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不止这些。还有别的东西。可是它卡在脑袋的某个地方就是不出来。
诡异的熟悉感,陌生的荒凉感不停地折磨着她,似是要把她的心撕碎才甘心。
闻清双手摁住胸口,试想将如波涛般汹涌袭来的不明情感控制住。
待一切平息后,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床。颤巍巍的手捧起茶杯,凉透的隔夜水渣的她浑身打颤。
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闻清想。明天干脆去和爹说让杨宗保拿着降龙木赶紧离开得了。这几天她过得太疲倦了。
闻清揉揉额角,让自己清醒些。
自从她刚穿来,适应不了,离家出走被带回来后,很少有心这么累的时候。
宋氏飘摇,作为一个汉人,闻清不能什么都不做。尽一点力总是好的。若是袖手旁观,不就相当于作为一个中国人对着日本人的侵略冷眼旁观一样么。
糊里糊涂的想着,闻清爬上床继续与周公约会。
第二天,穆柯寨大小姐和穆柯寨二小姐同时没有出现。
其实大部分人都明白这擂台是为天波府的杨宗保而设,如同虚设。可是,不是有两位小姐嘛。碰碰运气说不定穆柯寨的女婿就是我啦。杨宗保再怎么英俊潇洒,才高八斗总不会两位小姐都娶了吧。
穆天王站在擂台上,身旁跟着木桶、木铁。他笑道:“各位,各位:今日实在是抱歉,小女突然患病不能比武。所以,今日的擂台中止。等我两个女儿病体痊愈,我穆天王一定公告四方,再开擂台比武。”
擂台下吵杂声一片,但多数不满者也只是念叨念叨。穆柯寨名声在外,平明百姓不好得罪。
这是,擂下有位英雄代替广大民众发言:“我们远道而来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他旁边的两人附和:“是啊,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周围民众勇气被挑起,全部附和。
穆天王“呵呵”笑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起,小女的病也是突发么。”
“可是为了打这次擂台,我连经商的货品和给穆姑娘的聘礼一并带来了。你现在让我们离去,我可没地方放。你让我怎么存放这一大堆东西?”那人面有黑黑须,双手抱臂。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公子,这件事好办。你若放心,尽管把你的商货拿到我们寨里来,我们会好好的看管。这种小事绝对不成问题。”
那人与旁边的男子对视一眼,嘴角上扬。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就这样决定吧。”
穆天王捊须大笑。
穆柯寨西苑,闻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简单梳洗一下,问禅木:“姐姐呢?还在擂台上?”
禅木端起水盆准备出去,听见闻清的问话愣了一下方才答道:“没有。大小姐今日说是身体抱恙,没去擂台。一直在房间休息。”
生病了。
闻清理理头发,皱眉道:“我去看看她。”
禅木道:“小姐,你不吃早饭了么?”
闻清道:“都快正午了,吃什么早饭。”
“哦。那午饭呢?”
“我没甚胃口,不吃了。”
“哦。”见她撅起小嘴,一副小姐不听话,又不吃饭的模样,逗的闻清直乐。
“我先去办事。回来再吃。”
“遵命。”禅木蹦蹦跳跳的出去。
闻清来到穆桂英的门前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声。直接推门进去,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到哪去了?不是说生病了么。”闻清叹气:“生病了也不安分。”
算了,先去找杨宗保吧。
☆、第18章 救红颜
今日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穆柯寨寨里人来人往倒是热闹许多。
“小姐。”
“什么事?”闻清刚出穆柯寨的大门就被一个小兵喊住。
“一个孩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闻清接过。是一个小纸条。她打开:“速至穆柯山山顶。桂英留。”是姐姐的笔迹。
“今日寨中有无发生不寻常之事?”闻清问。
“没有。一切正常。”小兵严肃地打完后,又不确定地问:“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闻清道:“无。好好守着,不可懈怠。”
“是。”
穆柯山山顶
闻清一路走来颇加留心,但并未发现任何可以的迹象。树林、草坪、小道没有什么特殊痕迹。
许是自己多虑了。闻清这样想。
可是,她马上为她放松了警惕而付出代价。
闻清开到山顶无人,呼喊了几声。突现的不是穆桂英,是辽人。
“哈哈哈……”四十几个人,二十几个弓箭手一层又一层的包围闻清。
她根本来不及躲避。
辽人肆意的笑,在他们眼中闻清俨然是瓮中之鳖。
马涂温道:“穆、闻、清,看你这下哪里逃?”
