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个女人轻轻地合上门,“噔噔噔”跑回楼上,估计是去拿自己的东西。随即又“噔噔噔”跑下楼,在门口穿鞋子。
然后,南汐听到一声“呯”的门响,是家里那一扇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
成功!
南汐诡计得逞,嘿嘿地坏笑了两声,伸手去推趴在她身上熟睡的路在远。
可是她推他,他就搂紧她,不管她怎么掀他,他都赖在她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南汐急了,大吼一声:“路在远!你给我醒一醒!滚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路在远被她的吼声惊醒,抬起头来,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她,端详了一会儿之后,含糊地叫道:“安琪……我睡着了?我们继续拍片子……”
“你到底喝了多少?还是睡糊涂了?你看清楚,我不是安琪啊!”南汐使劲地推他,还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
路在远终于清醒一些了,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哦……原来是我老婆回来了……”
然后,他就低下头,亲上了她的嘴唇,将她要说的话堵在了嘴巴里。
南汐顿时有一种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的吃亏感,气得肺都炸了,双手扣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掐他的肌肉:“路……”
路在远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她的嘴巴堵得严严的。他还嫌她的手乱动,将她的双手收拢,举到她的头上,单手摁住。
南汐吓坏了!
第7章 你这是家暴
这叫什么?引火烧身?聪明反被聪明误?
南汐和这个男人的第一次,她喝得不省人事,完全无感。
南汐和这个男人的第二次,那天她悲伤脆弱,对这个像英雄一样出现,并且保护了她的男人,心怀着感激和依赖之情,可那并不是爱。
而这第三次……简直就是一个玩笑,一出闹剧,是她自己引火烧身!
她现在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即便她大声呼救,惊动了邻居或路人,有人肯来相救,那又如何呢?路在远会拿出他们的结婚证书,理直气壮地宣示:“我跟我老婆办事,你管得着吗?”
南汐各种挣扎,而路在远各种制服,两个人像是在摔角,从床头翻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掉到了床下。
结果可想而知,输掉的那个人自然是南汐!
最后的那一刻,南汐清楚地看到,路在远的眸光清醒明亮,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得意,一点点促狭。
她恨极了,趁着他在虚弱喘息的功夫,突然将他掀翻在一旁的地板上,并且迅速地补上一脚,差一点儿就踹中了他的要害部位。
路在远急忙向后撤,口中大喊着:“谋杀亲夫啦!”
南汐气极了,追着他又踹了一脚!
路在远连连后退,摆手道:“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啊!小心我情急反扑!你别以为我……”
南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她扑过去,扬起拳头,一拳击中了他的鼻子!路在远刚刚元气大损,反应迟钝,竟然没有躲过她这一击。
只听“呯”的一声,他向后仰倒,后脑勺正砸中南汐留在地板上的那只洗脚盆!
洗脚盆被他砸翻,连盆带水全部扣在了他的脸上!
路在远被灌得满鼻满口都是水,呛得他猛咳,差点儿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南汐趁着他咳得半死的功夫,整理了自己的衣装,站起身来,看着咳得面红耳赤的路在远,实在气不过,抬起脚又踢过去。
这一次,路在远有了准备,双手在地板上一撑,向后撤出去好远,躲过了南汐这一脚。他甩着头发上的水,大声喊叫:“家暴!家暴!我要打电话报警!”
“你还报警?”南汐差点儿没被他气晕过去,“你报警啊!你报警啊!我正要告你【强】奸呢!”
“【强】奸?”路在远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斜了南汐一眼,“夫妻同床,哪来的【强】奸?你脑子坏掉了吧?”
南汐看着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肺都气炸了。她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掏出电话来:“我倒要让你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脑子坏掉了!你不知道有一个罪名叫婚内【强】奸吗?”
说着话,她已经在电话上摁下了110。
正在按通话键,路在远猛地扑过来,抢过她的电话,藏在身后:“你还真报警呀?你不会这么无情吧?如果我去坐牢了,就没有人保护你了呀!要是那个陈世美再来找你……”
路在远见南汐真生气了,他便紧张起来。
南汐冲过来抢电话,他一边躲闪着,一边解释:“我是真喝醉了,我是无心的呀!”
