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人,我在外面都没有听见。”我觉得陆向远一定是幻听了,没有理他,接着哼唱着。
陆向远怒视着我:“就是因为你在外面还没有听见,梁司严才打电话进来了,问我们请人吃饭的,怎么没有人在家。”
我一时大囧,赶紧弯着腰去开门。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梁司严,但是每一次见他都会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我不得不佩服安念说的那个叫什么万宜的女人,竟然能跟这样的人同床共枕,朝夕相处,不仅这样,还能不断挑战他的忍耐极限。我已经完全断定万宜这个女人绝对是很厉害的角色。
“沐浔,你和向远在干什么,我们按了这么久的门铃都没有听见?”苏艳阳问。
宋晏扬揽着她的肩,笑得好不欢快:“不懂就别问,人家新婚燕尔,这么忘情能干什么?”
光是看他猥琐的眼神,我就能想到他话里的玄机,指了指厨房里忙碌得与世无争的陆向远:“他已经在厨房里面呆了三个小时了,我们能干什么。”
顾遇初和宋晏扬像是见了鬼一般,径直冲向厨房,然后面容更加呆滞地从厨房出来。
宋晏扬模仿着陆向远炒菜的动作,一脸受惊的样子:“大哥,向远真的在做菜,而且还不错的样子。”
顾遇初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说:“凉沐浔,你可真行啊,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从来都不知道老五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宋晏扬补刀:“不对,或许念念知道。”
我那升起的一点点欣喜,被他的话浇灭。
“话说完了,就赶紧坐下来。”梁司严不怒自威地说。
宋晏扬赶紧拉着自家老婆坐到了离他远一些的地方,顾遇初则贴紧梁司严坐,估计是想暖一暖他。
宋晏扬让我心里堵着了,我也不能让他好过,现场好像就只有梁司严能够制得住他。
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我给梁司严倒了一杯水,热情地问:“大哥,怎么没让万宜姐一起来?”
“她前些日子吵着闹着要去旧情人的公司上班,实现人生价值,现在正被大师兄捆绑在家里哀嚎呢。”
我看见苏艳阳反应过来之后,慌忙去捂宋晏扬的嘴,但是都没有来得及,不过正合我意。
梁司严散发出的冷气好似在浓重的眉毛上结了一层凉薄的冰霜,玄寒刺骨。
我有预感,他估计要帮宋晏扬松骨了。
“老公,快跑。”苏艳阳拍了拍自家老公的背,喊道。
宋晏扬跟猴子一样窜了起来,接着梁司严就开始追着他满屋子跑。
我看着他们惊险地掠过我买的那些水晶装饰品,心里隐隐有些作痛。
我的心里一起一落,一起一落折腾了好几次终于受不了了,喊道:“停,喊你们来吃饭的,不是来拆家的。”
苏艳阳护短,张开双手,像老母鸡一样拦在宋晏扬的前面:“东道主都说stop了,大哥你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次。以后我给他嘴巴安一条拉链,不吃饭的时候,就给他拉严实。”
宋晏扬蹙着眉毛,跟她较真:“不行,亲亲的时候呢。”
我深深地觉得这个人的确该松一下骨了,于是我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第三十二章 且以柔情共你(9)
我对着梁司严弯了弯腰,恭敬道:“大哥,你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一定要玩儿开心,随意玩儿。记得摔坏什么,再给我送个更加贵的过来就成。”
“女版萧时延呀,你。”顾遇初幸灾乐祸地笑。
我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痛的,梁司严送过来的再贵哪里比得上我和陆向远一起买的。于是我躲进厨房,眼不见心不烦。
陆向远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一看是我,有些惊讶:“不是玩儿得挺好的,怎么进来了?”
“你听见了?”
“嗯”陆向远点了点头,又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那你刚刚也听见我唱歌了?”我刚刚唱的应该是正常水平吧,只要是正常水平就已经很动听了。
陆向远的语气始终平铺直叙,没有半点波澜:“嗯。”
“那你怎么没有听见门铃?”
