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护士走后,他心底火气消了不少,几步走到床边坐下,徐嘉树不再哭了,只是肩膀还颤栗着。
徐勉不由懊恼,说道:“嘉树,爸爸错了,别生气了。”
还是不理他,徐勉有些沮丧的揉了揉眉头,越来越感觉自己最近真是里外不是人。
他走出去在吸烟区里抽烟,等烟味散尽以后,又去医院的食堂买了饭菜回来,便端到了房间里。
徐嘉树还蒙着被子,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便知道是爸爸回来了,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刚才哭的太厉害,这会眼睛疼,喉咙疼,非常不舒服。
徐勉将饭菜放到桌上,便叫徐嘉树,“起床吃饭了。”
徐嘉树还是不不动,徐勉有些恼火,走到床边便揭起被子,他狠狠的抓着被子不松手,徐勉瞪他,“撒手。”
他吓得一下丢掉,又生怕会挨打,只是委屈而哀怨的看着他,徐勉脸色稍缓,连声音都轻柔了几分,“起来吃饭了。”
徐嘉树这才慢悠悠的下了床,显然,徐勉为了表示歉意,特别选了他喜欢的菜,他虽然表面还是那副模样,但心底却已经原谅爸爸了。
因为他们是家人,爸爸说过的,就算是他们吵架那也只是希望他好。
虽然爸爸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他经常说话不算话,答应他的事情总是会变卦,煮的饭也不怎么好吃,有时候还会揍他,可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爸爸了,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好了。
吃过饭以后,徐勉问他,“想不想回家?”
徐嘉树自然点头说想了,最近两天待在医院里他都有点闷了,他突然想就算是那个最讨厌的数学课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还有他真的好想念金鱼姐姐呢,为什么她都不来看自己呢?是生气了吗?
因为那条金鱼死了?
他有些难过,表情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徐勉见不得他这表情,问道:“怎么了?”
“爸爸,金鱼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勉挑眉,“她为什么生气?”
“那她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呢?”他声音更低了,闷闷不乐的。
徐勉看了看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了,想了想说道:“要不然回到家以后请她吃饭怎么样?”
“可以吗?”他抬眼看他,一双黑亮的眸闪着光。
徐勉点头,心底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烦躁感,有些郁闷又无可奈何,真是烦透了这种感觉。
医生最后再为徐嘉树检完身体以后,告诉徐勉没有大问题,可以出院了,一听说可以出院了,徐嘉树便高兴的不行,这两天在医院里待着他都郁郁寡欢的,听到可以出院了,自然是高兴了隐婚总裁很专一。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徐嘉树上了车以后对徐勉说道:“爸爸,我想要去买条金鱼。”
徐勉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他的这个儿子,还真是让他头疼不已啊。
虽然心底很烦躁,却还是带了他过去,又去了徐嘉树上次来的买的店里,他重新打捞了一条金头黑白狮子头,可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条鱼独自孤孤单单的,十分寂寞。
他问徐勉,“爸爸,我们再买一条,给它做个伴吧?”
徐勉冷笑一声,“你要不要再买一条,当一家三口啊?”
徐嘉树想了想,觉的这个非常可行,忙说道:“那就买三条。”
徐勉扶额。
最后又选了两条,一条体型明显偏小一些,徐勉买了个稍微大点的鱼缸,,然后让老板给送货上门,
买了金鱼以后,徐嘉树心情总算没那么低沉了,上了车后他说:“爸爸,金鱼姐姐在家吗?”
徐勉无语的点头,“在家,就等着你回去好吗?”
