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璞转身离去,去馨儿的房间去找馨儿,王小丫将药碗给了燕秋,跟在谢璞身后一起去找馨儿。馨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整个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脂粉的香味,十分的浓郁,与之前在花园里面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
馨儿的房门紧闭,里面亮着烛火,隐约有歌声传出来,歌声很欢悦,说明主人今天晚上的心情很好。
王小丫上前,伸手敲响了馨儿的房门,馨儿梳头发的动作一顿,纳闷这个时间谁会过来敲她房间的门,燕秋这会儿肚子疼的躺在床上都快要起不来了。
“谁啊。”馨儿站起来,走到门口问了一声。
王小丫回应道:“是我。”
王小丫这个时候来找她干什么?今天燕秋拉肚子,难道祝合那边伺候的人手不够用,要她去帮忙了?
望着铜镜里面完美的妆容,馨儿嫣然一笑,幸好她还没有卸妆。
“来了。”馨儿返回到铜镜前,对着铜镜将鬓角一处有点凌乱的发丝梳的整齐一点,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馨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谢璞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馨儿。
“奶奶?”馨儿喃喃地喊了一声。
谢璞抬脚迈进馨儿房间,馨儿主动让开位置给谢璞进去,馨儿房间一目了然,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尽入谢璞双眼,谢璞回头,看着站在门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馨儿,说道:“兰儿今天好兴致。”
馨儿摸不准谢璞的意思,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回答谢璞的话。
谢璞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子,谢璞来之前,馨儿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面如花的容颜,又给自己补了一个妆,故而胭脂的盖子是打开的。
红润的胭脂一看就是上等货色,是本家商行生产的胭脂,胭脂盒的底部还有谢家本家特有的印记,小小的一盒就有十几两银子,如馨儿这样的丫鬟根本就买不起这样的一盒胭脂。
作为胭脂的主人,馨儿深知胭脂价格,但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买不起这样一盒胭脂。
谢璞拿着胭脂在手心里面把玩,这盒胭脂明显是今天刚刚才用,香味浓郁。
“兰儿这盒胭脂不错,在哪里买的?”谢璞装出一副对胭脂很感兴趣地模样问她。
这盒胭脂是馨儿从本家带来的,是谢诚给她的甜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胭脂是哪里来的。
“奴婢……在街上买的。”馨儿说不出她在哪里买了胭脂,只能信口胡诌。
“哪条街?我怎么没看见这么好的胭脂?”
“主街。”馨儿继续胡说八道。
燕荷将热水送给祝合后就跑过来找谢璞,刚刚一进门,就听见东西坠地的声音,谢璞将胭脂扔在了馨儿的脚下,红色的脂粉溅上了馨儿白色的裙摆。
馨儿万万没有想到,对她一直都是冷淡处理的谢璞竟然会忽然翻脸,胭脂砸向她的时候,她踉跄后退两步,有点惊魂未定。
谢璞看见馨儿换下来的那身白色衣裳,伸手拿起来,白色的轻纱,光滑的料子,上面还有织金纹路,这一身的料子绝对是价值不菲,谢璞拿起来的时候,上面脂粉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身衣服明显之前有人穿过。
一个丫鬟竟然过得比主人还要富有,不管是脂粉还是衣裳皆是上等物品。
谢璞顺手将衣服也扔到了馨儿的脚下,双眸冷了下去:“跪下。”
馨儿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骨气的人。之前她闹得那么厉害谢璞都没有生气,这会儿谢璞生气,她下意识的就感觉腿软害怕。
谢璞叫她跪下来的时候,她脑子里面空白一片,直接就跪在了谢璞面前。
等她反映过来时,后悔不跌,她怎么跪下来了,太丢脸了。
燕荷绕过地上的脂粉和衣服,走到谢璞身边:“奶奶,这是怎么了?”
馨儿的脂粉洒的满地都是,屋里面一股脂粉的味道,燕荷隐约有点猜测,只还需要得到证实。
谢璞唇角微微勾起,看着跪在地上的馨儿说道:“家里面抓到了一个贼。”
今天晚上那个出现在花园的白色人影,十有八九就是馨儿,一个丫鬟,竟然能跑到谢家宅子里面兴风作浪,这样的人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
“贼?”燕荷反应很快,立即说道,“我们家要是碰见了贼,一般都是乱棍打死。”
☆、各种漏洞
乱棍打死?渐渐恢复平静后,变得无所畏惧的馨儿听见“乱棍打死”这四个字以后,顿时慌了,她反应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谢璞此时的杀气,她这是想要杀了她?
