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慕渊挑眉看向我,“我很认真的问他,没有吓他。”
我,“....”
我以为,看到他,会再次委屈的哭出来。
没有。
在机场给他打电话那一刻,眼泪就哭尽了。
我非常能理解他。
可我又不能原谅他。
所以,萧启睿说我矫情,我认。
徐来说我装习惯了,说我做作,我认。
霍一邢说我,是个麻烦。我也认。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女人。
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被他抛下。
心里有怨。
我只想宣泄一下。
可听到电话那头,他很温柔地哄着我说,“乖,别哭了。”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处轰然坍塌。
我想。
我爱惨了这个男人。
他一句温柔的诱哄。
我就原谅他。
原谅他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直接把我留在异国他乡呆一个多月。
和霍一邢告别,我们就坐上车回去。
徐来开车。
我刚坐进去,就对他说,“回我家。”
徐来就抬头看了眼后视镜。
金慕渊眸子睨着我,没有说话。
过了会,他直接伸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低声说,“越来越大了。”
我突然僵硬了一瞬。
金慕渊看我表情不对,立马贴紧我,握着我的手问,“怎么了?”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肚子上。
所以,我的表情落在肚子上,再落在他脸上。
他也僵滞了半晌。
我慢慢开口说,“刚刚,那是胎动吧?”
金慕渊的表情很复杂,说不出是开心还是纠结,总之很怪异,“...应该是。”
我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啊,吓到我了,我都没敢动....”
默契的,我们相视一笑。
为我们身为没有常识的父母,而愉悦的笑。
在前面开车的徐来听到我们的对话,眉头狠狠跳了跳,隔着后视镜,一脸黑线的看着我们。
车子最后还是开向了我家小区楼下。
金慕渊对我说,“明天我来接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我委婉的拒绝了,“我想住在家里,直到孩子出生。”
金慕渊眉头拧在了一起,眉骨凸的明显,深沉如潭的眸子盯着我说,“不安全。”
他最近刚赢了一场来自肖全的竞争。
可他是金慕渊,凡事只做最坏打算。
即便我在巴黎,他也安排了峡市黑道霸主霍家传人去保护我。
为的就是我的安全。
我知道,我如果再拒绝,他就会下车过来直接带我走人。
而不是,放我在家待一天,和我妈,我弟,好好叙叙。
我只好看着他说,“我想吃我妈做的菜。”
他深邃犀利的黑眸细细盯着我看了一瞬,问,“几天?”
要不是知道,他是为了孩子。
我差点就要以为,眼前的金慕渊,一时半会都离不开我。
我笑笑,“一周。”
他食指敲着窗沿,过了会说,“好。”
我就直接转身走进小区。
后来的后来,我弟告诉我,金慕渊下了车站在那,一直盯着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弟刚好回家。
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也恰好看到了我没有看到的那一幕。
…
我妈这个假老太开门看到我那刻,就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从六月二号,到九月十六。
整整三个月零十六天。
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只有在这一刻,埋在我妈怀里这一刻,才敢放声哭出来。
我们站在门口,哭声把刚回家的我弟都给惊到了。
他直接推着我们进屋,说,“喝点水再哭,省得脱水。”
我气哼哼瞪了他一眼。
我妈摸着我的肚子,眼泪还在流,“你这个孩子,太不省心了,妈一直担心,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也不敢打电话,怕你…”
“妈...没事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嘴上一直安慰我妈,眼泪却还是一个劲流。
我弟就推着我去洗手间,“妈,先让姐去洗个澡吧,出来再说...”
洗手间的门一关,我弟小声地跟我说,“别哭啦,跟你说个事,咱妈上周去jm找过姐夫呢。”
“啊?妈去找他干嘛?”我有些莫名心慌。
我弟又说,“不知道,但出来也没有开心,没有沮丧,就像过来看看姐夫一样。”
我擦干净眼泪又问,“金慕渊呢,什么表情?”
我弟苦着脸有些纠结地说,“姐夫那个人,脸上基本没什么表情的啊,根本看不出来。”
我弟出去后,我一个站在花洒下,感受温水从头灌到脚底那一瞬,毛孔大开的舒适感。
我没有问我妈去找金慕渊做什么。
也没有问过金慕渊。
在后来的后来,我才后悔没有询问这件事。
因为,我曾离,真相,这么近。
离,他,这么近。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我和假老太一起去了附近的医院做检查。
我妈一直担心我没照顾好肚里的孩子,非要看到检查报告才放心。
做b超的时候,我顺便跟医生提了下昨天的胎动。
医生跟我说,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胎动的时间算较晚的。
我妈就紧张的问医生,“是不是因为孩子父亲不常在身边导致的?”
