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错愕地看着我,分明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不知道在他眼里我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敢去想,我说,“别这么看着我,没有岁月和男人在身上流淌过。我能成为今天的杨小唯?”
别说林阳,这些话,我听了都觉得恶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阳现在的表情,那种千万种神情集中在一起的模样,说不尽的怅惘和后悔,他和顾承中一样,有一双阖?的眸子,只不过顾承中眼眸中是城府,而他的眼底是澄澈,看不透的澄澈。清亮,没有一丝浑浊。我忽然有些颤抖,以往他的澄澈我看的一清二楚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可这一瞬,我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后悔和心疼。
这是要命的回击,像一块结实的木桩,在一下一下敲击我内心铸就的铜墙铁壁。
两个人就那么凝视着对峙着,一个口不择言,一个无可奈何,都卯足了劲儿战斗。我内心在崩溃的边缘,一点点泄了气,我终于还是撑不住了,推开他手臂,冷笑说,“没话说了?那各回各家呗。”
然而,那双手岿然不动,我触碰到他结实的臂膀,那种年轻的充满张力的结实肌肉给人一种特别安稳的感觉,真是讽刺,我现在还想得到这个。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捧住我的脸蛋,霸道地亲吻下来,我才他是对我手足无措了才想着用这种方式来拆穿我的口是心非和虚张声势。
虽然,我的本意就是如此算计着,但那灼热的唇瓣落到我唇上时,我还是慌乱了。
内心那种怆然的感觉如同电流划过,我颤抖着,虽然思念那唇上的温度和这个人的气息,可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能这样。我开始拼命挣扎,拳打脚踢,疯狂的拉拽,供胳膊肘怼他,效果全无。
他慌乱又疯狂,唇舌撬开我的齿关,横冲直撞,带着薄荷香的气息和熟稔的技巧让我怒火中烧,我潜意识里不断有人提醒我他这些技巧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杨小唯,你不觉得恶心吗?你这张嘴和顾承中亲了那么多次,不恶心?
想着想着,我咬牙,心狠地噙住他舌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骤然睁开眼睛,两双漆?的眸子撞到一起,他忍着疼离开我的唇,我嘴里顿时荡漾开鲜血的味道,他摸着嘴巴,下巴垂着抬眸盯我,我喘着气,憋了个大招,“吻技不错,经验丰富。可惜,在你下嘴之前要搞清楚一件事儿,我他妈现在跟你什么关系,你随便乱啃之前,也搞搞清楚能不能下嘴啊?!”
林阳瞪着我,复杂的眼神,我想他现在一定是在想,变了,我们都变了,谁也不认识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一拳头砸在我耳侧,警告地看着我,“杨小唯,我不管你是恨我还是气我,我承认我是混蛋没错,当初不该那么一走了之,不该不联系你,可我告诉你,我现在回来了,你从前是我的人,以后也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他现在很高,足足有一八五把,略微宽松的白色t套在他身上,加上寸长的头发和笔直双腿,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有阳刚之气,和高中时候相比,他皮肤略微?了一点,也不能说是?,应该是偏健康肤色一些。
我冷眼看着他,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激流勇进,一片风平浪静之下,是波涛汹涌。他兀地捏住我下巴,把我嘴唇抬起来,咬着嘴唇吻了一下,大而明亮的双眼里满是霸道,特别帅气地说,“所以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来恶心我,杨小唯,你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再怎么变,你还是那个杨小唯。”他戳着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发誓的口吻说,“不管你信不信,你始终在我这里,从来没走过!”
