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眠共枕不相思 (开心狗儿2013)

　　十五分钟后，我和四坐在餐桌边吃饭。四从外面买回来了四个包子。早饭就是稀饭和包子。我们谁都没有提早上半途而废的夫妻之事。四没话找话说：“每天跑半个小时步，感觉是不一样，精神状态要好一些！”
　　吃完早饭，四去洗碗。我拿了本书坐到阳台的椅子上去看书了。
　　四走的时候跟打了个招呼，说：“我走了！有时间的话帮我擦一下这几双鞋！”
　　四走了之后，我打开鞋柜看了一下四的鞋。自言自语道：“让我给你擦鞋？当大爷当上瘾了怎么的？我还就不干了！能把我怎么着？”
　　我狠狠地关上鞋柜门，又继续去看书了。
　　这天，我除了看专业书，就是买菜做饭。下午还在小区里跟着一群老大妈跳了会儿广场舞。到了傍晚，我又去幼儿园看睿睿。不巧的是，那天来接睿睿的不是王阿姨。还没放学的时候，我和李工就在幼儿园门口狭路相逢了。李工看了一下我微微显怀的肚子，阴阳怪气地说：“不上班了感觉很轻松吧？全职太太当得挺舒服？”我说：“还行！”
　　李工问：“你来看睿睿怎么连招呼都不跟我打？”
　　我说：“我又不接他出去玩儿！只是来看一眼，有必要跟你说吗？”
　　李工指着我的肚子，说：“你这不又怀着一个嘛！还这么稀罕睿睿？”
　　我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过了好一会儿，李工说了句：“我有女朋友了！”
　　“这么快？”我惊讶地问：“她人怎么样啊？做什么工作的？”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李工，不管怎样。你得找个人品好的！我怕她对睿睿不好！”我不停地追问李工：“你们到哪种程度了？谈婚论嫁了？”
　　“这个就不用你瞎操心了！”李工敷衍着我，除了说他谈了个女朋友，不肯再透露半点信息。
　　这时，幼儿园放学了。我和李工在小朋友中间搜寻着睿睿的影子。睿睿却先看到了我俩，无比开心地朝我们奔来，先抱了我，又去抱李工。我和李工带睿睿去吃肯德基。路上，我和睿睿坐在李工的车后面。睿睿摸了摸我的肚子说：“妈妈，你的肚子怎么变大了？”我有点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李工嘴快地说：“妈妈要再给你生个小弟弟！”睿睿开心地在座位上颠了起来：“哇！太好了！我有小弟弟了！我有小弟弟了……”
　　在肯德基，我们点了全家桶。正吃着，四的电话打来了。我躲到旁边去接电话。四问：“吃晚饭没？在干吗？”
　　我说：“我和睿睿在肯德基。”
　　四问：“你不是才去看过你儿子吗？今天又去了？”
　　我没说话。四又敏感地多问了一句：“你前夫也在？”
　　我“嗯！”了一声，四就挂了电话。吃完肯德基，我嚣张地回到了四的屋子，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怕他了，哪怕是和前夫在一起吃饭了，我也不瞒他，不避讳他。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8点多钟，四回家了。四回到家第一件事不是质问我为什么要跟李工吃饭，而是打开鞋柜门看了一眼。四看着没有擦过的鞋子，摇着头叹了口气。我看着四失望的表情，很是解气。
　　四走到沙发边，问我：“说说吧！今天你那一万块又是怎么花掉的？”
　　我说：“不想说！”
　　“说来听听！小票给我看看！”四说着把手伸向我。
　　“就昨天你让我付的午饭钱800多，然后下午给尚总的女儿买了个礼物花了一千多。我今天就看了一天书，还没来得及花呢！”
　　四凑近问：“你是想和李工复婚了吗？”
　　“XL，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你这老头和李工就找不到男人了？”
　　四没好气地说：“能啊！你太能了！谁说你不能？”言语间颇有讽刺的意味。我霸占了沙发，四就躲到卧室去看书了。奇怪，他今天对我和李工吃饭的行为竟然没发火！还有他交代的擦鞋任务，我没擦他也没有责问。似乎是不在意我了。我看了会儿电视，倍感无趣，就回了自己那边睡。四也没有挽留我。
　　后来的两天，我不搭理四，四也不搭理我。一天十来个电话的频率变成了一天一两个电话。我没有再乱花钱，我看书、上网、去电影院看电影、约朋友聚餐、谈天说地、看展会、参观博物馆，倒也自得其乐。
　　我和四本来就不像夫妻，现在更不像了。四不再管我，我也不再粘他。
　　倒是我给前夫的电话多了起来。我关注着前夫和他女朋友的动向。但前夫一直守口如瓶。我太希望了解这个女人了，因为这个女人对睿睿很重要。她有可能要成为睿睿的后妈，直接关系到睿睿的成长。我只希望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我问询了李工好几次关于他女朋友的情况，李工都不肯透露，只说了那女人没有婚史，比我年轻。在我想象中，应该是个文化程度不高的，比较贤惠的，家庭情况一般的未婚女子。不然的话应该很难接受有过两段婚史的，带着孩子的李工。我明白李工这个人，他是不会向女人撒谎的，骗女人的。
　　在天涯，很多人都骂我贱。我自己有时候也这么认为。四没理我的情况持续了几天，我逐渐有点心慌了，仿佛是没存在感了一般。
