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阴气沉沉的冯家,冯守已经不管集团事宜了,但并不代表他的股份,可以任人宰割。冯业被抓,集团内部自然会重新站队,这次,已经有了苗头,大部分人都偏向了那个黄毛丫头那边。
一个从江南小镇捡回来的野种!冯守一把摔碎手中的景德镇青釉茶杯,气的一口气没缓过来。
冯嘉文不动声色的答道:“三叔确实做事有问题,这次被判刑,希望以后出来了,能长长记性。”
“胡说八道!”冯守气极,指着冯嘉文,破口大骂:“你懂什么!这片江山,是冯家打下来的!只能冯家人说了算!”
冯嘉尔端起一杯法国干红,小口抿着,没有表态。其他的同姓后辈,纷纷顺着老爷子的话往下说,纷纷指责,她温宛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总有一家欢喜一家忧,冯家越是闹腾,顾时照就越是告诫自己,要沉住气。
……
冯业挪用公款的案件,开始公开审理。
这天,温宛由顾时照陪同着一同出席,作为他们的律师,陆明远自然又飞了过来。
证据确凿,冯业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当庭宣判,有期徒刑七年,缓期两年执行。
温宛对这结果没什么想法,她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给董事会里的其他人,提个惊醒而已。
等案件审理结束以后,她便闹着困的厉害,要回家休息。顾时照笑她,但还是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冯嘉尔凑上来的时候,温宛正被顾时照逗得一脸娇羞,看到有人站对面,忙伸手掩了下发,掩饰自己的情绪。
手上的戒指一闪而过,一下扎到了有心之人的心底。
终 卷:每一个明天 第115章 变故
温宛看了冯嘉尔一眼,并不打算理会。顾时照更是,眼睛一直跟着温宛转,让她来出席宣判,已经是废了些口舌,知道她身体不舒服,更加的护着了。
两人相携着,从冯嘉尔面前走过,并没有过多的去注意,那个妖娆美丽的女人的脸色。冯嘉文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叹口气,说道:“走吧。”
冯嘉尔定定的注视着大门口的方向,那两人的身影如胶似漆,顾时照呵护温宛的样子,像是一把刀,剐着她的心口。
“嘉尔……”冯嘉文叹口气,对着她说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别执着了。”
他大掌使力,拥着她往停车场走。可惜,冯嘉尔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根本听不得冯嘉文的话。
温宛现在特别的犯懒,尤其冬天还未过去,家里又比较暖,成天窝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
顾时照自然就得出面,解决公司事务。新年伊始,堆积如山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加了几次班。每次回去的晚了,总见卧室的灯还亮着,她睡的浅,听见有动静,就爬起来看,确认是他回来了,才复又躺下,等他也爬进被窝,抱着她,才能安安稳稳的睡着。
患得患失的多了,过的太不踏实。顾时照总是暗骂自己,以前怎么那么混蛋,抱着她,轻轻的拍合,哄她入眠。
日子悠远的拉着长线,想让人们放宽了心,一寸寸光阴的过。
可总有惊涛骇浪会来晃一下这根长线,吓唬着人们,牢牢的将它抓的再紧一点。
变故发生的时候,温宛正安心在家里养胎,当天夜里,顾时照没有回来。温宛睡不好,早上醒的也特别早,隐隐约约的听到楼下有人交谈。
她起来披了件衣服,摸到了门边。
楼下说话的人,是陈泽,他的声音很急,但又刻意的压低了不让人听到,似乎是在避着自己。
温宛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直到耳边飘进来两个词,顾时照,砍伤。
她的脑壳瞬间有点乱,开始俯身贴着门缝,仔细的听。
陈泽已经很小心了,但他太过急切的交待给陈妈事情,压根没有想到平时睡到十点自然醒的温宛,今天会起来这么早。
“秦医生已经在飞机上了,应该没多大问题!你就在家照顾好太太,就说先生出差了,等秦医生来了医院……”
啪的一声,三楼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温宛在他俩惊惧的神色里走了出来,神色清冷的看向楼下的母子二人。
声音也冷淡的:“你们大早上的在谈什么事情?”
陈妈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陈泽还算镇定,他拍了拍陈妈的手,示意他来解释:“先生要出差,急着赶飞机,嘱托我回来带两件衣服,这就走啊!”
