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地放下盘子,恶狠狠地问道,“你们公司员工,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
裴谦收回视线,转眼,却被弦歌脖颈上绝美的风景所吸引。她的衬衣领子开得有些大,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而那里绽放的朵朵红梅,都是他的作品。
他忍不住上手,弦歌却是警觉地一退。
“你想干嘛?”
明知故问。
越想越不对劲,且预感不太好的弦歌,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开启自拍模式一照,只一眼,羞得几乎直不起腰。枉她还想傻乎乎地忙着证明自己其实很清白,结果,却顶着一身草莓招摇过市…
“我要回家。”
弦歌捂着脸,裴谦大手一拉,将她拉到自己腿上顺毛,“没关系,反正他们早晚都要认识你这个老板娘的。”
“没有这样认识的吧。”弦歌要哭了。
“是有些特别。”裴谦笑着说。
“裴谦!”要生气啦!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来谈正事。”
裴谦吻了吻她手指,打开电脑,给她看他才收到的邮件,关于百川的。
“现在百川负债累累,被收购几乎已经成为了唯一的出路。百川毕竟是你母亲一手成立的,你想不想接手?”
弦歌想了想,摇头。
“算了,百川已经不是以前的百川,母亲想要的,也早已经不存在了。”
“乖女孩。”裴谦表扬似的亲了亲弦歌脸蛋,又问,“那需不需要我插手?”
“不用了吧。”弦歌叹了口气,说,“他老了,早就没有精力经营百川,就让他安心养老吧。宫佑宇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才华的人,百川到了他手里,说不定还真能起死回生…”
话还没说完,腰间那一块软肉就被某妒夫用力地拿捏住了。
弦歌疼出声,并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宫佑宇上周带着一漂亮女明星开房的新闻成功抢占新闻头版头条,除了大出风头,也算是变相宣布他同弦歌婚约告吹。就冲着一点,弦歌也得谢他三分啊。
“闻小姐,我劝你别再我面前称赞其他男人,不然…”
弦歌觉得好笑,挑衅道,“不然…怎样?”
裴谦动了动大腿,充分地让弦歌感受到了他身上那随身携带凶器的厉害形状。
这哪是正经商人啊,分明是实打实的流氓啊…
两个人没羞没臊地嬉闹了一阵,裴谦搂住弦歌,忽地换上一脸正经,“对了,你跟楚祎。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弦歌心头一咯噔,有些慌乱,眼神也有些飘忽,只能看向别处。
“没啊,怎么了。”
“哦,这小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最近一直吵着让楚叔叔调他去英国,楚叔叔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同意。他过两天走,特意嘱咐我不用告诉你。我记得他小时候总爱粘着你的。”
英国…
所以,他们之间,还是注定要有一个离开,才能成全?
“明天见个面吧,他这一走,没个几年可回不来。”裴谦说。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裴谦,你应该尊重他的想法跟决定。”弦歌不经意地摸着他头上那道伤口,唇角微弯,“既然他不想再见面,那就不要见了,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
“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裴谦安静地阖眼享受着弦歌的抚摸,须臾,又睁开,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嗯。”
弦歌点头。
第二天一早,裴谦参加董事会,早早地去了公司,可颂也被小穗送去了幼稚园。虫子最近打算开拓申城市场,穿梭于各大画廊之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地。
只有弦歌一个人闲着。
好在弦歌从来不以身为蛀虫为耻,有人赚钱养家,她就心安理得地喝喝下午茶,画画油画,插插花。小日子过得分外惬意。
中午用过餐,弦歌想回房躺一会儿,却接到裴谦视频。
裴谦最近神烦,每天雷打不动监督她练一小时瑜伽,无论是工作还是在家。
工作就视频,在家就尾随,一场瑜伽到最后,基本都会演变为一场毫无节操,毫无下限地剧烈运动。裴先生这个人耻度一向极高,弦歌自愧不如,每当可颂问她,他们在瑜伽房里练了什么动作时,弦歌都有一种掐死裴谦的冲动。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弦歌烦躁地冲到瑜伽房。
正要挂电话时,裴先生忽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饭吧,就我们俩。”
弦歌心情有点大好。
其实,半个月前某人电话帝国酒店预定位子时,就已经被她一个不小心偷偷听到了,当然,他那些关于9999厄瓜多尔玫瑰的设计,以及后续一系列的周密安排,她也大致听了一些。
