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双被陆北一把拉了进去,然后她就看到陆北“砰”的一声关掉了大门。将一众人关在了门外。
“松手。”范无双皱着眉头。
然而陆北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拽得更紧了,他一直把人拽到了沙发上才放开。
他坐在范无双的对面,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说道:“深深不见了。”
香江别墅的采光率也是别具一格,这一刻,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直直射进来,垂射到客厅里来,他们两个人好像被阳光包围着,可是过一会儿之后,夕阳就会尽数沉去,只留下一片黑暗。
范无双这一刻好像又老了一些,她手心里开始冒冷汗,然后是后背,再然后是脸颊,到最后一刻,她甚至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一滴一滴的冰冷的汗珠滚落下来,她听见陆深跟她说:“准确来说,深深失踪了。”
所以家门口才有那么多警/察啊。
范无双不知道怎么的,她第一个反应是摇头:“不可能,深深好好的,不会失踪的。”
陆北语气低沉,他脸上浮出一丝一丝的失望,他然后说道:“范无双,这么多年,你第一个反应不是逃避就是否认。”他站了起来,低着头像是可怜她似的看着她,然后说:“学校监控调出来,深深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警方初步判断两种可能,一个是绑架,一个是人贩子。”陆北扯了扯嘴角:“如果今明两天没有收到勒索信息的话,那被拐卖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绑架的话,只要顺藤摸瓜解决绑匪,孩子短时间内生还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是拐卖的话,那么,孩子被找回的几率就会很低。
社会上很多被拐卖的小孩一辈子都没有再回到父母的身边,他们有的被转走卖过几轮父母,也有的在买主父母的身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家庭,也忘记了自己的亲身父母。
而因为拐卖被毁掉的家庭更是不计其数。范无双显然是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她坐在那里,背脊生寒。
她死死地抿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都咬出血来,过了许久之后她问道:“深深失踪多久了?”
“今天中午学校组织吃中饭没有发现深深,学校监控显示是课间操的时间被带走的,到目前为止是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六个小时是什么概念呢?跨省的时间也不需要六个小时。而绑架犯也很有可能已经将孩子藏匿在了谁都看不到的地方。
范无双接受了事实,只是整个人都感觉虚脱了。别墅的门关得死死的,可是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门外嘈杂吵闹的声音。她又想起来,她那羸弱瘦小的孩子,他刚来布桑,即便中文说得不错,但是交通、人文甚至如何与国人打交道都不懂,范无双担心,她连呼救都不知道怎么正确地呼救。
“警/察怎么说?”范无双抬着头问陆北。
陆北也正看着她,他的神色有些疲累,向来锐利的眉眼甚至能看见了皱纹。他顿了顿回答:“最好是绑架。已经全城搜索了,学校都盘查过了。”
他是手握权势的人物,这两年来为布桑贡献不少税收,警/察说希望对方只是要钱而已。
室内一片安静,他们两个人十分沉默,客厅的时钟在尽责地走着,滴答滴答,过了一会儿,陆北吸了一口气,他站着看着范无双说道:“学校的老师说,深深十分不合群。并且上课从来都是低着头,老师点到他的名字他就道歉,虽然作业做得不差,但是老师说他的状态和学习都很有问题。”
“更严重的是,深深在学校被人堵在厕所里欺负过。”
范无双听到这里,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之中。她脸色僵硬:“为什么要欺负他?就因为他长得小吗?因为他不说话吗?”
每个学校都可能有过这种问题,有些人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但是他们不曾想到这些被霸凌的人他们受到的伤害,并且很有可能这些伤害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
范无双没有想过,深深会成为被人欺负的一个孩子。她坐在这里,坐在这全市富贵之地的香江别墅里,想到她的孩子,曾经在厕所间里被人堵住,他周身笼罩着令人犯呕的臭味,但是别人还是不放过他,他们甚至会将他逼到最里面,甚至会对他加之拳打脚踢。
陆北声音低沉,接着说道:“深深在课间操的时候被人堵过卫生间,后来他就不参加课间操了,今天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去学校门口的地方买东西,然后就被人带走了。”
范无双听着他的话,他的话语是这么样子冷静和残忍,但这就是事实。
儿童自闭症会表现为不爱接触人群,甚至出现厌学,到最后冷漠甚至自杀。
范无双闭了闭眼,深深有轻微自闭症的倾向,所以他沉默不合群,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被欺负的理由啊!
