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衬衣,光着上身,背对着她。
身体的颜色很健康,后背上的肌肉匀称,线条流畅自然。
阿夜悄悄把门带上,回了徐妙的房间,这才有机会打电话给徐妙。
电话接通,徐妙便解释:“别说我没义气阿夜,我在那里真的不合适了,陈佳煦不喜欢我在,我要是硬呆着,怕出事……”
阿夜道:“辛苦你了。”
徐妙觉得不好意思:“我辛苦什么啊,辛苦的是你才对!阿夜,我会给你留点钱,这钱我向余妄要,你花在陈佳煦身上就合情合理了!”
“好。”阿夜坐在床上。
过了会儿她说,“阿妙,不如,我也搬出去吧。”
房子留给陈佳煦。
徐妙一愣,“为什么啊?陈佳煦对你做了什么吗?”
阿夜顿了顿,道:“没有。”
“那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只是觉得,这样不是长久的事……”
陈佳煦住一日两日可以,可是他要是住上一年两年呢?
徐妙不是不知道,心里也为难:“我知道的阿夜,不过你不用担心啊。陈佳煦跟他姑妈争一口气,出来,总不能一直这样在咱们家蹭吃蹭喝吧?他年纪不小,既然要跟家里人对抗,就要做一番事业的!再说了,咱们现在搬出来,对他这么说呢……阿夜,以后的事情都不好说,要不……再忍忍吧……”
忍,算不上。
阿夜自己点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吧……”
也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和阿夜通过话之后,徐妙心里越来越清明。
这件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个结果。
徐妙现在住的地方是郊区僻静的一处两室一厅的高档公寓,日租两百,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付钱的人是余妄。
也就是昨天晚上从酒店回来,余妄便对她说:“你不用回去了,陈佳煦在。”
徐妙也没问他怎么会知道,只说好。
晚上余妄也住在了这里,睡在了另外一个房间。
孤男寡女共处一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徐妙心里想了很多。
首先一点她能肯定的是,余妄对她有心——平白无故,没有哪个男人会随便为个不感兴趣的女人花钱,还对她说,这里,她以后可以随时来;第二,如果余妄是为了给陈佳煦和阿夜制造机会,就不会对阿夜说那样的话了。
徐妙一直觉得余妄难以捉摸。
中午她回来,余妄已经不在了,他倒是留了一件衣服在客厅。
徐妙轻轻把那件外套掀起来,修长的手□□衣兜里摸了摸,在右手口袋里摸出几张名片和一支签字笔。
名片是他自己的,印着康云集团云城地产总经理的字样。
徐妙数了数名片的数量,抽出一张,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
阿夜这边,挂了电话后,她也睡了一觉,却睡得不好。
大部分的时间,阿夜躺在床上发呆,想了很多事情,想那时候跟陈佳煦刚见面的场景,他凶恶的面孔,看见猫慌乱的神情,与陈迅对峙时的痛苦……后来又想工作该怎么办,长期的,短期的,都考虑了个遍。
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去,阿夜始终没动,过八点多时,她听到外面有声音,陈佳煦起床了。
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动静不大,一会儿功夫似乎发现阿夜在房间里休息,脚步更轻了些。
阿夜听着声音,知道他推门进来了。
她闭上眼睛,没动。
陈佳煦在她身后看了看,想叫她一声,声音还没出来,就停下来。
浓眉蹙起又舒开。
阿夜一直没动,她像是故意的,想看看如果她不管,他会怎么办……
这种非报复性的心态的出现毫无缘由,却让她产生一丝得逞的愉悦。
陈佳煦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出门。
在外面点烟抽起来,抽完一支,去厨房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之后只能再回房间里。
这一晚,分外寂静,陈佳煦睡了一晚,到了深夜,却还是香甜地睡着了。
除了肚子有些饿。
次日早晨,陈佳煦听到阿夜起床的声音就跟着跳起来。
换上新的运动短袖衫和短裤,松垮柔软的布料挂在他身上,他整个人是另外一种感觉。
如果那头糟乱的头发不算,倒是有些阳光帅气。
第24章 .招式
两人外出跑步,陈佳煦有底子在,轻松地跟阿夜跑了几圈回来。阿夜去买菜,不带他了,他便又一头扎进那堆老爷子的棋盘中。
等阿夜回来,见到他和上次一样,蹲在石柱上,神情专注地看着棋盘。
和他下棋的人,竟还是那位老爷子。
这一回,陈佳煦似乎没有那么轻松,好几次不但没能围杀,反被老爷子逼得紧紧的。
他笑:“看看,你这老头儿刚刚还说不再下象棋了,现在听了我那一招,走得多顺!”
