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了、够了……”她慌了,试图软弱一下,求求饶。
“晚了……”他低低呢喃一声,便开始了第二轮的攻击。
海汐头颈后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呓语着,闭上了双眼。
第二轮证据给足的时候,她已经半晕了过去,他伏在她颈边,缓缓抬起头,默默凝望了她良久,忽然轻声问:“把我当成了谁?”
海汐还迷离着,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他靠近她的耳边,低声再问:“把我当成了谁?”
海汐眸光轻轻颤动了一下,低哑着声音,反问:“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那个人,是谁?”韩诺缓缓起身,双臂撑在她身侧,灼灼俯望着她。
海汐眯着眼睛,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半天,忽然冷笑:“你以为是谁呢?那么没自信?”
“曾经很有自信,可现实是一把利刃。”他的眸子是热的,话语却是冷的。
海汐没有吭声,大胆的迎视着他的眼眸,半晌,冷笑:“你提醒我了,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
海汐伸手,去拉床头柜的抽屉,却怎么都够不着。
“你出去!”她推推他,想让他滚出去。
吃饱了喝足了还赖着不走,算什么?
韩诺顿了一下,用双臂夹住她的上半身,用力一抱,她和他整个人,都向外挪了几公分。即便行动如此艰难,他仍旧贪恋她的温暖,不肯出来。
海汐伸手摸出了备用钱包,韩诺剑眉一挑,一把抓过来,狠狠扔到墙角。
韩诺怒了,海汐却笑了,轻声问:“怎么了?我还没付你嫖资,怎好让你白白付出?”
“宁海汐!”他是真恼火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眼底的火焰,剧烈跳动。
海汐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不眨动一下,只那么平静的望着他。
“你以为我不敢掐你吗?”他的指腹,轻轻动了动,似提醒她一般。
“不是不敢,是不舍……”她微微动了动唇,淡淡一笑,轻声开口。
韩诺的眼神,蓦然紧了一下,死死的咬住她的视线,渐渐的,浓眉皱成了一团,薄薄的嘴唇,也紧紧咬了起来。
他眼底的惊和痛,她一清二楚。是,她多么绝情啊!清楚的知道,他爱她、舍不得她,却依然对他说了一百次,她不爱他!
“我们分手吧……”许久,宁海汐先开了口,眼神平淡的像是没有一丝情绪。
韩诺眼底的痛,再度加剧。他没有想到,她忽然开口说的,居然会是这一句。
“这句话,想了很久吧?从我第一天粘上你,就想说了吧?”他冷笑,眸子像是要滴出血来。
海汐轻轻飘移视线,呆呆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轻声说:“猜的可真准啊……”
韩诺的手,缓缓收回,微微直起腰,定定看了她数秒,缓缓抽出身体,离开了她。
他骤然离去的一瞬间,空虚,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微微恐惧的闭上了眼睛,心口,一阵剧痛。但她一声也没有吭,手指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将脸微微偏向一侧,不让他看到。
韩诺,我们分手吧!在我很有可能要爱上你的时候,赶紧抽身而退,否则,失控的发展,会让我们的将来,更加崩溃。
我们不能相爱,因为注定相杀!早早了断,对我要做的事情并不好,但对你,最好……
门被摔上的声音,很响,许久之后,还震的她的心口,一阵一阵的疼痛。
像个死人一样,呆呆躺了许久,她才缓缓爬起来,想要离开卧室,刚一动弹,腿间便有东西流了下来。
他给的证据……
宁海汐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板上,趴伏在床沿,将脸埋进被子里,泣不成声。
失控了……局势越来越失控了……韩诺,你得离我远一点,我很危险……我也要离你远一点,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也越来越危险……
恨我吧,求你!只有恨我多一点,当你某天知道某些真相,知道我曾利用过你的时候,你才会庆幸,你早早放下了我……
海汐趴在床沿,哭干了眼泪,又挣扎着爬起来,冲了澡,换了衣服,化了妆,一脸平静的去上班。
一上午,文件到底签错了几次,计划到底执行错了几次,她简直数不清了。到最后,小助理看她的眼神,都快要崩溃了。
“宁小姐,您是不是生病了?”rose低头多看了她几眼,轻声询问。
海汐蓦然惊醒,呆了片刻,轻轻点点头:“好像头有些晕……”
“怪不得呢!”rose轻声请示:“我看您的脸色有些发红,是不是感冒了?我打电话帮您叫车,您去医院看看吧?”
海汐轻轻摇摇头,想要挥手解释些什么,却又觉得使不上力气,遂轻声嘱咐:“身上发冷,帮我倒杯红糖水可以吗?”
