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欢不爱 (蝴蝶与沧海)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蝴蝶与沧海
- 入库:04.11
简可容抬头走出酒吧,气势凌人。
夏末看着她的背影,坐在座椅上,疲倦地闭眼。简可容心思深沉远比七年前,只是这条路她走上了便义无反顾。
人这一生,总会有一些执念,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的执念。
夏末低低一叹,只觉身子有些发冷,七月里,她却如过寒冬一般冷。她蜷缩起身子,微微颤抖,她努力想着一些温暖的事情,来驱散满身的阴霾与冰寒。
然而想来想去,最可笑的是,她这短暂的一生,最温暖的岁月居然还是漂泊在异国他乡的那段时光,没有伤害,没有仇恨。那年,那人站在叹息桥上,隔着人潮,朝她大声呼喊,声音飞扬在明亮的天空上,他欣喜地说:“夏末,嫁给我吧——”
她蓦然回头,看见他年轻的面庞,神采飞扬,笑容映在漫天的河水里,她在人潮里蹲下身子,泪水滚落,泣不成声,他给予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温暖,经年后却伤她入骨,将她无声遗忘。
叹息桥,叹息桥,原来一语成戳,她曾经以为的温暖与爱,只是岁月嘴角的一声叹息,陪伴她的永远只是寂寞与冰冷。她笑,异常凉薄。
“美女,一个人?”夏末睁眼,看着面前出现的几个混混。
“我在等朋友,他马上来了。”瞧这架势,是走不了了,夏末不动声色地按响桌子下的手机。
“那就是一个人了?”其中一个混混瞄着她曲线毕露的身材,色迷迷地开口。
夏末朝四周看去,酒吧里人不少,可是没人上前来,只远远看着,一接触到她的目光,都别过脸去。夏末心里一凉,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简可容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被一群混混看上,来势汹汹。她回国才两年,除了与简家有恩怨外,从不与人结仇。
“你们想干什么?”夏末冷声喝道。
“少废话,你们几个,把这妞给老子弄到楼上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里面传来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你好,有事吗?”
“城南天府路时光隧道,这酒吧不小,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就是不要伤害我。”夏末大声地说着,电话里一阵沉默,却没有挂断。
她松了一口气,手心冒出了冷汗。
“小妞,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色迷迷的手朝她伸了过来。
夏末身子僵硬,几欲作呕,心沉到了无底深渊。手机里一直没有声音再传出来,而眼前这群**熏心的人已经围了上来。
夏末冷声说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老大,这妞挺聪明的。”一个混混嚣张地奸笑道,“只怪你这小妞得罪了人,别怪哥哥们辣手摧花了。”
“无耻——”
电话陡然挂断,死一般的沉静。
慕宴脸色阴沉地站起来,不管不顾走出会议室,丢下一群正在紧急会议的精英们,一边回忆着刚刚夏末说的地址,一便拨电话。他记得那一带是九爷的地盘。该死的,这么远的地方,等他赶到,也不知过了多久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血腥,心莫名地焦躁不安。
一个电话,一阵人仰马翻,时光隧道酒吧在短短时间内被封住水泄不通。
然而,九爷的人马用最快的速度闯进酒吧二楼的房间时,全都惊住了。
6 你说你爱我到老(六) 只欢不爱
用芳香的一瞬,来换我今日所有的忧伤和寂寞,在长夜痛哭的人群里,她可知道我仍是啊,无悔的那一个。——席慕容
梁飞白赶到时,夏末正颤抖地裹着慕宴的西装,面色苍白如水,眼神微微惊恐。那一瞬间,梁飞白心中窜出漫天怒火,烧得他全身僵硬,青筋毕露。
那些混混被九爷的人马制住了,哀声一片,梁飞白怒气无处发泄,一脚踹了身边的凳子,对身后的人怒道:“把这些个给爷好好看住了,别让他们太舒坦。”梁少一怒,可谓是横尸遍野,身后的人有些怜悯地看着那几个比死好不到哪里去的混混。
“慕先生,问出来了,他们只知道是个女人,给了他们一万块,让他们来......”徐九是个中年汉子,这些年在道上很有一些名气。
“麻烦九爷了。”慕宴客气地说着,“能问出那个女人的身份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这样的情况太危险了。
徐九在慕宴耳边轻声说了一些什么,慕宴的脸色陡然高深莫测起来,一言不发。
“简夏末,你有没有长脑子,这种地方也能随便来?”梁飞白又气又怒。
