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编这种话何必呢,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不吃糖的。”
“你不相信我真的……真的心里有你?”他眉头紧锁地看着我。
我冷笑,“我曾经相信过你。”
“现在呢。”
“还用说?”
顾承中自嘲地笑了笑,他沉下脑袋,思考了两秒钟,抬眸看我时,不由地抓紧了我的手。问我,“你能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你能丢下一切什么都不要跟我走吗?”我反问他。
然后他沉默了,木然地看着我,波光流转。
我在心底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
怔怔六十秒。每一秒都心如刀割。
他没有说话。连欲言又止都没有。
我笑了笑,从他手心里抽开手,笑吟吟地说,“你看,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我杨小唯是个热烈的人,想要纯粹,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但你呢?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利益,不是感情。”
我站起身来,嘲讽地说。“既然如此,何必羁绊呢?”
我拿出包里的文件袋,抽出里头的胚胎dna检验报告单和体检报告单扔在顾承中脸上,我说,“好好看看吧,这是我送你的诀别礼。”
顾承中捡起那几张纸细细看,当看到dna报告单上百分之99.99的亲子关系时,他面如酱色,再看看我的体检报告上写着子宫收受损,无法生育时,他双手发抖。
那双纤长好看的手,在我眼前颤抖,任随a4纸张从指尖滑落,抬头错愕地看着我。
我想,他或许是知道孩子真的是他的。只是没想到,那一次过后,我再也不能生孩子。
我对他笑了笑,手指敲着桌面上的离婚协议说,“记得签字。我前半生的青春耗费在你身上,后半生,我想活得自在点。”
说完,我拎着包离开。
走到门口时,顾承中忽然冲过来拉住我胳膊,我回头淡然地看着他,“还有事?”
他看着我,一双星目一如既往地深不见底,永远都看不到他心里去。他薄唇轻颤,艰难地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一刻,我忽然心酸得想笑,对不起?
呵。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近距离看顾承中的脸,精神是精神,但莫名的,有种苍老的感觉,那种融在面孔里的沧桑和憔悴,合着眼角的纹路,莫名的敲动我的心尖。
我忽然发现,顾承中有了法令纹。像洛丽塔里的男主角,强劲凛冽的人,这一刻,满脸的伤悲。就像杰瑞米·艾恩斯饰演的亨伯特一个人开着车,抽着烟,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的心里独白那场戏。满面的悲伤和后悔。
莫名的酸楚往上涌。
我推开他的手,笑说,“这句对不起,太迟了点不?顾先生,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爽快点签字,给我自由。”
“我不会签字的。”顾承中近乎哽咽,苦笑说,“这辈子都不会。”
“那你等我起诉吧。”我冷声说。
说毕,我拉开门出去。
顾承中在背后叫我的名字,小唯,小唯,但我头也不回。
我告诉自己,不能回头。
何文渊和我的律师站在门外不远处,两人皆看着我出来,我略过他们时,叫上律师离开,何文渊冲进去找顾承中。
我们没开车来,只好在看守所门口打出租,律师问我谈妥了没,我说,“准备上诉吧。”
“上诉的话,可能会很麻烦,杨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行道树和人流,脑子里全是顾承中的脸。
回去之后,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酒店里三天,不吃不喝。何文渊来找过我多次。都被前台挡住,我嘱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最后一天,他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我自杀在酒店,看着一行人惊魂甫定的脸,我就笑了,何文渊抹掉额头的汗水,说,“杨小唯,要不是承中护着你,我真想一巴掌扇死你。”
“想扇死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我冷声说。
“我担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何文渊气急了说。
我冷哼,“担心我还是担心顾承中要的证据?以为我会自杀吗?我早跟你讲过。我杨小唯就是棵野草,只会自生,不会自灭!”
何文渊气得不行,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问我,“好,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问你,除了签字离婚,你要什么条件才给证据?”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
“你就不能想下别的?要钱还是要股份!你开口!”
“你以为我是你们一心就想着钱钱钱,没有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就赶紧滚。”
何文渊被我气得不行,但他又拿我没办法,冷静了一会儿,他盯着我。一脸肃然,“我拿到协议,你拿录音来,明天下午三点新天地星巴克,一物换一物。”
“好。”
然后何文渊走了,摔门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掏出电话,打了一个给林阳,约他道酒店见面。
夜晚七点钟,林阳准时到我房间,当时我正在收拾衣服,开了门,我让他随便坐坐,我收拾好了再说。
他上前来拉住我的手,问我。“你要走?”
