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是岳医生专门调配的,很有效,也不刺激,涂在疙瘩上凉凉的,还有一点清淡的香味。他的动作又很轻柔,搽到后背的时候,我有些昏昏欲睡了。
正迷糊着,忽然听到他轻声问:“吃海鲜过敏,为什么还要去?”
“我嘴馋嘛… …”我睁开眼答,怕他自责,连忙又说:“而且以前过敏没那么严重,我就以为吃一点没事。”
“嗯,以后别这样了。”他说。
听声音倒不是指责,不过带了点类似于不悦的情绪,虽然很淡,但我还是接收到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说话,我觉得他应该会有所怀疑,毕竟我自己很清楚我对海鲜过敏。
这出似有若无的苦肉计并不算十分完美。
☆、第 29 章
后背搽完,他换了一根棉签,转上来给我的后颈和耳朵搽药,因为靠得很近,我都能能听到他淡淡的呼吸声,不疾不徐的。偏生耳朵又是我最敏感的地方,他手上的棉签拂过的时候,我不得不抓紧了枕头。
“别乱动。”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我落在耳朵上的头发撩开,“转过来,我给你搽脸。”
“腿还没有搽。”我嘟囔道。
他好像有些犹豫,我干脆一次性说完算了,“胸前也要涂。”
他十分无奈,“尤昵......”
我马上扁起嘴,直哼哼,“特别痒。”
他只好换棉签,低头去给我搽腿。
其实脚上和小腿都没有什么问题,主要还是大腿,这个位置有些暧昧,安意也不好仔细擦,囫囵涂完了药就完事了。
腿上涂完了,我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看着他回头来给我的脸搽药,然后是脖子,肩颈,前胸和大腿。忍不住地想,如果这触感不是棉签,而是他的手和嘴唇,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因为太舒服,他搽到我的脖子时,我就闭上了眼睛,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连留他下来的计划都没有实施,一觉直接到了天亮。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安意已经走了,身上的疙瘩全消,一点红印子都没有。我吃早餐的时候不忘给岳医生发了信息告知情况,他发了一个OK的手势过来,又提醒道:记得请客吃饭。
我知道他的意思,结婚之前两家人就应该一起吃顿饭,坐着好好聊一聊,这是习俗。而我没有了父母,直系长辈也没有,他是怕我以后被人欺负。
下午的时候收到一封快递,拆开来是一幅画,依然是水彩,但画风比较清丽,色彩也运用得很舒服。
是罗奕送来画,是我和安意在游艇上用餐的画面,他微微低着头在给我剥虾壳,我压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望着安意笑。
背后用马克笔写着一小行字:祝安意&尤昵新婚快乐。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当即就让佣人拿去框起来放到我房间去。
刚刚挂好,另一个佣人就来报,说夏总前来拜访,正在门口候着。
我大概能猜到他是来干嘛的,虽然已经不怪他了,但还是不想见他,便叫佣人去回绝,谁知佣人回来说夏总不愿走,一定要见到我。
我最烦这种带了点威胁性质的固执,便没有理会,敷了个面膜睡午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佣人上来叫我吃饭,下楼的时候提醒了句:“夏总还在门口等您。”
我又有些心软了,好歹也是同学,便给他发了短信让他回去。
他立刻拨了电话过来,开口便是:“尤昵,你让我进去。”
“你回去吧,我没有生气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不生气了为什么还不愿意见我?”
我无言以对,他又放软了声线,“我们聊聊,好不好?就几分钟,我说完话就走。”
我本来就是耳根子软的人,又和夏丞认识了那么多年,实在没法再冷脸相对,便叫佣人去接人进来。
他穿着公司的那套制服,以往我每次见他穿这套衣服都会笑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这一次刻意穿了这套衣服来见我,目的显而易见,真叫我无奈。
他捧着一盘小东西,被佣人带着走进来,大概是等了好几个小时,所以有些疲惫,但表情很谨慎,以往随意的样子一扫而空。
我不禁有点内疚,觉得我们那么好的友情都被我毁了。
我由沙发上站起,看着他笑着向我问好,然后递过手中的盆栽,“听说尤董喜欢水仙,这是我自己雕刻的玉玲珑,一点心意,希望尤董喜欢。”
玉玲珑别名凌波仙子,应时而发,是世界公认的多花水仙类中开花最多,香味最优的一种,被许多古代诗人喻为“国香”之花。
我当然喜欢,我自己也喜欢雕刻,但是手残,从来没有弄出过一株成功的。夏丞的这一株刻得很漂亮,形态俊雅,看不出刻意的痕迹。
我笑着接过,嗅了嗅,香味很淡,很合我的心意,登时对他一点龃龉都没有了,忍不住赞他,“真是你自己雕刻的?手好巧啊。”
他笑了笑,看着我的神色,松了一口气似的,“我前任开花店,她教我的,之前家里还有几株,但是被我的狗咬坏了,就这一株放在我卧室,得以存活。”
我抱着盆栽走到酒柜旁,踮着脚摆上去,边问他:“放这里好看吗?”
