了,那块砖头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落在了易扬的头上。
一下,两下。
血慢慢地从易扬头上涌出,他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将地上的馒头染得鲜红。男人像受到惊吓一般,手一松,砖头“咔嚓”落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我们都在看躺在地上的易扬,我甚至忘记了动作,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我双脚虚浮,几乎要站不住。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祝融,他一只手撑着地板,声音是扭曲的,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哭腔:“宝榛,宝榛你快报警叫救护车啊!快啊!易扬,易扬你没事吧!”
我看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蹲下身将一动不动的易扬抱起来,因为受伤,试了几次都没有将他抱起来,反而跪坐在地上。
“要是易扬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盯着那个男人,眼睛里满是血丝。
被质问的人没回答,只是仓皇无措地看着我们。
那股浓烈的味道开始蔓延开来,不知是来自祝融,还是易扬。我被这瘆人的腥味熏得呕吐,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涌,手上那条一直解不开的绳子不知怎么就被我挣开了,我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扶住了祝融,和他一起抱起了易扬。
我们谁也顾不得那个还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我像踩着绵软的云朵,一步步走出这间关了我好几个小时的屋子。
外面的天几乎是全黑的,我们没有走多远,因为才走了几步,祝融就走不动,跪坐在地上。易扬从他的怀里滚出来。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做,只能看着他们两个,大声地哭着。
祝融单手撑着地,一只手则反按着背,我看着他艰难地蹭到我的身边,用那只没有血的干净的手抹去了我的眼泪。他因失血而脸色苍白,他握着我的手,似乎正想说话,却一头栽在了我身上。
风呼呼往我脸上袭来,夹着细微的雨点。
第12章 新生
这个梦,将会成为我这小半生中最美好温暖的回忆。
而那些陪伴我喜怒哀乐的人,随着命运的颠簸,随着时间的逝去,慢慢地一个个走出我的生命。
泪会风干,伤会结痂。路很长,不要怕,我们终将独自长大。
01.
现在想起来,我生命中所有不好的事情似乎都是发生在阴天。
那一天,也是个阴天。
我一直以为时间过了很久,后来我才知道,距离我失踪到被找到,仅仅是过了几个小时。我从咖啡店离开之后,因为把钱包忘在了咖啡店,所以林达西追着我出来了,因为我关了手机打不通只能问路边的人有没有看到我,我被绑走的时候,他恰好追上来,怕男人伤害我,他不敢阻拦,只能通知祝融和易扬,又报了警。祝融和易扬担心我,没等到警察来就擅自行动,又在那间关着我的小屋外埋伏了很久,才等到男人出门。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们都知道了。
此时我坐在手术室的门口,高高悬挂写着“手术中”的红灯依旧亮着,一个小时前,祝融被推了出来,而易扬始终还没有出来。
我匆匆去看了祝融,他醒来后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易扬呢?他没事吧!”
我不知怎么告诉他,只能点点头,说他没事,然后在祝夫人杀人的眼光中退出病房,回到走廊上等待。
没走几步,祝夫人跟了出来,说许宝榛你等等,我刚回头,就得到了一个巴掌。
“算我求你了行吗?我求你离我家祝融远一点!每次和你在一起他都没好事发生!上一次是和人打架,这一次是被人打,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她的眼泪在睫毛上微微颤动,晶莹剔透,我不敢再看她,垂下了头。
她还想再说话,却被人喝住。
“唐雅。”我听出是祝老将军的声音,“你进来,帮祝融擦洗擦洗!”
我站在走廊上,不敢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脚面。祝老将军的拐杖“咔哒”“咔哒”地敲在地板上,最后在我面前顿住。
“丫头,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也不要怪他妈妈,祝融是她的孩子,她心疼。”
我低着头,像是考试作弊被抓个正着的学生,不敢看他的眼睛,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面上。他伸出手,轻轻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很快,走廊上就剩下我一个。
我在那里站了许久,才转身下楼。
手术室的门口人不多,来录口供的警察刚走,只剩下李缪缪和易扬爸爸以及他的秘书。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一次易扬的父亲,他意气风发,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五十岁的中年人。而现在,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护士小姐来,劝说了几次,他就像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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