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晨目送她进了公寓的大门,都没有勇气追上去,他就坐在下面的花园旁,任由寒风把他的发型吹乱,把他的身体冻僵。
杨乐乐和他解除婚约之后,他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父亲也对他越来越冷漠:“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满意了?”
“怎么?你心疼了?你是心疼杨乐乐,还是怕她妈知道了,伤心啊?”
麦父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吗?”麦晨望他,露出一个讥笑。
麦父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麦父忽然明白:“难道乐乐的事情,你是故意的?”这些年,他总是不断地伤害着乐乐,难道是故意的,有预谋的?
“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麦父着急。
“我误会什么?我亲眼看到过,你抱住杨乐乐的妈妈。”麦晨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平静。
麦父的脸色有点苍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是吗?你敢说我母亲的死与你们没有关系?我亲耳听到你们说是你们的缘故加速了她的死亡。”
“所以你用伤害乐乐的方式来报复我们?”
麦晨不说话。
麦父觉得这一切都是讽刺:“麦晨你会后悔的。”
是的,父亲说的没错,他没有弄清楚一切,就妄下结论,亲手断送了他和杨乐乐的未来,他是后悔了,后悔的无以复加。
就算这些年他拼命的想要弥补他对她的伤害,都不能回到过去了。
他该怎么办?
他懊恼的把手指插进头发里。
第二天,杨乐乐照常去单位上班,看到这办公室里,两个多月就堆满了属于她的东西,可惜她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还是不要和麦晨有所接触了,她忘不掉过去,看不到未来,不如早点断干净。
她给史蒂文打了电话,说自己胜任不了这份工作了,让他另派人过来。
史蒂文让她和麦晨说一声就可以回来了。
可是麦晨不知道去干吗了,到现在十点了,都没有来上班。
没听说他要出差的消息啊。
问了他的秘书才知道他生病了,正在家里发高烧呢,还非要拿着文件去处理,还死活不去医院不吃药。
最后末了道:“杨小姐,你劝劝他呗。”
杨乐乐回道:“我不是医院,也不是大夫。”
秘书闭嘴了,思索着两人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就发烧了呢。
“杨小姐,你们昨天去哪里了,他怎么突然发烧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感冒过?”
“我怎么知道?”杨乐乐虎着脸,她昨天知道麦晨在后面跟着她,可是她后来他不是回去了么,昨天也没有下雨下冰雹的。
秘书没有得到答案,恹恹的。
“对了。”杨乐乐喊住他。
秘书还以为她要跟着去,心里充满了希望。
杨乐乐却说:“给他说一声,我要回事务所,那边会重新派人接洽我的工作。”
“要说你自己说。”秘书才不做坏人呢,麦副发着高烧,要是听说她走了,估计更要上火了。
杨乐乐朝他摆摆手:“我自己说。”
“你现在别说,过两天吧。”
杨乐乐想想也行,反正他病着,也见不到他。
一上午无所事事,没有麦晨时不时的过来骚扰,时间过得真慢,下午的时候,秘书给她打电话,说麦晨昏迷了,让她过去。
杨乐乐没想到这么严重,想也没想跑了过去。
秘书急的团团转,麦晨就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杨乐乐上前一摸,全身滚烫。
一把把秘书推到一边去了:“你傻呀,怎么不去医院?”
“麦副不去啊。”
“那你不会叫一个大夫来啊。”
“他不让叫啊。”
杨乐乐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从洗手间湿了一块抹布,给麦晨擦拭。
“那你怎么不给他物理降温?你想让他烧傻啊?”
“哦,我不懂啊,这不是女人才懂吗?”