“嗯。”他在我身后,忽然伸手过来帮我往里挪了一下,“注意安全。”
“哦。”我收回手回头,他却没有及时后退,我的脸狠狠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好疼。
我捂着鼻子瞪他,发现他也在揉着胸膛,表情有些郁闷。
算了,事故一场。
他的那盆小东西我是越看越喜欢,瞅了一会又发现门道,忙问:“这骨瓷盆……”
他弯弯嘴角,“花盆有问题?”
问得很诚恳,眼神也完全没有邀功的味道。
我记得这个陶瓷圆底小花盆,去年和郁董在一个鉴赏会上见过,是清末的小古董,因为保存完好,颜色也正统,所以他念了很久,只是鉴赏会的主人不卖。
我后来去给他淘了一个类似的,花了二十多万。
但他这个因为买不到,所以尤为珍贵。
“你哪来的这个小花盆啊?”我问他。
“一个长辈送的。”他没有过多解释,我也不好再问,但是心情大好,这两件礼物无论是心意还是分量都很足了,于是开口邀请他用餐。
他没有推辞,陪着我吃完了一顿晚餐,才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我才想起并没有和他说我要结婚的事,便从茶几底下拿出请帖和伴手礼递给他,还和他介绍:“巧克力是酒心的,很好吃的。”
他有些不明就里,接过看了一眼,又翻开请帖,整个人都愣住,“你要结婚?”
“嗯。”我笑着说,“请的就是婚假,只是暂时还不想公开。”
“你要结婚?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他傻乎乎地看着我,重复问。
“不恭喜我吗?”我歪着脑袋问。
他没有做声,盯着我的目光深幽又复杂,看得我有些发毛。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扯出一个笑,开口道:“恭喜尤董。”
说得有些干巴巴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对视几秒后他移开视线,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哦,好。”我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被他察觉,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但是我没有多想,婚礼的事情已经够我头疼,早就选好了的结婚场地,又被我推翻,打电话跟安意商量,“婚礼地点我想选你罗奕师姐的那艘游艇。”
安意愣了一下,“不是已经选了?”
“我不满意,觉得如果能在船上举办婚礼很特别,你不觉得吗?”
“恩,你喜欢就好。”
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有些不高兴,“你在干嘛啊,有没有听我说话?”
“在画画。”
“……我要在游艇上办婚礼。”
“好,明天我去问问看师姐能不能把船借给我们。”
“你跟她说,钱不是问题啊。”我叮咛道。
他笑了一下,“知道了尤董。”
如果是在船上办,那菜式又要换了,我打电话给酒店,把菜单取消了,刚刚挂了电话,宁宁就来了。
她捧着一个巨大的盒子,吃力地走进来,我有些好笑地过去帮忙,问她:“这是你送我的冰箱?”
她笑眯眯的,将盒子放好,背着手说:“是啊,送你的冰箱,打开看看?”
我不明就里,掀开盒子,那一瞬间感觉眼睛被刺了一下,两秒后才看清盒子里是什么,然后猛地尖叫起来,把端茶过来的女佣都吓了一跳。
宁宁很满意我的反应,弯腰将盒子里的婚纱捧起来展示,笑着问:“喜欢吗?”
我话都不会说了,直跺脚。
难怪我一直都选不到合适的婚纱,原来是在等这套。
高贵性感的抹胸式婚纱,蕾丝修边曳地,侧腰缀着碎钻。
让我失控是因为,这套婚纱和我小时候父亲送我的芭比娃娃身上穿的婚纱一模一样。
那个芭比娃娃在我搬回顾家之后就不见了,即便是我有心想复刻,都没法形容给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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