温宛踩着木质楼梯,一点点的走下来,她勉励保持着镇定,希望自己等下逼问出来的消息,不要太复杂。
“他出差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额……”陈泽口吃了一下,忙解释道:“听说是连夜开会,还没顾上吧。”
“哦,是吗?那我打给他问问。”
“还是不要了……”陈泽已经圆不下去了,以这位女主人的智商,只怕已经觉得他这番说辞漏洞百出了吧!
“那就清清楚楚的告诉我,顾时照到底怎么了!”温宛已经走到了餐厅,她扶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镇定。
“……”
半晌的沉默以后,陈泽开了口,旁边的陈妈想拉他,却没有阻挠到他。
“先生最近在处理冯业名下那个工厂的纠纷,为了天天赶回市里,就开车往返。昨天……遇到了一些小混混,听说是厂长的亲戚,把先生……砍伤了……”
温宛手握的紧紧的,她维持声线平稳,问道:“人怎么样?”
“在医院。就是左臂……伤的比较厉害。可能……”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了。
温宛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直接开口打断他:“送我去医院。”
“不行!先生说了,不让告诉你!”
“我是自己偷听到的!你要么开车送我去,要么我自己打车去。”说罢,也不等陈泽应答,已经向玄关走去。
陈妈担心极了,忙从衣架上取来羽绒服,裹在了她的身上,安抚她:“宛宛,不要急……”
温宛定神,拍了拍陈妈的手,告诉自己,不要怕,然后两人便赶往医院。
情况比陈泽描述的,要糟糕的多。院长带着几位专家,正在开会研讨治疗方案,秦陌简也风尘仆仆的赶了来,他在楼道里跟温宛打了个招呼,匆忙进了会议室。
温宛在顾时照所在的手术室门口,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不停的深呼吸,勉励自己,不能紧张,现在,她是顾时照唯一的亲人,有手术的话,还等着她签字呢!
里面讨论了很久,然后纷纷进了手术室,门上的“手术中”灯亮了起来。温宛便一直坐着等,下午的时候,医生们终于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秦陌简走在最后,看到温宛以后,避开了她的眼睛。
刚刚站起身来的温宛,顿时觉得有些腿软。她跑过去,抓着秦陌简问道:“怎么样?严重吗?”
秦陌简还未回答,已经有个更柔媚的嗓音,带着哭腔的扑了过来:“小简!阿时他怎么样了?”
冯嘉尔已经精致高雅,像是刚参加了什么宴会,穿得很正式。她也扑过来,抓着秦陌简的手,神情很激动。
秦陌简叹口气,将手从这两个女人中抽离,答道:“之前两次受伤,一直没有好,现在这情况,恐怕是废了。”
温宛顿时有些心里发空,她向后退了半步,差点磕到椅子扶手,身子摇晃了两下,她动作先于意识,已经双手微拢,护住了小腹。
秦陌简忙搭了一把手,问道:“没事吧?”
那边,冯嘉文已经跟着赶了过来,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三叔之前给他们下过那样的指令……”
厂长一看冯业被抓了,一直担心自己的工厂被查封,日日胆战心惊,然后,顾时照上门,开始谈工厂之前生产的残次品,严重的危害到了汇腾集团的名声,恐怕要将他们,全部送上法庭。
厂里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厂长太清楚了,眼看着顾时照带着搜查组,翻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对他不利,想起冯业之前提过的,厂子得护着,不能让任何人查。于是叫他那个小平头外甥出来吓唬顾时照,偏偏是个地痞流氓,没几句就动了刀。
冯嘉文去探访了三叔,问清了缘由,这才赶到医院来的,只是没想到,医生已经下了这样的结论。
在场众人皆有点不敢置信,连秦医生都开了口,那基本上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温宛也不闹,冷眼注视着冯家人,让他们离开。
没多久,冯嘉文搀着悲痛的冯嘉尔离开了,温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静静的等医生通知她可以进去守床了。
病房里仍然是白的发透的色调,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消毒水的味道。温宛怀孕,受不了这味儿,但她毫不顾忌,悄悄的走到床边,俯身注视着脸色惨白的他。
他仍然昏迷着,左手肘臂,被缠了很多层绷带,比木乃伊还要严实。温宛看了一会儿,又去找了把椅子,静静的坐在床边等他醒过来。
麻药药效的缘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顾时照躲开刺目的灯,喉咙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等察觉到床边还爬着个人时,这才紧张了起来。
他开始小声唤她:“宛宛……”
温宛迷糊着醒了过来,一看是他醒了,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时照摇头,口气有些严厉:“你
不在家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温宛气了,要不是顾忌他的伤,真想拳打脚踢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