杨乐乐无力吐槽,把湿毛巾扔给他:“照我刚才的做法。”
“哦。”秘书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笨手笨脚的擦。
杨乐乐给蒋俊打了电话,把情况给他说了一遍,蒋俊答应二十分钟之后到。
蒋俊来了,给他打了退烧针,又挂了吊瓶。
秘书看着蒋俊和杨乐乐在那里寒暄,气氛和谐的讲话,默默的撇了撇嘴,很想把这个蒋俊给请出去啊。
据说这人以前是杨小姐的男朋友来着,麦副的情敌,麦副不去医院,非要等杨小姐过来看他,这下好了,杨小姐是来了,情敌也来了呀,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家旧情复燃,得不偿失啊。
“蒋大夫,我们麦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他没事吧。”秘书强行插话。
蒋俊看了他一眼:“死不了的,烧退了,就能醒了。”
秘书都无言反驳,哪有大夫怎么说话的,可是麦副的身体还掌握在人家手里,他只能选择闭嘴。
杨乐乐问:“他怎么会突然发烧啊?”
“寒气逼体,估计是在外面冻得时间长了,醒了,别忘了让他吃药。”然后又把每种药的吃法详细说了一遍。
送走了蒋俊,杨乐乐回来,看到秘书拿着一堆药在研究。
就问道:“蒋俊说的你都记住了?”
秘书拧眉道:“这个消炎药每天三次,一次一片,这个感冒的一天两次,一次两包,这个退烧药一天三次……”
“什么什么呀?你想吃死他啊。”杨乐乐走到他身边,把药从他手里拿过来。
“我给你写到盒子上,你看着点。”
秘书看她这是要走的意思啊,连忙道:“我要是还搞不清楚,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我都给你写上了,你还搞不清楚?”
“这个,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这方面迟钝不是。”
杨乐乐想了想:“算了算了,你走吧,我留下照顾他好了。”
“那麻烦你了。”秘书不好意思的模样,但是转身就朝自己点了一个赞,演戏演的真好,等麦副醒了,一定要求他奖励自己机智,他让杨小姐留下来了呢。
杨乐乐留了下来照顾麦晨,打完针之后,烧就退了,可是半夜的时候又烧起来了,这可把杨乐乐吓了一身冷汗,按照蒋俊的话说,应该没有大碍了呀,该不是得了什么不普通的病吧。
也顾不得这是半夜,赶紧给蒋俊打电话,蒋俊让他给他吃退烧药和感冒药,在观察一下。
杨乐乐使了洪荒之力,也把药塞不进他的嘴里,他还在昏睡着,怎么都叫不醒啊。
最后只有把药含在自己嘴里,嘴对嘴的喂他,强迫他下到喉咙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杨乐乐才把药喂完,可真是累死他了。
等了半个小时,烧终于退了下去,不过她也不敢眨眼睛,生怕他在烧上来。
可惜她撑不住困意,眼皮一直在打架,最后终于撑不住了,趴在床上睡着了,再次醒的时候天色微亮,摸他的额头,没有在烧,她才松了一开气,不知道算是好了不。
这一夜真是把她折腾的腰酸背痛。
天亮的时候,麦晨终于醒了,杨乐乐还想回避来着,他却像烧糊涂了似得,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叫水。
杨乐乐给他喝了水,他又闭上眼睛睡去了。
这下闹的,杨乐乐还觉得他好了,她要走了呢,得了,还是继续呆着吧。
她去外面沙发上补了一觉,中午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睡,杨乐乐把他叫醒,让他吃药,还叫了外卖,给他喝了粥。
麦晨就跟傻了一样,杨乐乐怀疑他得了失语症,一个字都不说,见到她也不惊讶,使唤她也使唤的很理所当然。
吃过喝过就接着睡,直到晚上还在睡,好像把这几年的睡眠都给补过来了。
杨乐乐到了晚上,实在撑不住了,两天没有洗澡了,身上感觉都脏的不行了。
看麦晨还在睡着,就去浴室冲了个澡。
麦晨听到她走出房间的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虚无处发呆。
杨乐乐的手机响了,就在他床头边上,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江小陶打来的。
“呃。你们俩在一起啊?乐乐呢?”
“她在洗澡。”
“啊?好好,我回头在给她打。”那边立刻就挂了。
麦晨知道她肯定误会,不过他到希望被人误会,这样他和她又扯上关系了吗。
麦晨的病一直没见好,不知道怎么回事,隔一天就发一次烧,杨乐乐心急如焚,在他醒着的时候,非要把他带到医院去:“我们去做个全身检查。”
“我又没病,我不去。”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这反反复复的发烧根本就不正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