我顿时觉得我的逻辑感已经强大到一种让自己都要跪服的感觉。
陆向远缄口不言。
我拉着他的衣服摇晃,笑得眉目张扬:“你是不是听我唱歌听得入了神。”
陆向远扯开我的手,讥讽道:“其实我挺欣赏你这么膨胀的自信的,继续保持住,有可能在吉尼斯纪录上立项。”
“你在转移话题,你耳根还红了。”我用我的肩膀一下一下地轻轻撞击他的肩膀,“你要是喜欢听我唱歌,我可以经常唱歌你听呀,不收钱。”
陆向远有些无奈:“真是越来越膨胀了,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应该不应该说了。”
我现在已经飘飘欲仙:“没事儿,放心说,往开了说。”
陆向远一边说,面上还流露出不忍心的表情:“你刚刚哼的歌跟我有次开车从一个广场上路过,有一群五六十岁的大妈跳舞的伴奏是一个水平的,应该属于网络非主流歌曲。”
我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
“炒你的菜吧,我还是出去,免得没有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我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大度地拂袖而去。
“别,洗手拿碗筷,我再拍个黄瓜就可以了。”陆向远从身后拉住我的手,说。
我听着陆向远的话就觉得特别别扭:“别拍黄瓜成吗?或者说你静悄悄的拍黄瓜,别告诉我成吗?”
“为什么?”
“这句话从你嘴巴里面说出来特别违和。”我感觉他有些不理解,就尽量用更加浅白的话来解释,“看过笑傲江湖吧,东方教主如果去跳广场舞,或者说他拿针不是葵花宝典,而是纳鞋底,绣花枕头,你说这合适吗?”
陆向远很配合地摇了摇头:“不合适。”
陆向远根据我的逻辑,问道:“那东方教主悄悄的纳鞋底,悄悄的跳广场舞就合适了吗”
我咬着牙齿,克制住自己,不要对陆向远凶:“我承认这的确不是一个缜密的举例。但是你作为一个绅士,能不能不要这么计较我举例当中的漏洞。”
但是陆向远好像始终没有理解到我的良苦用心:“就算漏洞太大也不要计较吗?”
我坚定地说:“不要。”
我转身要走,陆向远再次将我叫住:“拿……”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了。”我非常严肃地说出自己的立场,希望他不要在黄瓜,广场舞或者纳鞋底这些事情上纠缠我了。
陆向远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我让你拿碗筷。”
我懵懵懂懂地转身回去洗了个手,拿了相应的碗筷便出去了。
很快陆向远便端着菜出来,我一看这怎么是男人做的活儿,虽然我这个女人也没有怎么做过,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的手里接过两个盘子随意摆放到桌子上。
陆向远转身又要进去,我赶紧制止他:“陆先生,你陪着他们说说话,我进去就好了。”
苏艳阳也跟在我身后进了厨房。
她的表情有些犹豫,能够说出来,像是深思熟虑了好久:“沐浔,向远他对你好吗?”
我淡淡地笑:“在他心里有念念的情况下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对我很好了。”
苏艳阳又问:“那你开心吗?”
我知道苏艳阳是在关心我,所以我的脸上一直挂着感激的笑:“你知道,我和念念的交情那可是好得不可开交,她得到了陆向远的心魂,可我得到了他的身体。一个人的魂怎么可能长久地离开身体,会枯竭的,所以我在等。”
“你们已经?”
她的话没有说完整,但是看着她诧异的表情,我几乎是瞬间明白,赶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举一个相近的例子而已。”
苏艳阳不由自主地展露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我和念念都觉得你不该和他结婚的,太草率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一直这样,你会怎样?”
的人“跟他结婚算作是我对我自己爱上一个人的负责和努力,但是我也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他要是不珍惜我,我肯定是会离开的。”
“要是离不开怎么办?”
我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缓慢,但是又格外坚毅:“要是离不开,我就不叫凉沐浔。”
我想她眼睛里的震惊一定是对我另外的赞赏。
至今为止,我都非陆向远不可,但实在不可,我也不会去强求。我自己过我自己的日子二十六年不一样逍遥自在,以后也一样。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苏艳阳说。
我笑了笑,端着菜跟在她后面出去。
陆向远做了七个菜,一个汤,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梁司严准备下筷子的时候,顾遇初拦住:“大哥,我先帮你尝一尝有没有毒,要是半个小时之后不用救护车,你们再将菜热一热吃。”
陆向远拿起手机,玩笑说:“我提议现在先打个120将他拉去精神病院关着,我们就能好好吃东西了。”
“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