我甩开他的手,笑了笑,“走啊,上海太繁华太吵了,我准备四处转转。”
“去哪里?”
“说了呀,四处转转。”我微笑说,“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上海。”
林阳看着我,没说话,我们都清楚,那些挽留和怅然,都把我们错过的岁月收集不起来,所以,我们选择了沉默。
我说,“今夜叫你来。主要是,我想要个东西。”
林阳还是林阳,只要看我一眼,就知道我要什么,他讪笑,问我,“小唯,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会,”我抿嘴说,“因为我会跟你交换。”
“用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
卷三:回首向来萧瑟处 114:我从未爱过你(大结局)
林阳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这句话,我一点都没觉得恶心,反而想笑,结果我还真没憋住,笑弯了腰,我说,“哎哎哎,这种煽情的话不该在这个场合说啊,气氛不对。”
然后他也笑了。
像当年的阳光少年一样,笑起来的时候,眉梢飞舞,自带光环,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笑着笑着,两个人声音都淡了下去,最后冷静地看着彼此,笑容过后,眼神脉脉。
林阳站在我跟前,他很高,我穿着拖鞋,需要抬头看他,但已经没了当年的情愫和崇拜,心里全是小女生的悸动和爱慕。
他目光清澈,深邃,明朗,如同晨星。
“小唯,我没开玩笑。”林阳笑了笑,怅然地说,“我真的想要你。”
“要我做什么?你可是有老婆的人,难不成想我跟你睡一觉?”我打趣说。
他忍俊不禁,道,“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哪儿舍得这样伤害你。毕竟,我欠你的,太多了------”
听他说这一句,我释然了很多,一笑恩怨了,道,“过去的就不说了,今夜找你来,是来为难你的。”
我拉着他坐在床沿上,朋友般谈心地说,“我前几天去见顾承中了,想跟他协议离婚,但他拒绝了,我想来想去,都没有好的办法。下手狠了点儿,想用那支钢笔跟他交换。”
林阳问我,“他同意了?”
我摇摇头,“没呢,但何文渊今下午来找我,说一物换一物,我这才打电话给你,我想要什么,你明白吗?”
我看着林阳的眼睛,其实刚开始,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是抱着撕逼的心态来的,因为那支钢笔,实在能帮他和顾骏把顾承中弄得身败名裂,要给我。谈何容易?
但目光交汇的一瞬,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林阳虽然变了,但我们之间还是存在某种无以言表的?契,我刚说了,我一个眼神,他就明白所有。
至少这一刻,我心里是暖的。
“但你也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去,小唯,人都是自私的。虽然我也想你离开。”林阳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是不想你和小叔在一起的。毕竟------”
“后面的话你别说,我明白。”我说,“林阳,就当我求你。”
“我不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求你。但念着我们曾次年惺惺相惜的往昔天真岁月,这一次,你帮忙我。我真的累了,想一个人过安安静静的生活。”我说。
林阳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雪白的床单,然后看了看我放在一边的行李箱,满脸的怅然。
末了,他看着我,一瞬不瞬的,他问我,“小唯,你还爱我吗?”
听见他问这个问题,我忽然笑了,说,“你好幼稚啊。竟然问我这种问题。”
“幼稚就幼稚,我想知道,你心里,是否还有我。”林阳期盼地看着我,目光炯炯,俊朗如昔。
我望着面前昔日我爱恋入骨的男人,平静地想着往昔的青春岁月,忽然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我说,“林阳,你要相信,无论过多少年,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幸福与否,你都是我一生中最特别最珍贵的存在,无可取代。”
林阳细细思忖着我的话,勾着唇说,“小唯,你太会说话,竟然让我无可辩驳。”
“本来就是实话。”
“我很后悔------后悔在最美好的年岁里,弄丢了你。”林阳说,“我时常想,当初我要是没走,没离开你,现在我们应该很幸福吧,生一双儿女,在南城平淡又安宁的生活,傍晚我坐在藤椅上,你躺在我腿上看书,院子里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深秋的露水染在葡萄架上,你靠着我撒娇说要喝水,你睡着了,我再抱你回房间,清晨和夜晚都有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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