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点头。
沈惠洁进了病房,季老太太便借机支开了alan。
季老太太冷眼望着沈惠洁,一颗心掉在嗓子眼,颤声问道:“你提起十一年前的火灾是什么意思?”
“妈。”沈惠洁垂下眼帘,面上满是无奈,“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问我么?”
季老太太“啪”得一声将手上的水杯摔了出去,直朝着沈惠洁的面门砸去,“混蛋!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装疯卖傻!你不是说你忘记了么?怎么现在又记起来了?还是你从来就没忘记?!”
沈惠洁不躲不闪,仍旧那厚重的玻璃水杯砸在了自己的右脑门上,砸得头破血流,鲜红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血腥味儿很快就在空间里满溢开来。
她缓步向前,目光死死逼视着季老太太:“如果我不装疯卖傻,妈当年想要烧死的就不止小墨一个了!”
【892】他是谁!
季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瞪着她,颤抖着声音问:“你都看到了?”
“我和小墨都看到了。”沈惠洁平静地回答。
季老太太突然撑着身子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横出手臂,狠狠掐住了沈惠洁的脖颈,长甲摁在了她的颈动脉上,似乎随时都准备要了她的命!
沈惠洁出奇地平静,只是淡漠地望着对面陌生的老人,干咳着道:“你如果现在杀了我,你就永远没有办法知道那晚围墙外的那只猫是谁——”
季老太太的手猛然松开,震惊万分地望着她:“什……什么意思?”
“妈,我想你应该记得,你杀害陆宛如的时候,除了我和小墨看到了,围墙外还有一只猫经过——”沈惠洁声音冷沉,目光冷如利剑,“你应该不会单纯地认为,那真的只是一只猫吧?”
“当年的知情人,除了你和小墨,就只有何副院长,何林虽然改名换姓,但终归还是被有心人利用,坠楼摔死了!我相信不会再有人知情!”季老太太说得胸有成竹。
沈惠洁便轻嗤出声,一贯温良的脸上露出几分凶狠来,“妈,你太天真!若没有别人知情,何副院长又怎么会死?!你当初放火烧伤小墨的视频,又怎么会被人曝出来?!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当晚隔墙有耳,围墙外的不是猫,而是另有其人!”
“谁?!”被沈惠洁这么一点拨,季老太太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沈惠洁伸手擦了擦额角的鲜血,清冷的眸光对上季老太太的视线,“你放过小墨,我就告诉你,那人是谁!”
“是他——”季老太太抱着脑袋,拼命回忆,像是想起了什么,“是那个少年!陆宛如当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后备箱还藏着一个少年!后来我销毁那辆车的时候,那个少年不见了!”
沈惠洁见她一副精神分裂的模样,转身出门,准备离开。
这时,季老太太便发疯似了地冲上前去,拼命地撕扯着她的长发,叫着嚷着,厉声斥责:“你不许走!你是季家的媳妇,你必须得帮着季家!告诉我,那个少年是谁!快告诉我!”
沈惠洁回过头,露出贤良温婉的表情,苦口婆心地劝导道:“妈,你现在脑子有问题。你不要乱动,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不!我现在很清醒!我脑子没有问题!”季老太太发了狂似的,扯着她的衣领,双眸瞪大到了极致,惊恐地望着她,口中喃喃自语:“一个都不能留!为了季氏的未来,一个都不能留!全都得死!全都得灭口!”
沈惠洁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单手护着自己的颈子,压抑地呼救:“救命!妈,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这里是医院,不是季家,你不要胡来!”
许是她的警告有了作用,季老太太这才稍微松了松手,瞪着一双冰冷的眸子望向她,哼道:“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慢慢查,自然能查出来!呵……呵呵……若是让我查出来了,后果会更严重!”
沈惠洁觉得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迅速地一个闪身,出了病房。
陆屹楠站在门口等她,见她满脸是血的出来,连忙递了手帕过去,替她按住了出血的地方,一脸愧疚道:“沈阿姨,实在麻烦你了。若不是为了救小墨,我也不会来求你。只是,我想不到季老太太她……”
沈惠洁连连摆手,“我没事。”
“还是去我办公室,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沈惠洁摇了摇头,“不用了,做正经事要紧,该拿的东西都拿到了吧?”
