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玫,你有没有想过陈爷又是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卖的是毒,是人命!”
“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们什么时候逼迫过他们?全是他们跪着求我们给的!”
“阿肆!你别跟着个疯子纠缠!”许初语忽然出声叫到。
陈玫冷冷地看着许初语,“你不出声,我差点都忘记你的存在了。呵,怎么还有力气说话?”
失了些血,许初语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还是从容的一笑,“对啊,你比起以前的狠劲,确实差了不少!”
“许初语!”这一声,是厉肆喝道,他的眉心紧皱,对着许初语充满怒意道:“收起你的小心思!”
许初语的唇瓣抖了抖,眼眶迅速湿润,心思缜密如他,怎能看不出从一开始,许初语就是在不间断地故意挑衅陈玫。只是,陈玫一心被恨意所占满,失去了判断力,差点一步一步被许初语带进去。
陈玫半举高的手一顿,将刀子收了回去,从腰后拿出另一把刀子,扔到了厉肆的脚边。
刀子砸在坚硬的石头上清脆的铿锵一声响,许初语的身子颤了颤。
厉肆底眸看了一眼,便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陈玫哼笑,“我不傻,要不是有许初语在我手上,你早就轻而易举将我制服。你现在这样子干干净净的,我怎么能放心呢?”
“说。”厉肆淡淡的说。
陈玫敛起笑容,一脸阴沉,“我要你拿刀刺自己的右手腕!”
“不可以!”许初语焦急的叫道。
伤了右手,厉肆以后怎么拿枪?还有一些简单地日常生活怎么办?
“阿肆!不可以!”许初语急的连声叫着,身体欲往前冲,又被陈玫狠狠地拽了回来。
厉肆低着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沉默。
陈玫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周遭仿佛刹那间陷入了寂静,只剩他一个人,还是那般云淡风轻地拿着刀子,手起刀落,迅疾地将刀子狠狠地插进了右手腕,整个刺穿,刀尖沾着血珠子,一滴滴砸在了地上······
许初语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不住地往下淌,悲伤而又自责,“你个傻子,我就是怕你听她的······”
陈玫也不再笑,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地上的那淌血,这血色似乎将她的眼珠子也染得通红,她抬起头,看着厉肆,有些恍然:“你还是这么爱她······死到临头了,你还是只爱她······”
厉肆咬牙将刀子抽了出去,随手掷在地上,用未受伤的左手扯开自己的领带,绑在伤口上,咬着领带的另一端,将它系紧。简单地几个动作,却让他大汗淋漓。
“满意了?”他问道。
陈玫一时没有回答,她回过神,脸色悲痛,“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最后换回的是什么?我的脸毁了,父亲也死了,金钱权势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晃着头,像失了魂魄,扯着许初语一直往后退。
许初语挣扎,陈玫就压住她的伤口让她失去反抗,两人一直往后退,厉肆脸色一白,疾步猛冲而上。
“啊!!”许初语一声尖叫。
厉肆飞扑过去,在一刹那间用左手抓住的她的手腕。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猝不及防的发生,再回过神,许初语半个身子趴在山坡上,下半个身子悬在外头,而陈玫就抓着她的脚,在半空中虚浮的晃着。
她就像只厉鬼,紧紧的跟着许初语,死都不肯松开。
许初语的身体被扯的生疼,脸色愈加没有血色,她忍着痛,哽咽的挤出话语:“阿肆···你松手吧!”
厉肆没回答,咬紧牙关,又将自己受伤的右手伸出去,两只手抓着许初语。
陈玫还在下面阴森森地笑着:“我既然得不到厉肆,那你也别想得到!我要你跟我一起死!我要让厉肆记住我一辈子!哈哈哈······”
chapter121.大结局
陈玫在底下歇斯揭底地吼叫着。
许初语却丝毫听不进去任何字言,她的耳边全是猛烈地风声,腰腹间剧烈的疼痛,仅仅是十几秒的坚持,已经让她脸色发白直冒冷汗。
“阿肆···放弃吧。”
“闭···嘴!”那是从他嘴里挤出的字眼。
单靠一只左手是没有办法把底下的两个人拉上来,厉肆又把受伤的右手伸了过去,稍一使力,便是钻心的疼痛。他咬紧牙根,努力将许初语抓牢。
许初语的世界是满眼的红色······
他右手腕不住地冒着血水,仿佛下一秒就能汇成一片海水将她痛苦的溺死在里头。
“求你!放开吧!”她怎么能够舍得让他这么痛!他的痛不比她少!她开始痛苦的哭求着。他却一声不吭,一双眼眸紧紧地注视着她,又沉又浓的眼眸带着坚定!