“好的,你稍等!”rose忙放下手的文件,快步走出办公室,片刻,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走了过来。
海汐接过糖水,握着杯子的手还轻轻发抖,小助理心不忍,再次询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她仍旧拒绝了。
“今天心里有些烦,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导致的,还是不舒服导致了心情不佳?来,坐下,我问你几句话。”海汐轻轻吹吹热水,浅浅尝了一口,示意助理。
rose拉过椅子,在她办公桌对面坐下。
“我今天是不是失态了?”
rose摇摇头,轻声安慰说:“您犯得都是小错误,而且都及时纠正过来了。”
“谢谢你!”海汐轻笑,摇摇头,算是对自己的嘲讽:“我今天确实有些傻了。对了,你弟弟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休养了。”
“有个弟弟,是很幸福的事情,好好照顾他,好好疼他爱他……”许是身体不适,也或是今早受了刺激,海汐心情不佳,语气也伤感起来。
“我会的!我会拼尽全力去照顾每一个家人。”rose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仍旧心存愧疚与感激,轻声说:“谢谢您,也谢谢韩先生。”
海汐愣了一下,喃喃的重复着:“韩先生……”
“对了,那边那位,又打电话问我您的行踪来着,我就按照您嘱咐的,说您和韩先生交往正深,关系特别亲密。她好像很开心!宁小姐,虽然她偏心一些,平时待您这个女儿不好,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听她那意思,也是挺愿意看到您有个幸福归宿的。”
“幸福归宿?”海汐苦笑,轻声说:“我是一个注定没有归宿的人。”
rose看得出,她今天情绪低落,正要再劝解,海汐摆摆手,微笑着说:“没事,我不会倒下的。你去忙你的吧,我今儿脑子确实不好使,发现我哪儿错了,继续提醒我。”
助理点点头,退了出去。
海汐喝完热腾腾的红糖水,没一会儿,身上就觉得暖了。她放下杯子,继续工作。唯有超负荷的工作,能让自己忘却那些悲伤,重新走上复仇的道路。
“自己看看吧!”宁千山将一沓资料放在她面前,低声提醒:“这是韩家与章家,三年来的经济往来。有合作、有礼节来往、有私人聚会、有公司主营业务之外的其他投资合作,总之,韩家与章家的联系,非常紧密。如果不是非常好的朋友,隔了千里路,他们怎么会合作的这么频繁而愉快?”
海汐拿起看了一阵子,又缓缓放下了。
“这仅仅是三年来的经济往来信息,要知道,他们从第一次合作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八年了!这些资料,只是三分之一,你可以想象一下,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海汐头疼,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宁千山又说了几句,见她气色不对,遂放低了声音问:“海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海汐强颜欢笑,摇摇头,轻声说:“昨天睡的晚,休息的不好,有些头疼呢!”
宁千山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眼神惊了一下,轻声提醒:“海汐,你在发烧呢!”
“嗯?”海汐愣了一下,这才自己摸了摸额头,轻声说:“没感觉啊!”
宁千山没有再谈公事,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司机的电话,不顾海汐的反对,直接让人将她送到了医院。
试了体温查了血,果然是病毒性感冒,而且已经发烧到38.4度了,她居然完全不当回事。
医生询问她是否愿意输液治疗,被她拒绝了,取了药,给千山打了电话,将自己的病情描述的很轻微,她便回家了。
千山嘱咐她下午不用去上班了,好好在家睡一觉,海汐确实撑不下来,便顺势答应了。
没有吃午饭,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钟,如果不是被敲门声惊醒,她能一口气睡到第二天。毕竟,昨晚她发现韩诺居然在深夜溜了进来,还搂着她睡下了,她震惊的半宿都没睡着,今天早上又赶在他离开之前醒来,所以一夜就没怎么合眼睛。
海汐伸手去摸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而敲门声又那么响,她只好拖着疲倦的身子,去开门。
从猫眼里看过去,惊喜的发现,居然是海澜!
海汐一把拉开门,笑着招呼:“臭丫头,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回来……”
海汐身后,站着一位微笑的中年妇人,她的一只手,还紧紧牵着海澜的一只手,用温和的目光,静静望着她。
海汐脑中“嗡”的一声,险些晕倒过去。
她没有想到,霍韶颜的母亲会跟着海澜一起回来,而且,还会一起到这里来。十几年前,她们曾经见过几次面,霍太太是否记得她,她不清楚,但韶颜的母亲,她是不会忘记模样的。因为,她曾一百次的幻想过,如果要做她的儿媳,应该怎么怎么讨她的欢喜……而今天,讨这位母亲欢喜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