虽然有些老套,大约是对的人,弦歌高兴了好久。
只是后来时间过了太久,她差不多就给忘了。
还好,他没忘。
不过,要不要拆穿呢?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女朋友,弦歌还是决定默默忍住。
弦歌傲娇地同裴先生表示需要考虑考虑,挂了电话,却径直奔向了房间。偌大的衣橱顷刻间被她翻得七零八乱,好不容易找出一套称心的,结果弦歌回忆了一下裴谦出门时的模样,又悲伤地发现,香槟金色的领带配湛蓝色的礼服好像有一些不搭。
纠结了三个小时后,弦歌在换礼服跟裴谦换领带之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不过,她还是十分贴心地给裴谦选了一条同色系领带。
弦歌本可以在家乖乖等着裴谦来接,不过,再等一会儿可颂就要回家。虽然裴谦唬住可颂的方式轻松简单,但弦歌总觉得以武力镇压一个六岁小孩有点不太道德,所以,她决定善意地瞒着可颂,偷偷去开心。
顺便,还能给裴先生一个小小地惊喜。
前脚才高高兴兴地出门,后脚手机便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弦歌有些笑不出来。
是楚祎。
犹豫着,弦歌接通了电话,电话里楚祎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感冒,声音有些低沉嘶哑,跟平常不太一样。
“我明天就走了,要不要待会儿见个面吧。”
可是昨天…弦歌想,楚祎可能也觉得三个人在一起,有些尴尬,所以才对裴谦说了谎吧。
“好,去哪里?”
“就你跟裴谦念过书的大学吧,你应该也好多年没去过了。”
弦歌微微皱眉,有些不懂楚祎怎么想的,那是她跟裴谦念过的大学,他并没有念过,他高中毕业后,被楚叔叔送去国外。
所以,他为什么要去那里见面?
“对了,我不想让裴谦知道我们私下见面,可以的话,不要告诉他。”
弦歌点头。
挂了电话,弦歌想了想,还是让人将领带送去了寰宇中心大楼。
弦歌按时赴约,到了大学门口,临时又收到楚祎短信,说他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的咖啡厅。
弦歌更加起了疑心。
这家咖啡厅是读书那会儿,她跟裴谦常来的地方,楚祎是怎么知道的?
到了咖啡厅,弦歌环顾四周,咖啡厅里空无一人,没有楚祎的身影,一个穿着暗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从吧台后走了出来,端着一杯咖啡,垂眉顺目。
“闻小姐,楚先生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让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弦歌不疑有他,接过咖啡,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等了十几分钟,楚祎依然没有出现,弦歌有点渴,没动那杯咖啡,问服务生要了一杯水,过来送水的,还是先前那个。
“他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吗?”弦歌喝了一口谁,问。
服务生摇头,说,“应该快了吧。”
弦歌再给楚祎打了电话,总是正在通话中…
十分钟后,弦歌有些头昏,四肢有些乏力,晕眩的感觉来得十分迅猛,弦歌感觉不好,而且…她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店里怎么可能一个顾客都没有…
弦歌挣扎要起身离开,可浑身酸软,根本使不上力,
这种感觉,竟然有些熟悉…
十年前…
弦歌吓出一身冷汗,慌乱中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拨通裴谦电话,却还来不及开口说一个字,便眼前一黑,完全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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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弦歌觉得有点冷,再清醒一些,剧烈的头疼袭来,弦歌下意识地抬手,却发现手被人牢牢地绑在了椅子后。
腿也一样。
眼睛也一样。
嘴巴也一样。
“我亲爱的姐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死了呢…”
分明是宋雅意的声音,却分外的阴阳怪气。
弦歌拼命地挣扎,毫无作用,她被绑得太过牢固。下意识地大喊大叫,可被塞住了嘴,再怎么喊,都是徒劳。
“想说话?嗯,这可不行,万一你把别人引来就不好了。不过…”
宋雅意笑着,挑开了覆在弦歌眼睛上的黑布,凑在她耳边说,“姐姐应该还记得这个地方吧。”
突如其来的光照刺得弦歌眼睛发酸。适应了之后,弦歌睁眼,眼前一切,让她如临冰窖,宁愿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那个仓库。
后来被改建成玻璃花房。
但弦歌晓得,这里就是那个罪恶肮脏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