“许初语。”他一字一顿的说,“你死,我也陪你。”
她的呼吸一窒,豆大的泪珠开始顺着眼角不住地滑落,像是挣扎了许久,她开始颤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垂着的另一只手,探上去,两双手刹那间紧紧相握,仿佛是静止在天荒地老。
两人不再说话,那是浪费力气。他开始咬牙将她往上拉,额角青筋劲爆,血流的更甚,将两人的手浸湿,她的脸上全是水,不知道是她的泪水,还是他的血水。
时间一点一滴在逝去······
绝望的念头一点一点的往上涌。
他的力气已快到尽头,她知道,只是两人都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阿肆。”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却带着笑意,她说:“够了,真的,我真的很知足了。”
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他,能够遇见爱情,对于她来说,已是一件幸事。现在,老天爷终于要将它没收,她还有什么好去抱怨。只是遗憾···终究不能给他一个家,让他继续孤零漂泊······
“啊——!”厉肆仰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鸣。
两人交握的手,终于一点点,一点点在错开。
他深深地注视她带着泪的笑容,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
那一夜的月色下,他曾许诺:“如果真的有假如,我倒是希望,等有一天我们老了,我们能一起离开人世。我比你老得快,等我死了,怕你一个人在这儿太冷清,舍不得。你跟我一起走,阴曹地府里,我陪你一起过奈何桥,我陪你一起喝忘川水,我求阎王,让我来世投胎做你的青梅竹马,一辈子只求安安稳稳,儿女成群,无病无痛。”
却不曾想过,这个誓言里却是她先行离去。
初语,你别怕。
初语,你别怕。
他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他蠕动干裂的嘴唇,无声的说着:“初语,你别怕。”
他的手心里渐渐失去了她的手。
绝望······
“四哥!”那是一声熟悉的呼唤,似绽放的礼花刹那间带来最美的希望烟火!
他全身一震,一声嘶哑的大吼:“在这里!”
脚步声急促,渐渐逼近。
光头连汗都来不及抹,直接扑上去,帮着厉肆拉着许初语,而后涌现更多的人。
许初语一寸一寸地终于被拉了上去,陈玫的嘶吼声慢慢地清晰,两人顺利的被逐渐快要拉上了岸,陈玫忽然平静了下来,她低着头,没有人看清她的神情,许初语的下半身也开始离山顶越来越近。而她···忽地一下子松开了许初语的脚。
许初语心中一颤,低头看去——
一身红裙,似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美丽而夺目,那一刻,陈玫的脸上没有傲气,没有愤怒,没有嫉妒,出奇的安详平静。那团火焰,纵身跌入了深深地海洋中,刹那间连烟火也没有,隐于平静。
厉肆将许初语紧紧的抱紧怀里,剧烈的颤动。
许初语腰腹剧烈的疼痛着,她急促的喘息,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流泪。
为自己,为厉肆,或许又为陈玫。
这个爱的疯癫,爱的痴狂的女人。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想活着离开,她的手中明明握着刀子,却在跌入海里的时候,也没有将她刺向许初语,她以死亡的方式,只为让厉肆多看她几眼,能记住她永远。
这份爱太过悲痛,太过执着,似飞蛾扑火!
他一遍又一遍的用嘴唇去摩挲她额头的温度,一遍一遍以此来确认她的存着。
那个男人,此刻千言万语,只是反复地,沙哑地说着:“你别怕······”
许初语挣扎着探出手,虚虚地搂住他,无声的哭着。
一股热流忽地从她Tui间涌了出来·····
她全身一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浑身发颤的拉住厉肆的衣袖,蠕动着嘴唇,一声又一声的哭求着:“医院···医院···阿肆,我们的孩子···孩子···”
他将她拦腰抱起的第一秒,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光头赶紧冲上去,“四哥,我来。”
他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又使了使力,将她牢牢抱在怀里,踉踉跄跄地朝警车跑去,始终不肯让其他人去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