“你少装蒜!你明明就是清醒的!你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我要报警!我明天就去起诉离婚!”南汐下定决心要治他一次,将他逼退到墙上,伸手到他的身后夺电话。
于是两个人在卧室里又扭扯在了一起。
路在远死死地抓着电话不放,警告贴在他胸前的南汐:“你离我远一点儿,你再这样抱着我不放,警察来了,我就可以说是你勾引我……”
南汐拿不到电话,抬脚踹在路在远的小腿上:“混帐!无赖!”
正闹得不可开交,被路在远藏在身后的手机突然响了。疯狂动物城的配乐突兀响起,把两个正在争吵的人吓了一跳。
“我有电话了!把手机还给我!”南汐命令路在远。
路在远却有些僵硬,怎么也不肯把手机拿出来:“你刚才打110,电话是不是已经接通了呀?这会不会是警察打过来的电话?如果是警察的电话,你就说你拨错号码了,知道了吗?”
“神经!刚才的电话根本就没有接通!你把电话还给我!有人找我啦!”南汐气得跳脚。
路在远把手机从背后拿出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小河?小河是谁?”
“我妹妹!”南汐一听说电话是小河打来的,分外紧张,跳起来一把抢过手机,赶紧摁下接听键:“小河……”
知道不是警察打来的,路在远放了心。他看着南汐接电话,小声嘀咕道:“你还有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南汐也不管他,只管接电话:“小河……你怎么了?你哭了?谁又欺负你了……不行啊,小河要坚强一点,再坚持两年大学就毕业了,一定要读完大学才行啊……乖了,她们不是在说你呀……”
路在远揉着被打痛的鼻子,倚在墙上听南汐接电话。
他越听越觉得奇怪。
南汐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哄一个小朋友。可是听她说话的内容,她那个妹妹分明已经上大学二年级了。
路在远与南汐相识一个月,除了在邓嘉祥结婚的前一天,她看起来像是个凄楚哀怨的失恋女人,其余的时间里,她对待他都是一副凶巴巴的强悍状。
他还是头一次见她温柔成这个样子。
在记忆中,只有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在外面被小朋友打伤了,或者生病了,他的妈妈才会用这种慈爱的态度对待他……
慈爱……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姐姐对一个上了大学的妹妹如此慈爱,怎么感觉怪怪的?
南汐背对着她,继续和南河通话。
也不知道南河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事,南汐一边听一边叹气,最后她说:“小河,你是那么漂亮聪明的女孩子,没有人不爱你的呀。你又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讲什么,他们一定不是在讲你啦……”
“你别哭呀……好吧,我现在就去,你乖乖地吃饭睡觉,等你睡醒了,姐姐就到了,明天早晨和姐姐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大概是电话那头的南河答应了,南汐就挂断了电话。
接了妹妹的一通电话,她好像完全忘了刚才被路在远欺负的仇恨,甚至都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在身后。
她冲过去拉开柜子,站在柜子前,她迅速地将身上皱皱巴巴的衣裙脱掉,换上一条干净的牛仔裤,上身穿上一件长袖的白色棉t,外面搭一件黑白格子的风衣。
然后她拿出一只大大的手提包,收了几件化妆品在包里,又冲进卫生间,拿了洗漱用具。
再出卫生间的时候,她一眼看到路在远倚在墙上,揉着鼻子,安静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滚回你自己的房间?我今天没有心情跟你计较,你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路在远问她。
“你管不着!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控杀了你。”南汐一边往手提包里塞东西,一边气哼哼地威胁路在远。
路在远却根本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儿。
他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南汐想要去拿自己的背包,一转身撞在了路在远的肩膀上。她正心烦意乱,忍不住冲他吼了一声:“你能不能滚开?别来烦我好不好?”
路在远听她的声音里有了哭腔,就扳住她的肩膀:“你别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似的!我是好心,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哭哭啼啼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呀?”
“我要去看我妹妹!我要去赶午夜的那一趟火车!要是买不到那一趟火车的车票,明天早晨我妹妹见不到我,她会崩溃的!所以请你放开我!别来烦我了!”此时此刻,南汐恨死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了,冲着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