“恩。”陆屹楠郑重点头。
沈惠洁深深望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起初的时候,我是不看好你和小墨的,相较之下,我更中意谢医生。小墨刚出事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们谁愿意救小墨,谁才是真的爱小墨。谢家和季家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幸好这次来求我的人是你,我也就放心了。”
陆屹楠沉默不语。
沈惠洁向前走了两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道:“我不知道你和小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心结,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希望你谨记:珍惜眼前人。”
【893】自我辩护
a市第三人民法院。
早上八点,钟可情养足精神,站在了被告席上。
看守他的警察不由腹诽:昨晚儿上还要死要活,昏迷不醒,今天就神采奕奕了,难不成当医生还能自动调节自己的身体?
季老太太坐上原告席,满目严肃地对上了钟可情的视线。她仰着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眼神之中甚至带着些许挑衅的味道。
钟可情回以一抹温婉的笑,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在乎这场判决的结果。
法院门口围拥了不少媒体工作人员,有相当一部分记者甚至带了小板凳来围堵,只为拿到第一手报导。
季氏原定继承人被季氏当家主母告上法庭,罪状还是谋杀。一旦有内幕消息曝出来,不知道会引起多少观众的好奇心呢!
更有一部分媒体,猜测谢舜名会出面帮钟可情,在云城建设通往法院的路上围堵着。
开庭前三分钟,陆屹楠缓缓走进大门,递给钟可情一个安抚的眼神,仿佛在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钟可情环顾会场一周,只看到了安律师,而没有看到谢舜名,一颗悬着心,反倒安定了下来。她再也不想他因为她,而搞得满身骚。他不出现,最好不过!
“开庭!”法官命控方律师陈述控词。
季老太太请来的是季氏的看家律师谭律师。
“季子墨小姐,在一周前与陆屹楠先生婚宴当日,因季氏股权分配的矛盾,对季老太太痛下杀手,将季老太太乘坐的跑车撞入玉兰桥下,致使季家老仆李嫂当场死亡,季老太太重伤。”谭律师经验老道,三言两语就总结了钟可情的罪状,并且将几个关键点一一指出,“此案的人证就是我当事人,我当事人在坠河之前亲眼看见,是季小姐驾车撞她入水!”
法官转头望向钟可情,沉声道:“被告,你可认罪?”
“我没有做过。”钟可情绝口否认。
季老太太在开庭之前就私下做了手脚,导致钟可情的律师不敢出席,以至于钟可情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被告席上,却没有人可以帮她辩护。
“季小姐,你的辩护律师呢?”法官有些诧异。
钟可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季老太太,便将她的心思猜透。她高傲地扬起头来,冷冽的眸光对上法官的视线,莞尔一笑道:“法官大人,我可以自己为自己辩护吗?”
法官点头:“当然可以。”
坐下陪审团却是一片诧异之声。这么重大的案子,谁都没有料到钟可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钟可情站了起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原告。”
季老太太眉头一拧,沉声道:“你问。”
钟可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季老太太脸上,气定神闲地问道:“奶奶,你说是我开车撞了你的车,请问我当时开的是什么车?”
季老太太早就做足了功课,微笑以对:“一辆蓝色的大卡车,车身巨大,车速很快,冲击力足够将我的跑车撞下玉兰桥。”
“奶奶知道玉兰桥有多宽么?”钟可情挑眉问她。
季老太太微微一怔:“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玉兰桥是郊区市民自己建的一座旧桥,宽度不过两米,卡车想要从上面经过非常困难。我要将你撞入水,又要保证自己的车不落水,何其困难?”钟可情质疑。
季老太太其实根本记不得事故发生的那一刹那究竟出了什么事,经钟可情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的口供有问题,便更正道:“你的车没有开上玉兰桥,在上桥之前,你的车就对我的车进行了反复的撞击,导致我的司机受伤,我的车才一头载入玉兰桥。”
钟可情抿了抿,“那依照奶奶的意思,李嫂在落水之前,就已经因为受伤而导致她昏迷不醒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