那老爷子一扬下巴道:“胡说!谁听你这小子瞎说八道,老头儿我下棋几十年了,哪轮得到你来教我!”
陈佳煦退让道:“好好!您厉害!”
老爷子上前一步,吃了他的“相”,陈佳煦一愣,说:“趁人之危啊!”
他上“马”,下一刻,老爷子竟冲出来把他最后一只“马”也吃掉。
围观的众人一看,纷纷叹可惜。本还有能挽回的局面,却被他自己给浪费了。真所谓的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陈佳煦推了棋子,站起来拍拍裤子说:“不玩了不玩了!该吃饭了!”
老爷子笑呵呵。
陈佳煦回头,看到了阿夜,冲她招手。
阿夜走过去:“玩儿好了?”
“好了!”
他伸手去拿阿夜买来的东西,动作很是自然。
坐着的老爷子这时候叫住他:“哎小子!你到底是哪家孩子啊?怎么以前都没在院儿里见过你?”
陈佳煦回头,笑:“我谁家孩子也不是,我是她家的!”
他大咧咧地搭上阿夜的肩膀,阿夜身子一矮,鼻尖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清新的香皂味混着一点汗味。
老爷子看了阿夜一眼,困惑:“新搬进来的新婚夫妇吧?怪不得没见你呢!”
阿夜一听,立刻拿开他的手臂。陈佳煦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走了。
陈佳煦一边追一边回头对那老爷子说:“瞧你这老头乱说话,我家姑娘生气了!先不跟你聊了,我回家了!”
在那群老人的笑声中,陈佳煦追上阿夜的脚步,两人走到楼下,陈佳煦想起昨天的一幕,呼吸渐渐静下来……
他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跟着,生怕惊扰了阿夜。
陈佳煦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脆弱关系。不能急,也不能慢,只能先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瞎说话,你别在意……”他在阿夜身后,上楼。
阿夜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一层一层地踩着楼梯往上走。
陈佳煦又说:“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后来想了,那老爷子今年有七十了吧,今早你去买菜,我在院儿里晃悠,见他真的也不下棋了,就干坐着,可怜巴巴的夜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听到这里阿夜侧头看了他一眼,问:“后来怎么跟你一起下棋了?”
陈佳煦道:“激将法呗!我故意刺激他,说他有能力赢我,但是太轻敌了,才会输,硬拉着他再跟我下一次。下的时候我就跟他说,别放过我的每一步,老头儿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不糊涂,这么一引,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我这边再一放水,让他开心赢一局,往后就好说了。”
到了门前,阿夜停下脚步回头,张张嘴。
最终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中午不到饭点,阿夜就要去上班了,走之前给陈佳煦留了吃的,没问他这一天的打算。
反正他干什么都跟她没有太多关系……
到会所时,徐妙已经来了,在休息间吞云吐雾。
阿夜进门先换衣服,徐妙上来检查她,上下看了一圈,放心下来。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那人发疯,拳头落下来,听说连他姑妈都遭过殃……”
阿夜道:“我没事。”
徐妙递给她一支烟,说:“怎么样?他还是那样吗?没想找点儿什么事做?”
阿夜想了想那人早上无所事事的样子,摇头说:“不知道,没问。”
徐妙沉默抽了一口烟,说道:“我跟你说啊,还是西阳海那边的事情,文件不是下来了吗?但是工程还没定下来,主要就是缺少投资。好人都觉得现在是看着形势挺好,可有钱的头两年都砸到股市去了,房地产有过一段高峰了,都在想这次能不能再跟上风口!我听余妄那边说,他在头疼找开发商,谈了几家合作,建设方案没出来,合作都没谈成。”
阿夜听得半懂,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徐妙说:“好像是他哥不肯给那些人甜头吧,余妄能许的好处都许了,但这些好处没有他哥开口答应,都只是空头支票,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地能赚多少,没有人愿意跟他合作。”