闻清讥笑:“我道是谁,不过一群乱逃乱窜的鼠蚁之辈。怎么,被萧太后赶出来了?”
“哼,没有了杨宗保你成不了气候。”
“啐(qi),没有我,也没见你打赢过杨宗保。”
“牙尖嘴利,看你逞能到几时?”
“到你死。”
“放箭。”
霎时间,一道道黑光袭来。
闻清软剑触地,接力腾空而起,躲过一波箭的袭击。剑锋一抖,惊起一片尘土,遮住弓箭手的视线。不过几秒中的时间,几个辽人倒下——一剑封喉。
马涂温道:“死活不论。认得清尸首就好;免得国师不承认我们的功劳。”
闻清当下准备出击,右手倏然酸痛万分,疼得她手臂酥麻。银色软剑当即脱离手指,“咣啷”一声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清的瞳孔骤然放大。
胜负成败不过一夕之间。那一瞬,仅仅只是一瞬,也足够透着寒光的飞剪陡然出现在眼前。
闻清的心脏一瞬间的紧缩,脑中白茫茫一片。
千钧一发。
闻清的大脑已无法思考。危难之际,一道银光闪过。
箭,成两段。
须臾间,一只粗糙的大手拉住她的臂膀将她护至自己的身后。
墨色飞舞的发交错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那人握住她的柔荑,十指相扣。扣得紧紧,分离不开。
他战出一个缺口。两人不停地后退,辽人一步一步紧逼。
宽阔的肩膀完完全全将她挡住。闻清看不清正前方的敌人,她相信敌人同样无法伤害到她。因为那人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漫天的箭雨都被他挡去。即便偶有辽兵偷袭,红缨长枪自会护她周全。
闻清心头一滞,喉咙火辣辣的疼。声音哽塞哽咽:“杨宗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救你。”
该怎样描述那时的心情?很久以后,乃至闻清白发苍苍,她还在想:当初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刀光剑影之下,从何时开始,杨宗保俊逸非凡的面容是如此的令她心安。
“给我杀!杀!杀!”
如此多的精英高手竟然伤不了他们,马涂温不淡定了。
杨宗保长枪挑起一滩尘土,拉住闻清:“走。”
他带她飞身一跳,跳到一匹马上。
闻清坐在前面,杨宗保搂紧她,拉住缰绳:“驾。”
白马惊尘而起。
马涂温气急败坏:“愣着干什么,追!”
人的速度又怎能与日行百里的骏马相比。
眼看目标就要消失,马涂温再也顾不得。他拿起弓箭对着那匹骏马射去。
“嗖——”箭划破缰绳。
白马受惊,立刻左右摇摆,试要将背上的人甩出去。
闻清体弱,摇晃的最厉害。
杨宗保将她紧紧按在怀里。弯腰俯身减少冲击力。
“嗖——”箭再次划破缰绳。闻清脚一滑,滚了下去。
“清儿!”
“啊……”
碎石,黄土。锋利的边边角角刺伤她细腻的肌肤,勾破她的衣裙。
杨宗保见无法抓住她的手,直接跳马毫不迟疑。他抱住她。护住闻清的头和身子。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中。炙热,强劲,难以呼吸。杨宗保的心跳声急速有力。给了她巨大的安全感。
奈何天公作弄人,斜坡之下,万丈悬崖。
马涂温停住他们直至掉下悬崖才放心的摸摸胡子:“走,去穆柯寨。”
山顶挂起阴风。一切归于平静。只有零落的兵器和尸体诉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崖下,杨宗保抓住j□j出来的怪石,上方是一个横出来的树干。闻清正吊在上面。
闻清不停地换手想用双臂支撑自己上去。奈何臂力过小,光是吊在上面就耗费八成力气更别提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