　　这天下午，我买了点菜，但是买多了，就想提到四那边去做饭。因为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菜。我把菜放到了四的厨房。还不到做晚饭的时间，我就去了四的书房。我翻看了几本四的书，全然提不起兴致。倒是书柜顶部的一个纸箱子引起了我的兴趣。好奇心驱使，我踩在凳子上，将那个纸箱子搬了下来。
　　我用手机给箱子里的东西拍了个照片，免得等会儿翻乱了被四发现痕迹。我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纸箱子里很少的几份文件，心跳骤然加快了。那里有车险保单、俱乐部会员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文件袋，上面写着“XX保险”。我打开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是一份商业保险。购买人是XL，购买日期是我和四领证的前一个月。当我看到保险受益人的时候，惊呆了。第一受益人是SXX，第二受益人是张X。这怎么可能？我的名次什么时候排到大度女人的前面了？可是我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我确确实实是排到大度女人的前面了。原来，四还是在乎我的！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对照手机照片，把纸箱子里的东西恢复了原状。又把纸箱放回了柜顶。最后，我又把手机上的照片删掉了。

☆、196. 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擦起了四的鞋。擦鞋其实是个费体力的活儿。擦完鞋再做饭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很累了。但我还是坚持着，把菜和肉洗净切好，做上米饭，才赶紧去沙发上躺了下来。我做了两个人的饭菜，但是我没有给四打电话喊他回来吃饭。毕竟是我先冷淡他的，我不想主动求和。因为太困了，这一躺竟然就睡着了，直到四开门的声音把我吵醒。
　　四进门的时候，我正从沙发上往起爬。四很纳闷地问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我今天买菜买多了，一个人吃不完，就想来你这边做。”
　　四说：“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还没吃啊？”
　　“没有。”
　　“你要做晚饭干吗不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吃？”
　　“哦，我本来要打来着，后来睡着了，就给忘了。”
　　四走到沙发边对我说：“那你快去做饭吧！”
　　我去了厨房，米饭已经好了，在保温状态中。我关上了厨房门，打燃了煤气，把油烧上。四推开厨房门，冲我发火道：“你炒菜怎么不开抽油烟机啊？想熏死自己啊？不知道油烟对身体不好吗？”
　　“我忘了。”
　　“真服了你！”四瞪了我一眼，关上了门。
　　我把抽油烟机打开，开始炒菜。我做了一荤一素两个菜，我背对着四，坐在餐桌边吃饭。四泡了杯茶，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脚在茶几上翘的老高。总之，我吃我的，他看他的，一顿饭都没搭话。我忽然有了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陌生人，跑到别人家里做了顿饭吃。我吃完，起身的时候，四不忘叮嘱我：“把我的厨房收拾干净再走！”我心里一阵悲凉，这是赶我走呢！我没说话，默默地收拾碗筷，在厨房洗了碗。我从厨房出来，提了包默默地走到门口换鞋。
　　四说：“等一下！”
　　我已经生气了，没理四，兀自出了门。
　　四追出来，又把我拉进了门。四看了我一会儿，说：“陈老头的案子前两天判了。搬运工被判了三年。”
　　我惊道：“这么重？”
　　“这叫轻的了！坚定结果是重伤。”
　　四又说：“SXX，你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我：“……”
　　四：“你就是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像我这么大岁数的人，是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去做犯法的事的。为了让你高兴，为了给你报仇，我是担了很大风险的。可是你这个人啊，永远都不知足！”
　　“你要搞一夫两妻，不更是心不足蛇吞象吗？”
　　“我都说了以后尽量不跟她见面，凡是见她的时候，都让你24小时陪着我。你都不满足。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永远都不让你见你前夫。你能做到吗？有共同的孩子，怎么可能断绝一切来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