我心尖一颤,坚硬的地方在松软,颓败。
我冷笑,无边无际的冷笑,笑得我眼泪花泛滥。
面前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方才那种激动也渐渐消退,冰凉的手指掠过我滚烫的脸颊,那种熟悉的异样感让肌肤轻轻颤动,他语气温柔下来,和从前简直一模一样,带着温润和宠溺,抓起我的手背落下一吻,心疼地说,“我回来了,小唯,我回来了。”
心尖泛起一阵酸涩,这个场面我究竟期盼了多少年呢?那个白衣少年,款款而来,拥抱我,跟我说那一年的离开都是不得已。
时隔四年多,这个男人。再次拥抱我。
一个人的习惯,当真不会变,如同从前那般,他紧紧地把我嵌在怀里,扣得紧紧的,我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断了,脑袋埋在我肩膀上,重重地闻着我身上的味道,不由自主地亲吻我的发丝,额头,耳朵,还有脖子。
一辆?色的迈巴赫从大门开进去,那短短的一截路程,后座车窗缓缓上升,一抹寒光带着警告略过我身上。
我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悄悄抓紧了裙子给自己力量,我冷静地喊他的名字,清风掠过,带着夜的微寒。
“林阳。”
他不动,吻着我的眼角。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卡萨不坐台吗?”我推开他,嘴角带着笑意看他,不用他问,我已经开口,“因为捧我的男人,是你的小叔,顾承中,顾先生。”我指着公寓的大门,努嘴说,“喏,我和你小叔住楼上,三年了。你要是方便,可以上去坐坐。”
我亲眼看见,面前的人,从情潮翻涌的潮红,变成面如死灰的冰冷。
清风拂过,我嘲讽一笑,退了他一把,径直往小区门口去。
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在水泥地上。
哒哒哒,哒哒哒,一下,接着一下。
我没有回头。
门卫看见我主动开了门,我温声说谢谢,往单元楼去刷卡进门。明亮的厅堂内,我眼前一亮,说不出的眩晕感,口中的鲜血味道还在,我基本上是迷迷糊糊进了电梯的,门合上的一刹那,我把门卡往显示器上刷,摁下楼层,然后整个人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开始发狂,随着电梯一层层上升,我从痛苦扭曲的表情变成大笑,再到声嘶力竭,双手抓住把手,撑着上半身看镜子里嘴唇红肿的自己,我故意咬破了唇,狠狠的,一下下,全是血的味道。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我整理好仪容,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唇,笑意盈盈地走出电梯。
门是开着的,好像专门在等我。
进了玄关后,我把鞋子甩掉,扭着脖子关门进屋,客厅里没开灯,但是窗外浅淡的光线里可以看见落地窗边站着一个人,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插在裤袋里,长身而立,望着远处陆家嘴金融商圈的高层建筑。
我搁下包,赤脚往他那边去,顿了顿,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脑袋枕在他减半上,坚实的臂膀像一座可靠的小山,但我不能安稳小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双手环着他的腰,慢慢往上,小声且朦胧地问,“怎么不去洗澡睡觉?”
温声细语,脉脉柔情,乍一听,还以为情真意切。
他仰起脖子,晃荡着酒杯,一饮而尽,旋即掰开我的手,把杯子递给我,我拿到茶几上放下,回头时,那双?曜石般的眼睛凝视着我,在无边的黑暗里,好像要把我吞灭。我撩了撩头发,祝思思说,男人最受不了女人做这个动作。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要恰到好处,拿捏准确,我微微垂着脑袋,往前走去,双手不自然地垂下,“怎么这么看着我?不高兴了?”
嗓音里带着嬉笑,是打情骂俏时候才用的,但现在,我实在顾承中面前找死。
他笑了笑,声音浅浅的,在静谧的夜色地荡开了,旋即,他扬起手腕儿,朝我勾了勾食指,“小唯,你过来。”
我发誓,顾承中真的拥有一腔好声音,低沉,磁性,经得起回味。这样的声音加上他的容貌,不管是无知少女还是魅力知性的女人,都是极具杀伤力的。
我碎步走上前,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冰凉的,脚板心好像在跳舞。
“嗯?”我哼了声。
顾承中垂眸看我,眼眸中的寒光带着明亮的火焰,在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时,一把抓住我头发把我往落地窗上甩,你们别心疼,这种戏码都是小事儿,我习以为常了。
我配合地叫了一声,乱发挡住脸。我拂开了,看着顾承中?得滴水的脸,明明身上很疼,但我却觉得很爽。
他忽地捏起我下巴,同时,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摁亮了火苗,有力的双手将我嘴唇挤在一起,火光照亮我唇上的红肿和鲜血,那明灭的火光里,我看见顾承中眸光凝寒,只是一瞬间,灯火灭了,捏着我唇的手也松开,转移到我胳膊上,狠狠的一下,一边肩带被扯下来,顾承中像个没吃药的疯子,低头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真的很疼。
这畜生要弄死我的时候就是这样。
我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被他咬死。
我一把抓住他额头顶的头发,只有那一处稍稍要长一些,把他脑袋拽起来,然后一下子手滑了,我摸着他线条刚硬分明的脸,冷哼说,“生气了?有没有搞错啊顾先生,可是你让我跟他碰面的。两个小时前,你在电话里嘱咐我的话,现在还热乎的呢,你忘啦?”
顾承中冷笑了声,抿着嘴角,骤然用力拽着我群子,我听见衣料碎掉的声音伴随着他低沉的嗓音而来,“杨小唯。被我侄子亲得爽吗?”
他就是故意恶心我的。
呵呵。你他妈等着,谁恶心谁还不一定呢!
我不管他怎么收拾我身上的破布,伸手勾住他脖子,笑得娇俏妩媚,一手扣住他脖子,纤长的手指缓缓划过他的眉毛,鼻子,忽地,我扣住他脑袋往前,同时将唇贴上去,两处灼热碰撞,我发了狠,先发制人,撬开他的嘴,让他没来得及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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