梁飞白朝慕宴道了一声谢,然后伸手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夏末,将慕宴的衣服外套丢给他。眼睛触到她脖子间,胸间青红的印迹,梁飞白陡然阴沉起来,不怒反笑,怒气高涨。
夏末垂眼,不敢看盛怒的梁飞白。
梁飞白抱起她,一言不发就朝外面走去。夏慕宴看着两人状似亲密的离开,微微茶色的眼眸深邃如海,英俊的面容带着一丝隐忍与克制,心莫名地阴霾起来。
梁飞白憋着一肚子怒火,一路横冲直窜,将夏末抱上车子,压住她,抽走她的外套,看着她被撕扯得破碎的衣服,一把撕开,细细检查着她的身体。
从胸口的印迹开始,往下,全身扫视。该死的,他要灭了那群王八蛋。梁飞白看着她全身青红不一的印迹,双眼阴沉的能杀人。
夏末在梁飞白的目光中,愈加的颤抖,其实,她没吃多大亏,这些伤痕不过是反抗时碰撞的,她皮肤一向如此,容易留下印子。夏末见梁飞白一脸怒气,有些怯怯地说:“飞白,疼。”
“哪里疼?”梁飞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冷如寒冰。
夏末将自己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血流了一路。梁飞白被那手腕间鲜艳的颜色刺激得恨不能掐死她,偏偏一颗心又疼的跟什么似的。她怎么能下的了这么狠的心,梁飞白抓起她的手腕,看着那深深的刀痕,伸手握住,朝着司机吼道:“去医院。”
夏末终于松了一口气,疼得有些喘息,靠在梁飞白身上,微微闭眼。
“还疼吗,末末?”梁飞白一路按着她的伤口,急急说着。
夏末淡淡一笑,当时割的时候不疼,现在却疼得厉害。
她一贯是决绝而心狠的,在不知道慕宴是否会赶来时,她只能给自己留后路。这些年,她的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烈,随身必带瑞士刀。那些道上的混混倒是一时之间被她凶悍,利落的手法吓住了,看着她挣扎不过,便拿刀威胁,一边笑着割腕,一边打电话给梁飞白。
世人本如此,欺软怕硬。血滴溅在地上,加上夏末从始至终的淡笑,加上夏末报出来的名号,这些个混混一时之间倒是心里没底,被震住了。
九爷的人破门而入时,她还在笑着给梁飞白打电话。慕宴很快就赶了过来,紧接着梁飞白就过来了。
梁飞白一路压着她的伤口,见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又怒又急,阴沉着脸,许久,咬牙切齿地说:“末末,这些年,你就学会来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是吗?”
夏末昏昏沉沉,哪里听得分明,一路到医院,又是缝针,又是包扎,一阵折腾后就昏迷过去了。
麻醉药失效后,夏末悠悠转转地醒过来,外面阳光甚好,很是刺眼,看来她睡了一夜。梁飞白的声音在外间模糊地传过来。
“.......给爷查,一干人等一个也别放过......”
“......那些个混蛋,该怎么处理,别来问我.......”
夏末默默起身,只是伤到了手腕,倒不必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衣服不知被谁换了,柔软的睡衣,她低眉,幽幽一叹,昨日她受伤,暂逃过一劫,今日估计没那么好过了。
正沉吟间,梁飞白推门进来,看见她穿着睡衣站在床边,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恭喜简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样阴阳怪气的梁飞白,他只怕真真气得不轻。
夏末皱了皱眉头,也不说话,她那时终是有些慌乱的,没有多想,下狠心割得是左手,如今右手废掉了,左手只怕也要被废了。她微凉一笑,该废的都废了。此生再也无法拿起画笔。也罢,终是奢望。
梁飞白见她明明做错事,又一副沉默的模样,火气更是旺盛,阴沉着脸,一时之间,两人就这样冷战着,谁也不吭声。
夏末沉默地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左手完全不能动,只能依靠右手。
梁飞白靠在洗手间眉眼抑郁地看着,也不帮忙,夏末用冰凉的水敷在脸颊上,感觉清醒了几分。
“简夏末,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养不熟的白眼狼。”梁飞白终是按耐不住,见她如此苍白可怜的模样,从身后抱住她,恶狠狠地想张口咬她,但是触及她身上的的痕印,却怎么也咬不下去。
这样一身伤的简夏末,从来肆意糟蹋自己的简夏末,不懂爱惜自己的简夏末,他怒到极点却无可奈何的简夏末,梁飞白紧紧抱着她,高大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想他梁少,自幼风光无限,荣华相伴,何曾将什么人放在眼中过,只这一个让他颠覆以往所有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