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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有风险 (南栖雁)


  装药膏的圆管被丢到路在远的脑袋上,弹了一下,落到了他的鼻子前。他抓起药膏,气得大吼一声:“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自己能擦药,还会求你吗?”
  南汐见他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想了想,便走进卫生间,打了一盆清水出来,先把他的脸擦干净了,然后问他:“到底伤在哪里?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往哪里擦药?”
  路在远仰躺在那里,听她这样说,伸手去解腰间的皮带。
  南汐见他要褪裤子,脸腾地一下红了。
  

第5章 共处一室
  路在远见她脸红了,撇嘴道:“都已经上过床了,又不是没见过,还脸红什么……哎哟!”
  不等他话音落下,就被南汐狠狠地敲了一记爆栗。
  他捂着额头,大喊着:“二度伤害!你这是二度伤害!你这个暴力女人!”
  他的裤子褪到一半,只穿着一条白色的ck三角内裤,歪着身子,捂头喊痛。
  南汐看他这个无赖样子,就觉得头疼,只想赶紧给他擦完药,等他好一点儿了,撵他上楼去。
  于是她扯住他的裤脚,用力一拽,将他的裤子拽脱下去。她往他的腿上看,果然见左腿的小腿处有一大片淤青,已经泛了紫,右膝盖被割破了,皮肉裂开。
  南汐想起来,两个男人在客厅打成一团的时候,将沙发旁边的盆栽撞翻了,瓷盆也摔破了。估计路在远膝盖上的伤就是被碎瓷片割破的吧。
  她觉得愧疚,毕竟她与邓嘉祥之间的事,与路在远完全无关。现在连累路在远受伤,她有些过意不去。
  “疼吗?”她问,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当然疼!”路在远一边往膝盖上吹气,一边喊疼,“我也是血肉之躯,被打成这样,能不疼吗?”
  “那你还不同意离婚?你也看到了,我的麻烦有多大!那个男人以后还会再来的!这件事本来跟你无关,现在连累你受伤,我也很抱歉。如果我们离了婚,你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以后你不就清静了吗?”南汐一边用碘酒在他的伤处消毒,一边抓紧时机劝说他同意离婚。
  路在远听她这样说,抬手在她的额上点了一下:“女人!你不会是想要和那个陈世美重修旧好,嫌我住在这里碍事吧?”
  “你胡说什么?”南汐用棉签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戳了一下,看着他疼得使劲吸凉气,她的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路在远吸着气,咬牙说道:“你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聪明!既然你麻烦很大,那个男人以后还会欺上门来,那你现在不是正需要我的时候吗?如果我不在这个家里,你能应付得了他吗?你不觉得你现在非常非常需要我这个丈夫吗?”
  南汐想了想,觉得他这话有道理。按照她眼下的处境,两个男人比起来,邓嘉祥的事麻烦更大一些。如果他知道自己结了婚,有了丈夫,能彻底断了骚扰她的念头,那她这一桩闪电婚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那不是利用你吗?你甘心被我利用呀?”南汐问。
  路在远拍了拍胸脯:“我这个人很仗义的,我没遇上这件事也就罢了,现在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弱女子被欺负,不可能袖手不管的。你放心好了,虽然你不承认我是你的丈夫,但是我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打跑陈世美,保护好你。”
  他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南汐不由地被感动,眼眶红了起来。
  她仔细地给路在远处理好了伤口,擦上了药。然后她收拾了药箱,对他说:“今天真是多亏你回来得早,我看你也挺疲惫的,你睡一会儿吧,我去做晚饭,你想吃什么?”
  “恩……”路在远挠着他有些凌乱的卷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奶油蘑菇汤,蔬菜卷,咖喱意面……”
  南汐一听这些东西,立即就泄了气:“你这个人!真是不能给你脸!我就是客气一下,你还真敢点餐啊!这些我都不会!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许挑剔!”