医生很无语地看着我妈说,“不是...”
听我妈的意思,对金慕渊意见很大。
我就咽下了那句——因金慕渊刚把手放上来就感受到胎动,的话。
直到下午拿了结果,我妈才拉着我的手说,“燃燃,别嫌妈啰嗦,这是你第二个孩子,我就想守着你安安全全生下来,妈不想你出任何差错,妈一想到以前...”
“妈,别说了,别说了,都过去了。”
我打断我妈的话。
心口像被藤蔓缠住了一样,呼吸都有些抽疼。
我轻轻环住她的腰。
身边的医院走廊冷气很足,冻得人鸡皮倒立。
我抱着我妈暖暖的怀抱,才感觉到方才开了口的心脏,有了点暖意。
...
回到峡市,我第一件事,不是联系林欢和柳小夏。
也不是去公司报道。
而是拨打肖全的电话,想找他问个清楚。
不无意外的,他的电话关机。
我再打的时候,就接到了金慕渊的电话。
他声音冷得冻人,“在哪儿?”
“在家。”
隔着手机也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怒意。
我不禁把空调的温度打高,把被子裹得紧了紧。
那头的声音依然冷邦邦地。
只两个字,“开门。”
我就屁颠屁颠去开了门。
门外的金慕渊一身冷意,如布寒霜的脸上剑眉冷目,唇线拉直,线条分明的轮廓实足犀利骇人。
我轻轻拉住他的袖子说,“我,就只想打电话问问他为什么...”
“打电话给谁?”他问,眸光不带半点起伏。
哈?
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了我打电话给肖全的事?
我犹豫要不要说实话了。
因为,此刻的金慕渊像要吃人一样,眉骨凸得那眼的距离非常近,显得愈发深邃锐利。
“我....”
不等我扯个谎准备糊弄过去。
突然电话响了。
我的末梢神经立马就被刺激的浑身一震,速度极快地折身回到房间拿起手机。
不是肖全的号码。
却是峡市本地的号码。
这个号码,极有可能是肖全打过来的。
金慕渊从大门走到我房间门口,站在那,冷冷看着我。
仿佛在等我做决定。
我就怕错过这一次,肖全再也不会打过来。
索性,一咬牙滑过去。
刚放耳朵上,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传来一道难听的男声问,“是苏燃吗?价格怎么算的?”
第一百一十章 变数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那边的男人吐了口痰,公鸭嗓难听刺耳,“哦,就是问你一次多少钱?你这上面写的是包夜的价格,我赶时间,今晚不能过夜,我们就按一次...”
我冷着脸挂了电话。
金慕渊看我突然变了脸色,直接过来从我手里接过手机,把最上面的手机号提了出来。
又问,“什么电话?”
我偏头看地板,“不认识。”
金慕渊一把捏起我的下巴,脸色虽然不耐,口气却稍稍柔了下来,“看着我说。”
我还没说话,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我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手机,长按了关机键,扔到了床上。
金慕渊眸子里晦暗不明,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意,“苏燃,谁的电话?”
我脖子一梗,看到他眼底的担心,突然就泄了气。
“有人问我一次多少钱,应该打错了。”
“打错了?”金慕渊神色冷冽地看着我,动作利落的拿出手机给徐来打了电话,让他查号码。
挂完电话后,冷声对我说,“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联系肖全!”
我就知道。
他是知道的。
“金慕渊,我只想问个清楚问个明白,我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我无力地解释着。
听到我的话,金慕渊嗤笑一声,“他是怎样的人,你告诉我。”
我低头看着地面,再也不敢看他动怒的脸色,“我,我只是不相信,想确认,想问问他。”
可能是对我的顽固不化失去耐心,金慕渊上前一步,大掌箍着我的肩,沉眸睨着我,“苏燃,这几天你给我哪都不准去,安心在家待着。”
他说完又长腿一跨,走到床边收了我的手机。
“金慕渊,你,你连手机都要拿去?”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不止手机,还有你。”
我诧异地抬眼看他,却只看到他削肃冷漠的侧脸,唇线拉直,眉骨凸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