徐嘉树却当真,满是惊喜又害羞。
徐勉彻底服了他了。
其实他以前也给景虞买过一条金鱼,想想从前其实也不尽是不开心的回忆,他们在风华正茂的年华里相遇,这本就是一种缘分。
徐勉总是时常想,如果那年他不曾在雪山遇见要自杀的景虞,若不是他因缘巧合之下救了她,那么就没有那些后来了,或许她便真的葬身雪峰,而他的生活也不会被她所打乱。
可是没有如果,第一次见面,她让他觉得怜惜,第二次见面,她善良而无畏,第三次见面,她妖艳而性感。
那些她都不是他喜欢的模样。
可是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穷学生,每周都必须去打工,因为有了景虞,他甚至需要去打工的时间更多了,异国他乡,做一切事情都变得十分艰难。
可是那段艰难的时光似乎成了他记忆里过得最充实的日子,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便是上课、打工以及和景虞在一起。
景虞从小便学习绘画,有些绘画天分,那时候她在巴黎的街头摆摊给人画画,风景、人物肖像都画,价格人民币十块到五十不等。
有时候碰到生意好的时候,她一天可以卖出十几二十幅,而有时候生意惨淡,好几天无人问津。
什么都需要钱,吃住住行,这些都需要钱。
偶尔她被逼无奈会去华人酒吧里给人唱歌或是跳舞,这种一晚上都能赚上千,可是每次被他发现后两人便又会不可避免的因此而大吵一架,后来她便也不去了。
徐勉承认自己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他想就算他一天去打两三份工,他也不愿意景虞在那里唱唱跳跳,那些酒吧里猎艳的男人们一个个都仿佛色中饿狼般想要扑上去恨不得将她衣服扒光。
虽然他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可是自己爱上的姑娘,总还是想要将她的所有美丽都留给自己,他希望他能给她安乐无忧的生活,而不必为生活所困给人到处赔笑脸。
第36章 终身美丽(2)
回到家以后,天已经擦黑,徐嘉树狐疑的问道:“现在金鱼姐姐睡觉了吗?”
徐勉摇头,他怎么会知道啊?
徐嘉树有些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叫醒她,最后想了想又放弃了,他想自己还是明天给她联系吧?
徐嘉树便准备上床睡觉了,徐勉给他温了牛奶拿进去,他问爸爸,“爸爸,我为什么要喝牛奶呢?”
徐勉扶额,“喝了牛奶长个。”
“我不要长那么高。”他嘟嘴。
“长不高以后讨不到老婆。”
徐嘉树蹙眉想了想,然后问,“那爸爸你这么高,为什么还是没老婆呢?”
徐勉冷笑几声,要不是看你是我儿子,真想甩几个耳刮子,有这么说自己爸的吗?
徐勉端着杯子便出去了,心底想想便觉得有些烦躁,他下楼洗了杯子,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他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双脚翘起放在旁边的矮桌上,姿势十分惬意,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纪录片,徐勉有些无聊的看了起来。
一会徐嘉树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从他身下钻了上来,人趴在徐勉身边,问他,“爸爸,你还不睡觉吗?”
徐勉偏开头,他的脑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徐嘉树又凑了过来,徐勉不耐烦的说:“别往我怀里钻千金难逑。”
徐嘉树委屈的扁嘴,“爸爸,你不爱我。”
徐勉冷笑着呵呵一声,“那请问一下徐嘉树同学,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是不是应该收费呢?”
徐嘉树同学委屈的扁嘴,又凑了过来,“爸爸,给金鱼姐姐打个电话吧?”
徐勉才不想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白他一眼,“要打自己打去,别来烦我。”
徐嘉树想了想,“说不定姐姐睡觉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我也去睡觉了哦爸爸。”
他踩着拖鞋蹬蹬蹬便上了楼,徐勉咬牙切齿,“你这人怎么这么懂的为他人考虑呢?现在才九点睡个屁啊。”
徐嘉树已经走了,他只能独自一人生闷气,最后将纪录片看完以后,还是毫无睡意,心下实在烦躁,拿过手机翻了一圈,按到了那个号码却又总是下不了决心。
正当他在这边思绪游离的时候,手上已经点了呼叫,他想要挂断,又觉得这样太窝囊了,索性就等那边接通。
他已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步上了楼,那边已经接通了。
景虞开口就骂他,“徐勉你蛇精病吗?也不看看几点了。”
徐勉脸上一阵燥热,脱口而出,“是嘉树找你。”
景虞语气立马好了大半,毕竟在孩子面前,她还是不要露出自己残暴的本质,又疑惑的问,“这么晚了你们都还没睡呢?”
徐勉迷糊的嗯了一声,接着马上将徐嘉树给弄了起来,说道:“徐嘉树快起来接电话了,你金鱼姐姐给你打电话了。”
可怜的徐嘉树同学,睡的正香呢,被爸爸给弄醒了,他还迷迷糊糊的呢,对着电话便喊道:“金鱼姐姐?”
景虞虽然对着徐勉脾气不好,但是对着徐嘉树却是十分偏爱的,总觉得这个孩子或许是跟她有缘吧,看着他,她就没办法去对他说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