  说完,她一转身就往卧室外走去。
  “明明就是你主动问我要吃什么,现在又说我挑剔……”路在远在她背后喊冤,可是话没说完,南汐已经关上了卧室的门,去厨房了。
  路在远动了动嘴唇,把没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望着关闭的房门,眸光闪烁,陷入了沉思。
  被邓嘉祥一闹,南汐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如果不是家里有一个伤患,她大概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
  可是路在远帮她挡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还因为她受了伤,她总不好让他饿着肚子。
  她做了一个番茄蛋花汤,一个豆苗炒鸡片,拔丝香蕉,看到冰箱里还有一块卤牛肉,她又做了一个凉拌牛肉。
  晚饭就序,她摘了围裙,洗了手,回卧房叫路在远吃饭。
  卧房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黄晕晕的灯光照在路在远的面孔上,深刻的五官明暗有致,令他看起来像是一副精美的雕刻作品。
  他睡得很熟,身上搭着她最爱的那条粉色白花的珊瑚绒毯子,腿太长,一双脚从毯子下面露了出来。
  她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路在远,晚饭好了,起来吃饭吧。”
  “恩?”路在远含糊地应了一声,支开眼皮看她一下,声音粘粘地说道,“又累又困,浑身都疼,爬不起来了,让我先睡一会儿吧。”
  “那你……”
  她想说:那你可不可以回自己房里睡,你这样半裸着睡在我房里,感觉怪怪的。
  可是路在远说完自己的话,就闭上眼睛继续睡了,根本就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见他的确是很困乏,抿了抿嘴唇,也就罢了。
  他不吃晚饭,她更加没有心情吃饭了。
  只要一想起邓嘉祥临出门前的那个眼神,她就不由地心寒难过。一个与她相爱了四年的男人,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事到如今她却不得不承认,她以往对邓嘉祥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他也许是爱她的,而且很真诚,不掺任何虚假。可是他更爱自己,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抛下她,去搭乘他人生的直升电梯。
  也是因为他爱自己胜过爱她,他才会在结了婚之后,还要求她等着他。
  那个男人完全不顾她的感受,他贪婪任性,他的人生观中,似乎只有一个“得”字,却没有那个“舍”字。他想要富贵荣华,他愿意入赘豪门,那都是他的选择,对与错都由他自己承担。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她?难道他不明白她的伤有多深?他还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想到这些,南汐就忍不住凄伤。
  她进了卫生间,打开了热水龙头,站在花洒的下面,让水流浇在她的脸上。在水流的声音掩护下,她才敢放开声音哭起来。
  没想到一旦哭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哭得肝肠寸断,浑身无力,她溜着墙坐下去,捂着脸,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剧烈地抽噎。
  突然,淋在身上的水流停了,水花溅出来的“哗哗”声也消失了。
  她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路在远站在身边。她的泪水模糊了他的面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水都凉了,你不怕感冒了?”
  南汐想站起来,可是身上又湿又重,她又没力气。于是她垂下头,朝他摆了摆手:“你别管我!你出去!让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路在远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向前迈了一步,贴着她的肩侧,挨着她的坐在了湿凉的瓷砖地面上。
  有路在远坐在身边,南汐就哭不出来了。
  她抱着肩,倚墙坐着。路在远紧挨在她的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浴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花洒滴下来的水落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
  南汐太累了,路在远均匀的呼吸声催眠一般地响在耳畔,令她很快就有了困意。身上很冷,可是眼皮很沉,她不想动。她放纵自己,合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沉重的睡眠之中。
  睡得太不舒服,她头一歪,就靠在了路在远的肩膀上。
  路在远睁开眼睛,默然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她的身体在发抖。她的衣服湿溚溚的,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他摸了摸她的手,好凉。
  她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往他的身侧挤了挤。
  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伸手去解她的湿衣服。她像一个布娃娃任他摆布,在他的动作下东倒西歪,他便腾出一只手来扶住她的身体。
  上衣和裙子都脱下来了,她的身上只余下湿的胸衣和内裤。他将她扶抱了起来,拿过来一条干浴巾,将她的身体包裹严实。然后,他将手伸到她的后背上,解开了背后的扣子,将胸衣顺着她的手臂褪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去碰她的内裤,用干毛巾在她的头发上揉了几下,将她抱了起来,走出浴室,来到床边。
  他将她放到床上,扯过一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她舒适地窝在被子里,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睡得像死猪一样,大概这时候被人**也不会知道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她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你才像猪!你把我摇来晃去的,我还能睡得着吗?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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