“奴婢不是贼,奴婢没有偷东西。”馨儿摇头,为自己辩解。
馨儿的未来在谢璞心中已经注定,馨儿签下了卖身契,生死都不能由她决定,谢璞之前留馨儿一命,无外乎是为了馨儿身后的那个人,现在谢璞大概能猜得出馨儿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了。
“把她关进柴房。”谢璞临出门前,吩咐燕秋。
燕秋点头,走到馨儿身边,伸手抓起了馨儿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馨儿顺从的站起来,跟着燕荷走到门外,刚一出门,馨儿忽的挣开了燕荷的手朝着外面冲出去。
馨儿之前明明像个死尸一样的认命,忽然挣扎将燕荷撞倒在后面的门上,疼的燕荷倒抽了一口凉气。
燕荷忍着疼,再想要去追馨儿时,馨儿已经跑的没影了。
“奶奶,我们该怎么办?”
望着馨儿跑走的方向,谢璞微微一笑,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更别说她连初一都跑不掉。
“你将馨儿房间里面的东西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来找我。”
馨儿跑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正院,这会儿不管是大门还是边角小门都已经上锁,凭馨儿那弱不禁风的本事,爬墙都不一定能成功的爬出去。
馨儿也不会选择爬墙这一条路,她没有爬过墙,没有爬墙的经验,再有就是她万一不小心摔下去,脸朝地了,那就亏大了。
整个后宅里面,此时此刻就只有一个祝合可以作为馨儿的依靠,之前她在祝合面前折腾那么多次,祝合都只是口头上警告她,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馨儿认为,祝合的心里面其实是有她的。
然而这不过是馨儿心中一厢情愿地想法而已。馨儿在祝合身上吃了那么多次瘪,都没有长记性,只能说她对她的那张脸太过自信,在本家时,有很多比馨儿还要聪明的姑娘,最后她们的结局都没有馨儿好。
谢璞到的时候,馨儿正拽着祝合的衣领,对着祝合哭诉自己刚才的委屈,还有谢璞欺负她的事情。祝合好不容易才清醒一点,被馨儿这么晃着,只觉得头晕脑胀,至于馨儿对他说了什么,祝合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白瞎了馨儿在祝合面前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悲愤欲绝,那么卖力。
馨儿一边对祝合哭诉,一边注意身后,当谢璞出现在她视野里面,馨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在了祝合身后,满脸防备地看着谢璞,双手紧紧地抓着祝合的衣服,将祝合放在前面当挡箭牌。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有打动祝合,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祝合看见谢璞的那一刻,本来被馨儿晃得头晕的脑袋顿时清醒:“娘子。”
他朝着谢璞走过去,奈何衣服被馨儿紧紧抓住,甩不掉馨儿。
不用祝合过来,谢璞已经走到了祝合面前,她无视祝合身后的馨儿:“相公,今天晚上在花园里面,你是不是遇见馨儿了?”
祝合一愣,就连抓着祝合衣服正在哭泣的馨儿也稍微停顿一下,竖着耳朵等着祝合的回答。
“娘子,你怎么会知道?”祝合就这么直接的,毫无防备的,将今天晚上,他在花园里面碰见馨儿的事情在谢璞面前招供了。
馨儿咬牙,她刚才还用这事威胁祝合救她,转眼功夫,祝合就把她给出卖了,难道她今天晚上是在劫难逃了吗?不行,她不甘心。
“恩公今天晚上的确和奴家在花园里面相会。”馨儿在祝合身后,柔柔弱弱地说道。
谢璞岂会将馨儿这番装模作样的话的当成一回事,同样的招数馨儿不止使用过一次,就算馨儿不觉得烦,谢璞都替她感觉烦了。
“娘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是谁给了她勇气,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他的面胡说八道,不行,他一定要将馨儿弄走,馨儿绝对不能留。
“我知道她说的全都是假的。”祝合要是真的对馨儿感兴趣,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馨儿每天都在燕秋的手里面吃苦头,就算祝合感兴趣那又怎么样,今天晚上就是馨儿的死期。
“相公见到兰儿的时候兰儿是不是穿着一身白衣,身上还有一股很浓的胭脂香,比如她现在身上的这股味道。”
“是啊,但是我没有理她。”祝合点头确认,又为自己的清白做辩解。
“相公可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谢璞似笑非笑的扫过祝合身后的馨儿,问祝合。
“发生什么事了?”祝合一个晚上都被谢玎和谢理两人灌酒,只想着该怎么把这两人的酒给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