陆北终于坐下来,并且他坐在了范无双的旁边,他冰凉修长的手指忽然间抓住了她的手,他语气沉静,他说道:“松手!”
范无双没有理会他,陆北沉了沉语气:“松手!”说罢,他突然间用手指用力地掰开了范无双紧握的拳头。
范无双那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摊开,带着薄茧的手掌之中赫然是几道血印子。明显就是她掐出来的。
“如果是绑匪,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现金,一千万,五千万,只要他开口。”
陆北是在安慰她,但是他也没有说如果不是绑匪呢?如果是人贩子呢?
那么这会儿恐怕孩子已经转手了。范无双心里像是被人挖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的,她声音沉沉,带着一丝丝的嘶哑,她摇着头:“我不能失去他。”
她不能失去深深啊,这是她的孩子啊,这是她的骨血啊。他是ivan啊,是上帝的礼物。
范无双口中喃喃:“我不能失去他。”
☆、第27章 chapter27(改BUG)
人生中总有很多时候,让你感觉世界末日,你苟延残喘挣扎着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现实往往又会给你重重的一击。
警/察在别墅里的固话还有陆北办公室都装了跟踪软件,但是在最关键的二十四小时过后,陆北并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
早上上班高峰期的时候就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布桑进入梅雨季节。别墅里开的窗都纷纷关上,整栋屋子静悄悄的,没什么人说话,显得十分沉闷。连平常会说笑的佣人们,这会儿都纷纷选择了沉默。
书房里挤了一群人,有警方,也有陆北在布桑交情不错的朋友,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过后,大家不由得神色凝重,连平常稍有些咋咋呼呼的孙兆都愁眉苦脸了。
布桑检察院的一把手周锐声也过来了,他得知消息之后,专程从家中赶来了香江别墅,他手握重权,在布桑也算是人物,四下提点之后才离开了这里,当然是留下了秘书才走的。
有了周锐声的关系,布桑公安系统的一把手亲自交代了这个案件,并且派出了最好的警力。
但是大家都知道,茫茫人海,很多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绑架的可能性已经很低,除非犯案的是一个极其有耐心的人,当然这类人也最不好对付。
警方那边提供了最新的线索,在学校门口拍到的模糊侧脸经过比对之后,在系统里找到了一个曾经有过案底的男人。他叫崔汉才,今年43岁,之前曾经因为入室盗窃吃过官司。几个月前从牢里出来。而警方那边暂未找到这个人现在的地方。
此人出狱之后,像是消失了一样,猜测他可能是躲到了乡下。
一直到中午过后,别墅里的人才陆陆续续地走光。
曾经范无双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与陆北相见;程轻轻死的时候,她的坚持和念想也好像死在了病房里,她那么恨陆北,口不择言地骂他。
可是几天之后,她坐在这华丽却空旷寂寥的香江别墅里,觉得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快速地像是过去了,浮光掠影一般,在眼前闪过,然后如同东去的江水滚滚消逝。
前尘旧事,爱与仇恨,都比不过她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范无双拍了拍自己的脸,站起来的同时看到陆北返回书房的身影,他将警方送出门,然后一路打电话一路到书房来。
他讲电话的语气挺客气,又带着点交易的条件,范无双看着他讲了大概十分钟的电话。然后挂断之后,他就跟范无双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那一个瞬间,范无双没来由地没有问他,陆北连衣服都没换,家居服外套了件薄款的风衣就出门了。
下午两点多钟的光景,外面还下着雨,天依旧阴阴的。香江别墅的特殊构造,在小区内并不能开车,出门的时候,管家给他们拿了一把大伞,两个人一把伞,范无双再要一把的时候就已经被陆北拉出了门。
雨忽然间越下越大,雨滴在门廊落下,就像是门帘一样。而陆北就站在雨幕里面,转过身,他整个人都好像跟外面的天色融为了一体,他双眸之中似乎带了些水汽,可是眨一眨眼就好像不见了。
范无双听到他跟自己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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